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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

 慢悠悠的虫子 2021-03-10

这是一个人间有爱的故事,这是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这是一个种善因得善果的故事,这是一个一恩换一恩的故事,这也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记文,为的是那份人间至纯的东西,心怀善良,一路芬芳!

                           ――题记

记事起,我就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在妈妈的怀抱里撒娇的时候,我跟着要干活挣钱,无暇顾及我的爸爸,还有年事已高的爷爷奶奶,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生活的艰难早早教会了我懂得掩饰自己的想法,不敢要花裙子,不敢要洋娃娃,能够有一顿饱饭,还能和别人一样背起书包,就是我最大的开心。

而这一切的改变,是从有了后妈开始。生活对于我一下子就厚爱起来了,以前只敢偷偷看看,悄悄做梦的花裙子,洋娃娃都有了。虽然生活依然艰难,但是后妈会想着给我做好吃的,梳花辫子,缝花裙子,生活渐渐地灿烂如花朵,而我们一家大小脸上的笑容也像那墙角盛开的牵牛花一般,越开越灿烂。

当初别人教我唱《后娘歌》,“小白菜,心里黄, 人家有娘俺无娘。从小跟着爹爹睡,恐怕爹爹娶后娘。”心里确实是害怕的,没了娘的孩子已经够苦了,再遇上个心狠的后娘,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但是后妈不但人长得好看,心还特别善良,有好吃的,都紧着我,看到我瘦瘦的样子,常常心疼得摸着我的头,爱恋之意在她的眼眸间回闪。猫儿狗儿都知道偎依,更不要提我这从小缺爱的孩子,所以后妈渐渐地成了我的依赖,我心里拿她当妈看。爷爷奶奶也由最初的担心,笑颜渐开,有了后妈,这家越来越有了家的生气,也越来越有了家的温暖。

但是老天,却总喜欢和人开猝不及防的微笑,前一分钟还阳光明媚,下一刻就暴雨倾盆了,在这个家的人刚刚舒展了心扉,想欢畅地过日子的时候,爸爸却又突然离世了。这个时候,十多岁的我,真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爷爷奶奶年龄大了,根本没有能力再去管我,后妈再好,那也是爸在的时候,这一刻,我成了真正的孤儿。

这些年,家虽然不富裕,但是爸爸勤快,后妈节俭,日子还慢慢过得去,可是现在,爸爸突然离世,家里仅有的家产,都在后妈手里,如果她不给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安顿了爸爸的后事,我想着学没法再上了的时候,后妈很坚定地说,“再苦再累,也要供你读书,不然,我对不住你爸爸!”有了后妈的这句话,我又背起了书包上学堂,但也只有我知道,一个女人,带着一双父母和一个年幼的孩子,生计是如何的艰难。

屋漏偏逢连夜雨,后妈所在的厂子裁员了,所谓的买断,其实是连养老也没有的。为了这一家人的生计,在好心人的介绍下,她又找了一个男的,我的后爸,一个同样下岗了的工人,还带着一个男孩子,很多女人就是看到他家穷,还有个男孩子,才不同意跟他,可是后妈没有嫌弃,只是淡淡地说,“都是苦命人!人家也没有嫌弃我们!”就这样,一个临时的家又搭建起来了。

后爸勤快,成天不停地做散工,后妈也不闲着,做些些手工的散活,供我和后爸带来的弟弟读书,家境依旧困难,很多人劝她,“女孩子也大了,让她别念了!”可是无论谁说什么,后妈都不动心,她反倒总是偷偷告诉我,“好好读,读到哪一天妈都让你读!”

家虽然清贫,可是每年我过生日,后妈总是要做一大桌子的菜,请同学们到家为我过生日,很多人都以为她就是我亲妈,因为我们彼此之间,毫无罅隙,也没有代沟,甚至比亲生的还亲。在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年晚上,送走了酒饱饭足,嗨翻天的同学之后,后妈打开了柜子,取出包裹的层层叠叠的手帕,拿出了里面的钱对我说,“这是你爸当年留下的,这些年,日子再苦再难,妈也没敢动过这钱,现在你大了,妈把它交给你,也算是你爸给你的,想怎么用,随你!”我接到那个带着温度的手帕,扑到后妈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后爸和后妈也哭了,三个人都哭了。

此后读大学,读硕士,读博士,甚至是选冷门的专业,可能毕业就会面临失业,后妈依然鼓励我,要随心而行,不要想着他们的养老。而我这种冷门专业,却帮助我毕业以后在米国找到了收入颇丰的工作,遇到了一生的良人,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而我一直感恩后妈与后爸,在生计那么艰难的情况下,让我一直读到了博士,也感恩他们对我的不离不弃,视同己出。

别人向我抱怨,你后爸也有儿子,为什么他不养老,而要靠你,我就淡然一笑,因为我是他们的闺女呀,看到他们过得开心我就开心,看到他们衣食无忧,各地旅行,我就觉得自己的成功才有意义。当年,他们也没有因为不是亲生就抛下我不管。

有人说,善良是为自己留下求生的路标!有人说善良一种朴拙的智慧,是一种大智若愚后的远见。也有人说善良是福田不离方寸的好风水。

可是对后妈和后爸来说,他们不懂什么深奥的道理,就是做人的素朴品质,既然这一生是我的孩子,那就不离不弃的一辈子的情分!

2019.8.14晚           郭江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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