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432.说“易”不易

432.说“易”不易

文◉杜若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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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自《百余汉字探秘》

大家都知道中国古代有部奇书《周易》，简称《易》，此书被视为群经之首。当年孔子读《易》，曾经韦编三绝，并且在《论语·述而》中说“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可见此书在孔子心目中的分量。关于“《易经》”的“易”，有人认为是变易，有人认为是简易，有人认为是不易，有人认为兼有上述多种含义，莫衷一是。事实上，在《周易·系辞上》中说“生生之谓易”，正点出了易的实质含义就是变易。这一篇，咱们就来详细说说这个“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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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字字形古今演变如下

许慎《说文解字》：易，蜥易也。象形。蝘蜓，守宮也，象形。《秘书》说：日月为易，象阴阳也。一曰从勿。凡易之属皆从易。

我们看到，许慎对于“易”字的解说也是游移不定的。他提供了四种解释。我们一一看一下。

首先说是蜥蜴说。蜥蜴即常说的“四脚蛇”，一种爬行动物。从小篆字形来看，字形象一只眼睛圆睁，上有毒刺舒张，象蜥蜴遇敌时的样子。但易何以有“变易”之意，仅从象形出发不好解说。有人就认为这里的蜥蜴并非普通的蜥蜴，而是变色龙，因为皮肤颜色能随周围环境变化而改变，故引申有变易之意。

二是蝘蜓说。蝘蜓就是壁虎，又称守宫，这与它常在壁屋角墙壁活动有关，壁虎和蜥蜴十分接近

是蜥蜴的一种，但蜥蜴脚上有吸盘，且能发声。

三是日月说。这与道家的修身养性，追求长生的观点有关。上边是日，下边是月，日月阴阳交替，就是白昼和黑夜的反复交替，以此来表示变易。

四是旗子说。上为日，下为勿。“勿”根据《说文解字》的解释，是一种旗子。不过，“一曰从勿”和可能是衍文，是后人对《说文解字》做的注，并非《说文解字》的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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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时代的限制，古文字形有限，许慎只能根据小篆字形得出的结论，他不可能看到甲骨文金文等比小篆更古老的文字，所以可能做出误解。但我们并不能轻易否定许慎的说法，除非有切实的证据，《说文解字》中好多字字义就是一个“阙”，表达了许慎慎重的态度。

但我们追溯到甲骨文，并结合文字字形演变轨迹就会发现许慎的解释并没有形成完整的文字变化链条。我们来看上面几个甲骨文字形，图一是甲骨文中最常见的写法，当然由于甲骨文的书写左右无别，三点也可能放于左侧。这个字形由于信息较少，很难看出来究竟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我们回看图二和图三，两图极其相似，不同的是图二右侧的容器是倾斜的，并且缺失了足部。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带鋬的容器（皿）向另一个容器（皿）倾倒液体的形象。那个带鋬的容器，很可能是匜。然后我们再看图四，这个图形中右侧的容器底部加上了双手的形象。

所以整个字形就是一个容器向另一容器倾倒液体的形象。甲骨文图一省略了一个容器，保留的容器也只刻画了侧部及鋬的形象，同时为了不至减省过度，保留了三点（液体）的形象。

“易”的金文字形和常见的甲骨文字形区别不大（图一），保留了容器的侧壁和一个鋬，及三点水。个别的是省掉了一只容器（图二），应是一种繁化的写法。到了小篆字形发生了较大的变化，这也是许慎误读的根本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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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古文字形和文献资料，我们有理由认为易的本义很可能是给予，引申为赐予，本字即赐。我们知道，古代王公接见臣下，特别是庆功时，会赐酒。平时，我们在一些古装电视剧中会经常看到这一场面。青铜器的铭文中，也常常见到周王赏赐臣子的铭文，这个赐字就是写作易字的。

人类贸易交换的历史由来已久，商业文明极大的推动了社会的进程，犹如历史上的丝绸之路一样，沟通了中西文明。

我国历史上，有夏商周三个朝代。据说，商的称谓即来源于商人。商的始祖有叫王亥的曾到有易部落贩牛，结果王亥被杀害。后来他的儿子上甲微替父报仇，灭了有易族。

无独有偶，春秋时郑国商人弦高到王城洛邑贩牛，恰好遇到秦国军队里应外合准备偷袭郑国。弦高急中生智，假装是国君派来的使者，专门犒劳秦军的。于是拿出十二头牛和四张熟牛皮送给秦军主将，在稳住秦军的同时，派人到郑国报告了秦军准备偷袭的消息，于是郑国加强的防卫。秦军知道无机可乘就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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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们来看一下“易”的词义引申脉络。

易的本义是给与，若特指上级对下级，或尊者对卑者，则有赏赐义。在给与别人时常有交换，互通有无，引申出交换义。交换意味着自己拥有的东西改变了，而这种改变常使自己从事的工作变得的容易。如果用于道路，则指平坦。如果用于心情，则指平和而容易常常使人变得掉以轻心，故有轻视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