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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伟征:记住那些事(小说连载 • 下)

 温馨微语 2021-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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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如果劳碌可能消愁,可能抛弃烦恼,那么奔波的人心态必然美好。操劳未必不好,尽情操劳吧!能够忘却所有不愉快和困惑。我来天津之后,忘情于为女儿治疗眼疾而奔走,马不停蹄。进出病房需电梯上下来回。有一点颇为感到诧异,行人这么多,我寻遍了出口处,却不见有人行楼梯。若是遭遇紧急事态,怎样疏散人群?或许担忧是多余的,这么大的医院病房内,院方肯定有更加现代化的方式处理应急事故。一时一刻,我愚钝,没有发现可供逃生的通道吧。先前,女儿在北京看眼疾时,医生把病情描述得复杂,着实叫我忧虑,我心里始终表现出惴惴不安的情绪,很是忧愁不堪。在天津眼科医院病房奔走,找医生,找护士,找其他工作人员,打听情况,几乎不停歇。我心里充实了许多,似乎从没有过愁的滋味。人经常多动一动身子和脑子,于自己不无裨益。在个人处理问题和突发事件时候,多多磨练一把,为将来也积累了不少社会经验。这样很好!既融入社会的深层,又使自己变得经验丰富。

之前,我是绝少亲力亲为地做些事情,大多由别人代劳,顶多做一个助手,辅助别人一下。现今,摆在面前的诸多棘手的事亟待我去做完,甚至要克服不少困难,想些办法,把事情做得完美。整个过程细节很多,一环紧扣一环,步步推进,有时还需要补充和临时更改,如方向把握不好,会造成前功尽弃。做得多,一味地埋头去做事,切实有效。女儿的眼睛手术是一个精细活,马虎不得。我小心翼翼服侍,不漏掉任何一个过程,即便签字和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举动,不惊扰女儿安安稳稳歇息。静默和轻盈贯穿了数天的治疗。

不忧是一大好事。忙于奔走,脑中塞满了各种眼科医学术语,我一知半解,逐渐触痛了盲目的眼科神经,懂得不多,却执拗地博闻强记。那些个盲从举止看似小巧和简单,可是桩桩件件的病理令人头痛三分。譬如,注意事项密密麻麻,就有长长的两张纸的厚度。逐字逐字读完后,弄懂了大意,还要领悟在心。不懂的地方,我不厌其烦地咨询医生和护士,医生和护士也不厌其烦地应答和解释清楚。手术之前的工作很充足,我与医生密切配合和交流,之间的关系融洽,象一个小小的和谐社会。老院长已经退休,可工作起来丝毫不弱于年轻人,精力充沛又神采奕奕。他带的研究生学习刻苦很勤奋,时不时地探视我女儿的身体状况,反复观察眼部,不忘掉一切细小问题,精益求精。有时,老院长也做一些心理辅导,他的研究生跟着学,像模像样,一幅认认真真表情,我看后十分感动。

医院的保安非常敬业,在门诊和病房把持着出入口,装束也整齐划一,军事化的那一种样式。医院内秩序严谨,闲杂人等绝难混入其中。门诊的吵闹和病房的静穆鲜明对比,只一墙之隔,却分明两个不一样的世界。就诊的人流漫长,长到一眼望不尽底。病房穿梭的多是护士和医生,中间夹杂着一些护工,走路是轻的,轻的感觉不到那些人影绰绰。我也去门诊部取检查报告,两头来回跑,脚步匆匆,学会了举步轻盈和不惊动别人。在如此环境里,人的性情或许会变,变得如同更换了一个人。

才第一次发现,我有些可塑性。投入这个医院氛围,举动不同从前,从前的步伐沉重,在这儿陡然步履轻轻松松了。我言语的重音,如是轻飘飘的在飞舞,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病人,包括我女儿在内,都是必须重点保护对象。

在医院里,我习惯了观察物体从多角度出发,而且不止一个点,眼球有意识地转动。该闭眼沉思时,眼睛也在转动;睁开双眼时,我恢复了灵气,看得清,也忘得远。

女儿讨要凉面或凉粉时,我都第一时间跑下楼,转个弯,直奔那个小吃街。天津的凉拌面和凉拌粉数量是多的惊人,足以抵得上九江的两大碗。我们两个人吃一碗都绰绰有余,有时都倾泻进垃圾桶里。吃起来味道重。作料放得多,很合我的口味。

在医院,香烟是绝对禁止的。到处是禁烟的标识,以及写满了吸烟有害的标语。院外的商店和超市中摆满了各色品牌的香烟。购烟者不算少数。但在公众场合,我很少看到吸烟的人。天津人都很自觉,吸烟时,往往独自一人在角落里,悠哉悠哉,颇像孤芳自赏的君子。也有女人在吸烟,当看到路人来时,都会暗自偏过头去,象是不影响他人,自顾自地抽烟。

我外出的较多,所见的各色人等就是一个社会的众生相,形形色色。虽看到的中学生喜欢三五成群,结对前往学校。车子多,行人稀少,可见天津人的生活条件很好,比九江人富足一些。有时,我也碰上几个乞丐,衣衫褴褛,可怜巴巴地倒卧在街边。穷人是少不了的,也有为挣得几块钱而面红耳赤的人。街上吵架的现象也有,打得鲜血直流,然后警察在维持治安。三轮车夫仰头吆喝,鼓足了劲,喊得累。骑自行车的多是中老人,慢悠悠地骑,慢悠悠地口中念叨,很有趣。

复又回到医院来,我或坐或站,或走或跑,忙碌着,忘掉了所有的烦恼。这样多好!听医生的嘱咐,时刻忙着,心里想着女儿的病情,直到夜色深沉,月光照见我的身躯,再急忙忙赶到堂弟远处的家里歇息。

 6

在北京和天津之间辗转一回,我已是四脚朝天了。毕竟,从北京六环深入市区中,再一环紧跟一环,环绕着漫不经心地抵达西三环中路,再曲折迂回,方能到大姐家。等回头时,从天津西面进入,一点一点挤进狭窄的街道,惟其许多的路很交杂繁复,蛇形斗转得厉害,头晕乎乎的神情,不自觉地到了眼科医院。经过一次折腾,这么焦躁和急切,心慌慌,表情也变得无比木讷。下一次,我再也不想如此。都是为了不使大姐来天津,以免她越发焦急万分。我心里紧急地奔波女儿的治疗眼疾的事,还得考虑大姐不能太操劳,很累!可左思右想起来,还是一个人担当得好。忙碌和苦累我一人独自来承担,其实心中既充实,又将苦闷纳入自家心上,能够自觉地缓缓消化到日常行动中间。只是一个痛苦,容易飘散到夜色苍茫里。

病房护士坚持每天为女儿检查体温和滴三次眼药水。女儿心态逐渐好起来,惯常一般,配合着护士的例行公事。时间长了,女儿的嘴巴在变甜了,直呼护士叫“姐姐!”,一来一往,医患之间有些亲密无间。我看到如此融洽的场景,暗暗满足了。

很快,麻醉师告之明天上午正式手术。老院长的助手杨医生来了几次,作最后的探视和检查,对于手术表现出很大的信心。但也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和术后的护理事宜,杨医生再三嘱咐,切记不可马虎了事。学女儿的样子,我也变得最甜了,面对医生和护士,多次表现感谢,言语之时,感恩的心都有了,并投以信任的目光。我过多的询问好在没有引起医生的反感,还回报了一点同情的意思。

第二天早晨,老院长带着他的几个研究生,亲自来看我女儿了。他话语中包含着坚定,字语铿锵,对我说:“即将开始的手术,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治愈。”

再说什么已经多余,我闭口不言,听候院方的安排。护士照旧滴了几滴眼药水。麻醉师和助理麻醉医师一同来了,给我女儿打了一针,安慰了几句话,转身去做准备工作。护士长将自制的塑料圈子标上女儿的姓名,套在女儿手腕上。同病房的病友和家属都竖起了食指和中指,做出一个胜利的标志。我格外意外,惊叹于女儿的泰然自若。她笑意昂扬,脸上红润,毫无紧张的神态。

上午九点半,女儿被推进了手术室。

大姐火急火燎的样子,冲进了病房门。我心里突感意外。大姐肯定是从北京坐早班的动车赶来天津。一时无语状态,我和妻子招呼了大姐一声,就匆匆赶去手术室的大门外,静静地等候,静静地落座在家属区。

焦急是难免的。何况女儿眼睛的手术极其复杂,不可预知的后果都存在,一般医生是不敢为的。我们三个人大气不敢出一口,屏住呼吸,互相对视着对方,默默无语。其他的病友家属显然比我们烦躁,情不自禁地窃窃私语,有时声音大了起来,保安时不时地提醒,斥责几句,要求保持安静!

一分钟又一分钟过去了,时间似乎很慢很慢。悬挂在顶端的石英钟滴答滴答响着,却不见时针转动。这一刻太慢了,慢的揪心!我起立徘徊着,低头沉思。

背后巨大的窗玻璃泛着阳光,投射到我的身上,又是不痛不痒的感觉。我从墙壁处走,直达手术室门外,足足有十三步之遥。这十三步的距离与我而言,平素里算不得什么稀奇,此情此景,非常遥远而漫长。我走了上十遍,顺着,倒着走了上十步,还打着圈子。我的手指暗自在比划着,一个半圆,连续一个半圆,再汇合成一个圆圈。指针旋转的样式,但没有声响,流星划过夜空一般,不见身不见影。前边手术的病人都一一出来了。都平安无事,没出现大碍。家属们一个一个满心喜悦,帮助护士和护工推着病人,回了病房。

我猛然听到护士叫女儿的名字,请家属去接。终于轮到我女儿平安出来。大姐紧随我的后头,妻子随着大姐的后头,急匆匆地迎上去。看到女儿面部表情安详,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老天保佑!手术很顺利。我从护理人员的表情也看出了手术很成功。我们三人配合着医院工作人员,转过一个弯道,从电梯上去,将女儿推进了十一号病床。

护士又叮嘱了。保持光线要暗,一夜间,不能吃饭、喝水,切记保持安静的环境。同病房的人露出理解的眼神,很自觉地关上窗帘和灯光。

第二天上午,老院长和杨医生带着他们的研究生来了。仔细观察了很久,谈论了很久,都满意地表示手术非常成功。特别强调了再过一个月的样子,再来医院复查。要验光,看情况而定,也许要配一副近视眼镜,对于今后的矫正视力有很大帮助。这些医嘱,我铭记在心!

外面,阳光灿烂,所有的忧愁一扫而光。没有了阴霾的日子多好!我渴望这种明媚阳光。

八月底,我还将带着女儿来复查眼睛。

作者简介

何伟征,笔名惟庄,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西省作协会员。出版诗集《一次步行的起始》《半分甜度》及《新启蒙诗选》。

图片除署名外,其它均来源于网络

赐稿邮箱:jstjtx@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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