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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花淡淡春 碎米荠：荠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立春过后，尽管温度时有起伏，但是从泥土里泛出的气息很不一样了。 就说自家园子的小葱吧。先前还一副蔫头耷脑萎靡不振的样子，这几天，冲入眼帘的，是洗得碧透的盈盈绿意，葱管鼓足了劲儿似的，直耸蓝天。葱管能有多美呢，《红楼梦》里晴雯的手指就像葱管，细嫩之外的意思是，不做粗活儿。在乐府诗《孔雀东南飞》中，也以葱来比拟女性手指之美：指若削葱根。这里的葱根又多了一层寓意：白。 园子里的小葱总不见少，而且越拔越发——蒸鱼，蒸蛋羹，烙葱油饼，煲汤，需要的时候拔一绺儿，手指都是嫩葱的清香。过不了三两天，又有更小的细葱冒出来：真是细得精致啊，怎能与半米高、粗过大拇指的北方大葱相比呢——妈妈戏称江南的这种小葱为“猫胡子”。 我家的“猫胡子”小葱 和小葱一起的，还有一种野葱，也随着春风一夜之间发得满眼都是。碧油油的小野葱和炒得黄灿灿的鸡蛋皮子拌馅儿包饺子，味道胜过韭菜几条街，美味的关键不是别的，而在于“野”。 白天，看书累了，跑去园子里望“野”眼，在那些有名分的花树之外，最得闲趣的，便是一些不知名的野草花，它们的姿态很低，完全不在乎自己卑微的身份。比如，偎依着兰花自然生发的碎米荠，今天看到它开出米粒大小的花，却是很认真的。清楚记得，去年春天的碎米荠是锦松旁不起眼的配饰。忽然想起一句辛弃疾的《鹧鸪天》：春在溪头荠菜花。然而，彼荠菜非此碎米荠，在植物学的身份上，同为十字花科而已。 入春之后，园子里的春色就像这些野草一般，散漫无心却细致有心，一天天，变幻姿态色彩，赏悦枯燥乏味且缺少生机的眼睛。比碎米荠的小花开得更耀眼的，是紫色的诸葛菜，它还有一个更通俗的小名儿：二月兰，花朵多为蓝紫二色。我家园子里的诸葛菜是紫色的，我很喜欢的梦幻色。看着不怎么样的小花儿，谁知那么上照！装入镜头，无需美颜，大方又端庄的自然美，真把多少名花都比下去了。二月兰，花开二月，而诸葛之名，因与蜀相诸葛亮攀上了关系，行军之中作为人给马喂的粮草着实给力。 诸葛菜，二月兰 后天、正月初七“人日”，节气恰好是雨水。春风化雨，万物生发，草长莺飞的二月天，也正是喜欢弄影的北宋词人张先（三影）笔下的“闲花淡淡春”，闲花即野花之谓。闲花之前还有一句“朱粉不深匀”，这两句词是酒席上的赠妓之作。醉入名芳丛中，一朵不以色彩招摇的闲花倒成了一枝独秀。闲花装点的淡淡春色比之粉妆玉琢的春天更让人回味。 胧月菖蒲，诗意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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