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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童时代(1):镇平街1号

 新用户19085124 2021-03-08

我很佩服那些对自己儿童时代记忆非常清楚的人——因为自己对幼时的记忆就像受潮发黄的老照片一片模糊。我也想努力回忆,但想得脑壳疼,仍然只是一鳞片爪的,完全不成体系。

一鳞片爪,聊胜于无。

五十年代的徐州市规模不大连今天徐州市的一个角大都没有。东起火车站(复兴路),西至段庄,南到和平路,北抵四道街。四四方方的一个小城。

无论大小人们总爱用东西南北关来描述方位徐州也有东西南北关东关即指故黄河至火车站的这区域西关指徐医附院以西而建国路以南到和平路一带域统称为南关坝子街桥再往北就是北关了。徐州老百姓有民谣:穷北关,富南关,有钱人都住户部山。户部山即今天的彭城路步行街。

我出生在徐州的东关在东关这一带一直住了三十三年后因单位分房才调整到了市中心后又调整到了徐师大本部附近2010年购房,我还是选择了东关。

(徐州老火车站)

我的出生地是徐州东关的镇平街。

镇平街是一条东西路,东至复兴路,西至大坝头,街道不宽,可通汽车。要找镇平街非常容易,淮海路以北与之平行的主要街道有这样几条:第一条是王大路,然后依次是大马路、镇平街、四道街。

镇平街长不足千米,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这条街上却有三个重要单位:一个是宝兴面粉厂,它是徐州解放时唯一一家像样的工厂。刚解放的徐州被称为有一个半烟囱(即工厂),这“一个”就是指宝兴面粉厂,另外“半个”是指规模较小的徐州兴业烟厂(也有说两个半烟囱的)。后来,宝兴面粉厂迁到了徐州北郊的下淀,原厂址改成了徐州橡胶厂。另一个重要单位是徐州市粮食局。第三个重要单位是镇平街最东头面向复兴路的航运局。航运局在当年的徐州是相当抢眼的。

镇平街上的大部分民房和市民都和宝兴面粉厂、粮食局、橡胶厂有关。

镇平街1号在东头,与航运局隔街相对。这里是宝兴面粉厂的职工家属宿舍,也是一个大杂院。大院子套着小院子,小院子与小院子之间有着不宽的通道。整个大院一家挨着一家,饭菜之味相闻,天天密切往来。我家住在大院里靠北头的一个小院子里。我的本家二爷爷二奶奶、三姑(他们一起生活)以及本家大爷大娘也住在这个院子里。这些本家算到我这一辈,正好是第五代,也就是俗话说的还“没出五福”。我给孩子们讲起这些关系感觉比较费劲。简单地说,我的爷爷和本家二爷爷是叔伯弟兄,我父亲的爷爷和二爷爷的父亲是亲弟兄。这样的关系应该不算远。

我们三家同住一个大院子,相互往来自然很多。小的时候,我常常跟着父亲去看望二爷爷二奶奶、三姑和大爷大娘。据我观察,我父亲对二爷爷非常恭敬、孝顺,这大约和我父亲早年丧父,我二爷爷对我父亲关照有加有关。二爷爷住在三姑家的时候,我父亲带我去得比较勤自不必说,即使二爷爷住在城中的二姑家,虽说距离比较远,我父亲也常去看望。每次看望二爷爷,我父亲总要买点吃的东西带去。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二爷爷住在南关的二姑家,临近春节,父亲带着我去看望。在路上,父亲买了一斤糖块。那时的糖块、糖果都是用纸包装的。我想拆开来吃一块,父亲坚决不同意。到了二姑家,二爷爷把纸包打开,天哪,好大一堆糖块啊!花花绿绿的糖纸真好看啊!二爷爷抓了一把递给我,我顿时觉得二爷爷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我父亲对二爷爷恭敬孝顺,二爷爷对我则多有偏爱。二爷爷去世的事我还有印象。二爷爷快要不行的时候,我父亲去看二爷爷就更加频繁了。我记得那时二爷爷咳嗽不止,三姑就给二爷爷喝点香油或蜂蜜,我父亲在一旁总是一脸的焦虑。二爷爷在弥留之际交待了一些事情,其中一句我印象非常深刻,他对我三姑说(我三姑夫英年早逝,三姑早早独当一面):“兰田(我父亲叫刘兰田)家不容易,多照顾些,兰田有困难张口的时候别回绝。”

二爷爷去世的时候大约是七十多岁,而我二奶奶则是高寿,活了九十多岁。

镇平街1号是我出生的地方。在这里,我长到了上小学。虽然可记的事情不多,但毕竟是我人生的出发地,因此,内心对这里充满了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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