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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沈从文先生 刘晓林 我是一个读书不太多的人，当然也算不上少。原因如下：读书太多则易被书牵着自己的鼻子走，最要命的是增强了自己不动脑筋的惰性——整天想着在他人的书中得到所谓的黄金屋、玉美颜；读书太少则势必失去了基本的知识，即使天才若天才者在一本书不读的情况下也有变为一般傻瓜的可能。 我在20岁以后才懂得了“啃书”是硬道理，若在10岁前知晓就好了。啃掉一本书胜过浏览数百本！当然值得啃的书要有选择——比如，不妨啃一下与易经相关的书。我觉得有些对不住大作家沈从文先生，只是半啃过他写的《边城》，读了大约3遍的样子。但这不妨碍我在北京下雪的夜晚、在先生冥诞110周年的日子里为他写点什么！ 我约略知道先生的隐忍、谨慎。以至于被同时代的某些人认为他有些软弱，有些迂腐。患有心脏病、高血压，已经67岁的沈从文先生被下放咸宁，看守菜园子、做猪倌。盛夏时节，荷花开时，他写信给自己的表侄黄永玉：“风雨中水淹了屋，我在屋里打个伞，很好玩啊！”“他终生恪守自由的立场，不党不群，淡泊名利。今天被我们国人捧上天的诺贝尔文学奖曾经“发现”（绝非眷顾）了先生：当时他已经进入评选的最终5人名单，没想到在1988年5月10日驾鹤西去。在由于他的去世，评选程序终止。（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前主席谢尔·埃斯普马克在2012年做客上海时所讲。）我替天堂的沈从文先生想：即使得到奖又能说明什么？水月尽文章，大师与得奖无关，能辉泽人间者即是佛陀。 我约略知道先生的狂傲、自负。有资料记载：1923年，21岁的沈从文怀揣着青春梦想和对文学的满腔热忱来到京城，加入到“北漂”行列。当时他一下火车立刻就被眼前城市的景象所吸引。他站在月台上自负地说了一句话：“我是来征服你的。”先生在1935年创作的一篇以知识分子为描写对象的都市题材小说，名曰《八骏图》。1947年，他在《八骏图》自存本上做出过这样的题识：“从这个集子所涉及的问题、社会认识，以及其他方面看来，它应当得到比《呐喊》成就更高的评语。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个小书必永生。”如此露骨地将自己与鲁迅相提并论并声称自己的作品将永生，这样的人的确非同寻常。 我约略知道先生的倔强、通达。1988年5月10日，沈从文先生因心脏病猝发在家中病逝，走完了他86年的生命历程。先生临终前，家人问他还有什么要说，他的回答是：“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说的。”说什么？一说即错！云来烟往，百年一梦。这样的回答是倔强还是通达？上帝也未必知道。这都无关紧要，唯一的明确：“沈从文”式的人生弥足珍贵，足令你我高山仰止。 先生的墓碑前写：“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我仿佛听到了他在说：“我”有别与他人，“我”与他人无异。先生的墓碑后文：“不折不从，星斗其文；亦慈亦让，赤子其人。”张允和女士所撰实在妙绝：从文让人，不折其文。 在北京下雪的夜晚，纪念冥诞110周年的沈从文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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