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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厂:”金陵五老”之亚明

 自由书画谈 2021-03-10
      金陵(江苏南京)画坛民国后有“五老”之谓,曰:江西新余傅抱石、江苏宜兴钱松喦、江苏太仓宋文治、河南遂平魏紫熙、安徽合肥亚明,伊们侨居南京,各施其才,赚得画名,故被认为是“新金陵画派”的代表画家。伊们主要是名声上的代表,严格来说,伊们的艺术风格并不一致,更没有对古代“金陵画派”的渊源在艺术上有所传承,只所以这样称呼,只是沿袭了“金陵画派”的称谓。

       仆对“金陵五老”的名字排序,依的是画界流行较广的排序方式,主要是按画家的名声大小排的座次,非是按年齿和艺术水准排的。艺术水平,傅抱石实至名归为第一,并且甩了后四位不止一个街区。“抱石皴”被专家推重,人物画独开风貌,拍卖价动辄上亿数亿,名声上也是与后四位不在一档上,使后四位望尘莫及也。钱松喦创新未成,枯短脱气的勾皴乱堆,偏俗的设色,程式化的构图,使其艺术成就平平踏踏。上世纪九十年代钱松喦的山水被画商炒作过一段时间,拍卖价竟高出了宋、魏、亚三人好多,肯定上船的不少,如今当在后悔中度日。宋文治、魏紫熙山水画水平相差不太多,传统中略有些许自己的面目,但风格未太明显,且设色都过于艳甜,未现大气。宋氏偶或涉笔设色金鱼,流于世俗了,名声上扣了几分。魏氏的人物画水平远高于宋氏,这则是应该为名声加分的。一扣一加,“总部”出道的魏先生这次倒是战胜醉美江南的宋先生。

    “小弟”亚明,“五老”中年龄最小、名声亦最小,故排序末尾,争议应该不大。

     亚明(1924-2002)原姓叶,名家炳,号敬植,后不知为何去叶姓改为亚明?别署悟园、觉斋、沙砚居。安徽合肥人。渠老革命家,1939年参加新四军,有载1941年毕业于淮南艺术专科学校,但不知是否入伍后化装去上的艺专?1943年入中共,曾任新四军某师文工团副股长、《华东画报社》美术记者。中共当朝,历任江苏省国画院副院长、江苏省美协副主席。被誉为“新金陵画派的中坚推动者和组织者”。

     亚明部队宣传员出身,但基于对幼时发蒙写生性趣,于1953改习画,后凭着兴趣和在画院当领导的便利,得以与傅抱石、陈之佛、吕凤子、秦古柳等大师亲近,近朱者赤,使渠之国画山水人物渐渐有了眉目。

      不过亚明虽然吃了中共的饭,但又被中共整治了,“文革”期间亚明的绘画艺术被批为“封资修”,人还被打入诏狱五年。所幸渠有新四军砍杀过来的历程,使渠成为第一批获得“解放”的画家。“改革开放”(1978年?)后。亚明精神焕发,创作激情高涨,在传统的山水人物画题材中,注入了一股新鲜的气象。个人面目上,山水少勾皴,多涂抹,清旷高远,咫尺天涯,意境上高出宋文治和魏紫熙,但传统笔墨上则逊于宋、魏,所以,亚明的山水创新认知度上还有待评估。

    亚明的人物画与山水画难分畦町,尤以山水布景中的高古人物为佳。因为有写生的传统功夫,早年画的政治题材工细的人物画除了突出“又红又专”,也显示出的技法功底,但这类画缺乏可赏性,看上去不赏心悦目。高古人物画受了些许傅抱石的影响,很现苍茫浑穆和超迈朴逸。仆之代师兄拍得此帧,即是高逸古雅之类的。

亚明《屈子行吟图》30X39cm

     此图30X39cm的尺页,是从一本册页拆出来的,画名“屈子行吟”。“屈子”是对楚大夫屈原的尊称。屈原战国时楚国诗人政治家。历官至三闾大夫,兼管内政外交大事。战国末年因遭遇贵族排挤诽谤,先后被流放至汉北和沅湘流域。楚国郢城被秦军攻破后,自沉于汨罗江。“屈子行吟”如今已成为一个成语,源自“泽畔吟”。《楚辞·渔夫》: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后借指谪官失意时的吟诵悲叹。清人黄景仁《衡山高和赵味辛送余之湖南即以留别》诗:“渔夫拿舟入烟水,屈原行吟意未已。千古骚人且如此,我辈升沉偶然耳。”

    图上屈原,峨峨高冠,冠带飘拂。身穿大袖袍服,衣衫盘屈而下。渠立身泽畔,伟岸沉吟,藐视一切。身后和边上有荒芜的芦苇随风吹拂,略显寂凉。芦苇丛中的坡石上另坐卧一位束发的渔父,博衣宽袖,浓眉长髯,也是一副不屑世事的神情,似乎在聆听屈原吟诵:”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故。”渔夫曰:“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看到这样的图画,陡然会让人联想到屈原行吟后便要“怀石遂投汨罗以死”,所以很是伤感。

    画上署款:“君子行吟。实风同志指教,丁巳夏写于南京,亚明。”钤印“亚明”白文。“丁巳”是1977年,“文革”(1968-1976)结束前一年全国有屈原热,1975年有《屈原》电影应运而上演(香港拍,在内陆上映,可能当时内陆“文革”斗争正炽,是年、周、毛、朱三位大人物皆卒,内陆无能为力拍此历史剧),好像也有政治旗手郭沫若民国间创作的话剧《屈原》章节选入教科书中,一时屈原成为“高大上”的历史人物矣!亚明此《屈子行吟图》,亦应时代而生也,故可归为历史政治画,跳出了“封、资、修”的范畴,亦算是又红又砖,以符合画家是画院领导的身份矣!

     上世纪五十年代全国有消灭麻雀运动,尝见海派名画家江寒汀等创作有打着手电筒捉麻雀的国画,画的很生动,可惜是杀生的,所以看上去很有不忍。同为“政治题材”,欣赏起来,亚明这帧“屈子行吟”就舒服多了。

     2021年2曰28日于空厂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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