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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专栏】马丽君|​我的父亲母亲

 新锐散文 2021-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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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长于乡下,青年辗转城市,浸染草木之气。始于书画,陷于文字,在主业之外觅得半亩花田。年少遍读缠绵与江湖,后缤纷杂阅,一枝枯笔蘸淡墨,也曾涉猎小说、诗歌,唯愿从散文始终。

我的父亲母亲

不经意地从陈年旧物中翻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确切地说,是一张合影;左边是一单薄的青年,胸前戴着毛主席像章,右边是一腼腆的女子,穿花格子棉袄。仔细端详,这竟是父母的结婚照。
漫漫二十年过去了,岁月磨平了父亲的棱角,时光消尽了母亲的韶华。我清高、倔强的母亲如何能和平庸、执拗的父亲相濡以沫、患难与共呢?我不由地感慨着回首……
母亲是南方人,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吵急了,父亲会大吼一声;“你要是命好,不会从南京来到我们这地方!”母亲就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掉泪。
后来才断断续续听别人讲,母亲不是姥姥亲生,是姥爷当兵时从南京一所孤儿院抱养的,来时已有五岁。姥爷只有母亲一人,把全部希望倾注在母亲身上,省吃俭用,供她上高中。虽然姥爷至死都没有说出她的身世,但是,母亲是知道的,并且一直引以为痛。父母吵架时,父亲总拿这事刺母亲,也总是大获全胜。母亲好强,18岁入党,23岁工作转正,兢兢业业,众口皆碑。母亲能歌善舞,我小的时候,她常跳新疆舞哄我开心。父亲总是安于现状,常看拿着报纸,出口就是国家大事,却始终没有得志,读书看报仅仅是他的消遣,而他却自得其乐。父亲的不思进取和父亲的春联、父亲的高谈阔论、父亲自制的台灯,包括父亲烧的糖醋白菜,无一不显露着他的聪慧本质。我问过母亲,她只说父亲是一个歪才,然后就良久不语。
父亲和母亲一样的善良,一样的传统。在我看来,不论富足还是清贫,他们善良,所以可亲;时代变了,他们依然保持传统本色,所以显得“老土”,也有些可爱。我上初中时,父母闹得很僵,半年多互不理睬,甚至就要离婚了。对父母的相携半辈子,我一直都认为是宿命。
直至后来我参加了工作,弟弟上了大学。父母居然不再吵闹了,母亲忙家庭的里里外外,父亲张罗着种菜、养花,他们为子女操心,牵挂着出门在外的我们姐弟两个,这让他们的日子有了着落和希冀。

一家人偶尔小聚,母亲讲起她的儿时,说朦朦胧胧地好像记得当年坐船过长江,两岸开满了金灿灿的油菜花。父亲居然还开玩笑地说,让母亲赶快认亲去吧,说不定能重返大都市,大家还能跟着沾沾光。我们都笑了,这种情形以前可不多见。
我重新细看父母的合影,父亲平生很少照相,这张也是难得。父亲是个古怪固执的人,不爱照相,不穿皮鞋,甚至成套的西服都拆开穿。母亲也保守,从不烫发,只穿素色衣服。父亲和母亲“战争”半辈子,演变到如今,“一笑泯恩仇”。
“就让生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吧,犹如窗前的乌柏,自生自落之间,自有一份圆融丰满的喜悦。”茫茫人海,父母的相遇,父母的故事,虽是最通俗不过,然而对于我,依然是一个写满亲情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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