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穆天子"无功而回

读《古文观止》卷之三

祭公谏征犬戎

纵观历史,温和与暴虐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治政效果。

它就如同印度洋温和的季风,促成非洲东部海岸和印度洋地区,在公元一千年到公元一千五百年间都有往来一样。印度洋每年各吹六个月东南风和西北风,使的船员能够进行远距离的航行,并最终平安返回家园。

温和,造就了这段历史时期中国、印度尼西亚、印度、波斯湾和东非之间进行的规律性贸易往来。

而相比之下,凶险暴虐的大西洋狂风阻隔了和外界的及时联系,让那片区域在历史的长河中荒芜清冷了多时!

经济贸易会受气候环境的影响,温和、暴虐就是两重天!政治何尝不是这样啊!

西周曾经历了"成康之治"的盛世,素有"刑错四十余年不用"之美誉。而到了第五代君王周穆王(即"穆天子")执政时,王室的统治能力日衰，但社会安定，周穆公不顾祭公谋父的劝阻，征讨犬戎，但结局只获得四只白狼和四只白鹿而归。但换来的却是犬戎那荒服地区不再来朝拜见了。

本来像犬戎所待的地区，在西周的礼法规制内，只需要在新天子即位时进见纳贡一次，但这回犬戎可有充足的理由不来朝拜周王了，是啊，你周穆王身为国君不去施行仁爱外邦，没有做到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仁慈，犬戎当然可以翻脸不认宗了!

我常想，爱是相互的，没有谁可以无条件地为谁付出，当别人对你好的时候，一定想想你对对方好不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常反省常忏悔，多给对方留余地。

当时周王的卿士祭公谋父苦口婆心地劝谏周穆公不要去攻打犬戎，我们应该爱他们还爱不完呢，距离王城四五千里的荒野之地，沾不到王城的一点光还担惊受怕地承受君王对他的虎视眈眈，够惨的!

祭公谋父对周穆公说:"先王主张发扬仁德而不炫耀武力。如果玩忽轻率滥用武力就不能有震慑的作用。因此，周文公(即周公旦)所作的《颂》歌这样说:'聚敛起干和戈，收藏好弓和剑；我王追求美德善行，将它施行于全国各地，我王定能永久保有天命啊。'

先王的制度是如此制定的:'对于不祭者处罚；对不祀者加以攻伐；对不享者加以征讨；对不贡者诘责其过；对不朝者喻之以理。

宣布了训令，陈明了文辞，而仍不履行义务的，就再修明自己的文德，而不要劳民远征。因此，近的无不听从，远的无不心悦诚服。

而现在，犬戎的国君仍然按照荒服的规定而来朝见天子，我们定要以不享之罪去征讨它，向它显示我们的威力，那岂不是废弃先王的遗训，而将荒服终世一朝的规矩破坏了吗?"周穆王没有听取劝谏，还是发兵征讨犬戎。

啊呀，这位传奇的"穆天子"，堂堂周天子，发兵征讨远在几千里之外的犬戎，只获得四只白狼四只白鹿，莫非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西游去见西王母讨"不死之药"去了?!

据说，周穆王在位五十五载，西周在位最久的周王。我猜想"穆天子"是讨到"不死之药"了，否则千里迢迢军马劳顿的，只为了那四只白狼和四只白鹿?!值得思考!

(感谢大同市著名书画家张永福老师为本文提供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