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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菜园

 平型关杂志 2021-03-06


 母亲的菜园

  文/韩伟

母亲是心气很高的人,一辈子操作着盖了几次房。第一次是和父亲结婚后,在爷爷家四合院里东边盖的东房。上世纪八十年代正是中国改革开发的初期,整个国家依旧经历着物质的匮乏,家里的几根椽据说是要等二叔结婚时用的,父亲原意是用现成的木料先盖房,等二叔要盖房的时候再等对着还给他。当时也没有和人商量通就自作主张,请了木匠来,奶奶踮着小脚站在窗前和二叔说:“…你就说你也盖吖,叫他别处寻木料个哇!…”父亲只能又让木匠回去了。那个年代物质匮乏,不能说是亲情冷漠,一般人家生下孩子养不活是真的要溺死在桶里的,而奶奶是有四个儿子的。后来盖起东房,炕是舅舅从当值的建筑工程队攒回来的水泥袋铺的,墙面是牛皮纸贴合的。东房我是没有住过,姐姐却是从东房长大,据说房子很小,逼仄又局促,年幼的姐姐不小心打翻暖水瓶,至今小腿仍有疤痕。

第二次盖房是公社批的三间房的宅基地,院子大约2分地。那个时候母亲已经工作了,在砂河镇上的缝纫组。这次盖房是全部包工包料,镇上工程队盖的盖板房,记忆中的正房临街一面表层还铺着石米,很是漂亮。南房是后来盖的,母亲让娘家舅舅们盖的,院子里四边是青砖铺的地面,左手边是自来水水龙头,右手边是存储蔬菜的地窖,中间则是一块1分地的正方形空地,母亲从市集上买回菜苗、种子,种了菜,嫩绿的茎叶,多浆的果实。母亲还把蔬菜简单加工腌渍、窖藏,做的西红柿酱能吃到冬天。种菜是细致活儿,从母亲身上,我觉的种菜是极有乐趣的事情。种菜的乐趣不只是在吃菜的时候,就像陆游种菜“菜把青青间药苗,豉香盐白自烹调。须臾彻案呼茶碗,盘箸何曾觉寂寥?”或者像陆游的“老农饭粟出躬耕,扪腹何殊享大烹,吴地四时常足菜,一番过後一番生”种菜的整个过程,随时都有乐趣。施肥,松土,整畦,下种,母亲踩着畦垅间苗,锄草中耕,煦暖的阳光照得人浑身舒畅。新鲜的泥土气息,素淡的蔬菜清香,一阵阵沁人心脾。母亲一会儿站起来,伸伸腰,用手背擦擦额头的汗,看看苗间得稀稠,中耕得深浅,草锄得是不是干净,那时候母亲应该是会感到劳动的愉快的,浇地的时候,我在沟陇间看着水流淙淙流过,总是做个大坝把水流截住,片刻后再推开,脑海中神游万里,仿佛拯救干旱的英雄,也有要我出力的时候,南瓜秧子窜到房上要压秧,打杈、掐尖,这个时候母亲怕踩坏房上的瓦片,便就在房下遥控指挥我,把哪个用秧子用瓦片压住,那个秧子需要掐尖。菜地里还种着萝卜还有豆角,黄瓜、茄子、辣椒、西红柿,等等。果实成熟后,青的萝卜,紫的茄子,红的辣椒,又红又黄的西红柿,真是五彩斑斓,渴了就在地里摘个西红柿,自家地里的西红柿没有催熟,没有化肥,纯天然,汁水丰富爽口
思绪回来,工作及疫情原因,今年估计又不能回家,只得脑海中遥想故乡,想想母亲和父亲在地里劳动的琐碎拌嘴,亦有温馨,欢喜之感,仓促行文后,心底猛地一震,忽然想起母亲今年已然接近古稀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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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王志秀    图文编辑:侯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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