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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小说推荐」刘春生|离婚风波

 谭文峰sdqtneyj 2021-03-15








作者简介



刘春生,1948年生于山西省浮山县响水河镇,18岁来到侯马市参加工作,现为退休职工。爱好文学,笔耕不辍。




离婚风波



时令已过了立秋,天气依然火热。头天刚下过雨,大地到处一片绿色,田禾庄稼在阳光照耀下,闪着晃眼的光。山野沟壑中,块块墨绿色的庄稼地尤如瓖嵌在黄土高坡上的绿宝石,美极了。

崖上村外的山间土路上,走来一个年轻人,从他的穿衣打扮和手上的提包来看,是从山里出去,在城里做事的人。只见他眉头紧锁,步伐缓慢,无心欣赏周围的景色,似乎有什么心事。

“哟,喜子回来哩。”一声招呼吓了他一跳,抬头望去,土坡上站着一个老汉,只见他一只手拄着一杆放羊铲,另一只手端着个烟袋锅子,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哦,高大爷,放羊哩。”高老汉六七十岁,心地善良,待人热情,只是不知啥原因一辈子没结婚,老光棍一根。

“有日子没回来了吧?”高老汉问道。

“是哩,前段时间厂里一直忙,这不,一休假就回来了。”

“嗯,好,哦对了,雪花刚从这背一捆猪草回去,你要是早来一袋烟的工夫,兴许都能厮跟着回家。”

“哦哦,是吗?”

“好媳妇子啊,对你娘是真孝顺,又能干,你小子烧了高香了,哈哈。”高老汉捋着花白的胡子爽朗地笑起来。

“行,大爷您忙,我回呀。”喜子告别老汉,继续赶路。

喜子心里五味杂陈,他并没有因为听到对爱人的赞美而感到高兴,相反,更熬煎了。因为他这次回家,要解决一个棘手的问题——与结婚三年的爱人雪花离婚。

喜子从小在这山村长大,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毕业后在省城的国营工厂上班,高大英俊的他在厂里特别抢眼,不少女工对他心生爱慕,偷着打听他的情况,但是听说他在老家结了婚,只好止步。但是在同一科室上班的厂长的女儿丽丽却不管那么多,她大胆地追求喜子,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喜子说他们不可能,因为他都结婚了,但丽丽说:可以离婚啊。

在丽丽长期关心关爱的轰炸下,喜子动摇了,尤其是听丽丽说,以后他们成了,她爸会提拔他当主任……能跳出小山村,在繁华的城市里安家,开启全新的生活,这是他向往许久但又不敢想的事,但是现在,只要他点头,这一切就将降临到自己身上。可是一想到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儿子,他又陷入深深的自责,多少个夜里他睡不着觉,在痛苦中煎熬。

这次休假,丽丽一再嘱咐,说长痛不如短痛,回去干脆利索离了,一个不识字的乡下女人有什么好留恋的。喜子听到这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毕竟是结发夫妻,还给他生了儿子。但是他在与丽丽的交往中一直处于弱势,他没有说什么,带着复杂的心情踏上归程。

这是一处生机盎然的院落,石头垒起的院墙,墙内不时传出猪哼,鸡鸣,狗吠声,几枝桃树枝伸出来,在微风中摇动着绿叶;大门口的老枣树伸展着粗黑的枝干,半红的枣子挂满枝头,一尊石磨盘静卧在树下,四周打扫的干干净净,显示出主人的勤快。

喜子站在院门外,犹豫了一下,又稳了稳神,这才推门进去。

“汪汪汪……”黄狗闻声扑了过来,见是主人,摇着尾巴在喜子腿边蹭来蹭去。

听到动静的雪花从窑里出来,一看是喜子,高兴的回头冲窑里高声叫着:“娘,看谁回来了!”

龙龙从窑里跑出来,雪花说:“叫爸爸”,小家伙有点怯生地小声叫了声:“爸爸。”

喜子伸手抱起儿子,雪花顺手接过他的提包,喜子没有搭腔。

“娘”,进得窑里,喜子朝坐在炕上的母亲叫了一声。

“哎,回来了,咋不提前往回捎个信。”喜子娘说着把手里拿着的扫炕笤帚丢在一边,准备下炕。

“娘你在炕上歇着吧,下来咋哩。”喜子说。

“给你做饭。”

“不用,娘,我不饿。”喜子说着坐在炕沿上。

“赶紧歇歇。”喜子娘挪到喜子的身边,拉起喜子的手,慈爱地摩挲着。

“先喝口水吧。”雪花端着碗水过来,捧到喜子面前。

喜子接过来,喝了一口,是甜的,雪花放了白糖。他抬起头,雪花的笑容跟手中的糖水一样甜。

晚饭后,全家人在娘的窑里拉话,喜子话少,不时用手捏着眉头,说实话,他无心拉话,心里乱麻似的。

“咋,喜子,身子不舒服?”喜子娘关切地问。

“没,就是有点累。”

“那赶紧歇着吧,雪花,你也忙活一天了,都早点睡吧。”说着抱起身边的孙子亲了一口:“龙龙今天跟奶奶睡行么?”

“奶奶讲故事”龙龙撒娇地说。

“行,讲故事,我的乖孙子。”喜子娘抱着龙龙晃着,笑着。

雪花来到自己住的西窑,眼前平日里见惯的景物,今天似乎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感觉:静静的窑里,明亮灯泡发着轻微的滋滋声;墙上年画中的胖乎乎的童男童女怀抱着大鲤鱼,欢快地几乎要跳下来;炕头那个枣红色大木箱子今天也格外晃眼,油漆反着亮光,雪花知道,箱子里放着她和喜子都珍惜的东西。

雪花打开箱子,抱出一床红色鸳鸯“四幅子”宽面大被子。这被子又叫“夫妻被”,喜子每次回家都喜欢盖它,当然,雪花也……想到这,雪花的脸羞红了。

一切收拾停当,雪花又给喜子打了盆洗脚水。回头看到墙上挂着的镜子,不由上下左右的看着自己的面容,拢拢耳际的秀发。说实话,雪花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喜子推门走了进来,雪花赶紧起身,拿起暖水瓶往脸盆里加了点热水说:“快洗洗吧,水都不太热了。”

喜子没吭声,默默地洗了脚上炕。他看到炕上的鸳鸯被,轻皱眉头,顿了下说:“不想盖这大被子,热得慌,我自己睡。”

雪花愣住了,她的脸色由红变白,手有些发抖地慢慢叠起鸳鸯被,放回箱子里,重新拿过平时盖的普通被子,先给喜子铺好。没等她这边铺好,喜子已经钻进被窝,背对着自己睡下了。


月亮偏西了,水银般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照在雪花的被子上。她一动不动,但并没有睡着。雪花搞不懂,好久不见的男人,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冷淡,是自己哪里作错了?还是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委屈的泪水默默流了下来。

同样没睡着的还有喜子。他哪里睡得着觉,雪花、丽丽两人的形象不断地在脑海中交替闪现。一个乡下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姑,一个是省城工作的高学历新女性;一个是只会务农但却贤惠的乡下媳妇,一个是能给自己带来美好前程的城里姑娘……如何取舍?

思前想后,碾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喜子才迷迷糊糊睡去……

“喜娃,你给我起来!”

门“呼啦”一声开了,喜子娘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喜子揉揉眼睛,从被窝里坐起来:“大早上的,你这是咋哩!”

“咋哩,我还问你哩!你咋欺负雪花了?”

“没有啊!”

“没有雪花能把眼窝哭得通红?”

“她人呢?”喜子这才发现雪花不在炕上。

“扛着锄头下地啦!多好的媳妇啊!”喜子娘心痛的说。

喜子穿着衣服,不再吭气。

“说,你小子老实交待,到底想干啥,夜里个就觉得你不对劲!”

喜子穿好衣服,狠狠心说:“娘,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实话给你说吧,我不想和雪花过了,这次回来就是离婚的。”

“啥?离婚?”喜子娘惊呆了,她跑到院里仰天哭喊:“天呀,这可叫俺咋活呀,养下这么个作孽的畜生!呜呜……”

“娘,有啥话回窑里不能说呀,让人听见多不好!”喜子急的赶紧去拉娘。

“就不回去,咋,你想当陈世美,还怕人知道呀!”喜子娘看来也是豁上了。

寂静的小山村,喜子娘的哭喊声很快被左邻右舍听到了,大家三三两两的进了喜子家的院子。

“喜子他娘,咋哩这是?”

喜子娘哆嗦着手,指着喜子说:“这坏了良心的贼坯子要和雪花离婚,雪花多好的媳妇啊,俺把她当亲闺女看,呜呜……”

大家也震惊了,齐刷刷看向喜子。高老汉痛心地说:“雪花真的是打着灯笼也找不下的好媳妇啊,你不在家,俺们都看在眼里,好娃哩,你可不敢走错路,学那戏文里的陈世美啊!”

喜子像头倔驴,脖颈转向一边,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众人把喜子娘搀扶到炕上,靠着被子休息,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着,宽慰着。

“雪花姐!雪花姐!”喜子邻居平安的媳妇英子向沟里锄地的雪花大声呼喊着。

“嗳——啥事?”雪花停下来答应着。

“快回去吧,你婆婆和喜子吵翻了天哩,说什么要和你离婚!”

听了英子的话,雪花虽然早有精神准备,但心里还是“格登”一下。她从昨夜里到今天锄地时,脑子里一直在盘算,喜子是不是不想要她了?完全有可能,城里的花花世界,多少漂亮女人啊,真到了那一天该咋办?她想好了,如果婆婆同意离婚,她就带龙龙走;如果婆婆不同意,但喜子坚持离,她就和儿子、婆婆一起过下去,今生不再嫁人。

院里,窑里站了不少人,雪花把锄头放在院墙根,分开众人,走进窑里。

“娘,你这是咋哩!”雪花爬上炕,跪在婆婆面前。

“雪花,我的好闺女呀,喜子当陈世美,他不要你娘要你,咱们把他打出门,咱们一起过。”喜子娘拉着雪花的手,泪流满面。

“娘——”雪花扑到婆婆怀里。

“哇——”龙龙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吓得大哭了起来。

祖孙三个抱在一起痛哭!

喜子娘病了,口舌生疮,整个脸肿的像发面馒头,上吐下泻,村里赤脚医生看后说照这个泻法,人会脱水的,有生命危险,建议赶紧到县医院救治。

崖上村离县城三十里地,需套驴车前往。喜子到村里找牲口车,半天不见回来。雪花急了,出去找,见喜子站在村中傻愣着,见了雪花说:“借不下。”雪花没理他,径直向二愣家走去。

“二愣,麻烦你赶车去一趟县城,送我娘上医院。”

“没问题,嫂子。”二愣走到雪花身边,轻声说:“你别多心,刚才喜子哥来借车,我没借他,是想难一难这个陈世美!”

到县城医院,医生检查后说得住院,待一切安排妥当,已是下午。这时大家才想起家里的猪呀,鸡呀什么的离不了人,需有人回去照看。喜子娘躺在病床上,两眼含着泪光,抓着雪花的手不放。最后决定雪花留下来照看娘,二愣赶着车,拉着喜子回家。

一路上,二愣一声不吭,不理睬喜子。喜子没话找话地拉呱了几句,一看得不到回音,也只好识趣地闭上嘴巴。

回到村里,还没到家门口,就见邻居狗蛋气呼呼地对喜子说:“干啥哩么,出门也不把院门关好,你家猪跑俺菜地里,看祸害成啥样哩!”

“猪呢?”

“给你撵回去了。”


进得家门,眼前的一幕让喜子简直要崩溃了:猪圈拱开了一个大口子,鸡上了炕,鸡屎拉的到处都是,灶台上的油盐酱醋也蹬翻了,炒菜油淌一地,黄狗正在那里舔着吃……

“反了天了!”喜子抄起门后的笤帚就抡过去了,窑里院里,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

喜子四仰八叉躺在炕上,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这几天他太累了,每天挑水,做饭,打猪草,剁菜,煮食,拌食,喂鸡,喂猪,喂狗……忙得不可开交,这些年他不是上学,就是坐办公室,体力活干得少,有点吃不消。

想想雪花这些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还要管老人,孩子,下地干活……喜子心生愧意,开始难过起来。

更让他难过的是村里人看他的眼光。就在上午,他到村里的水井去挑水,路过大皂角树,树下几个婆姨们一边干着针线活,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等喜子走到跟前,她们全都不出声了。为了打破尴尬,喜子主动打招呼:“婶子、大娘,干活哩。”婆姨们只是象征性地哼了一声,没一个人说话,而当他走过去后,身后又传来议论声。无疑,婆姨们在说他,这让他感到后背一阵阵发凉,体会到千夫所指的滋味。

还有更过分的。下午他打猪草回来,突然有人向他扔土块,他赶忙回头望,原来是几个小屁孩躲在墙后,正探头冲他做鬼脸。他喝斥了一声,结果小孩们并不害怕,还齐声大喊:“陈世美!陈世美!”他一下慌了,落荒而逃。

晚上高老汉突然来串门。喜子知道高老汉来的目的,他招呼老汉坐下,沏了一缸子茶水送到跟前,然后低下头,一声不言语。

高老汉也不吱声,“叭嗒叭嗒”抽着旱烟,一老一少就这么沉默了半天。

“说吧,咋回事。”高老汉在炕沿上磕一下旱烟袋,一边装烟丝一边说。

喜子有点难为情,吱唔半天,最后一咬牙,把实情和盘托出。

“你小子,唉……”高老汉摇摇头:“我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小时候你最听话,最懂事,学习最好,大爷最喜欢你,想不到你长大变成了这。”

高老汉开始讲雪花的好,为他这个家付出的辛苦,在村民中的好口碑……喜子耷拉着脑袋,静静听着。高老汉讲的,有些是他知道、也能想到的,有些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么好的媳妇,你上哪找去?说不要就不要了?”

喜子还是低头不吭气。

“你看上那个丽丽哪一点?”高老汉问道。

“说呀!”见喜子不吱声,老汉抬高音量。

“嗯……她上过大学,有文化……”喜子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见。其实,还有前程什么的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模样也好吧。”高老汉带着嘲讽的语气地说。

喜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有文化,嗯,是个理由。”高老汉抽口旱烟:“比文化,雪花是比不了人家,可是——”老汉扭头看着喜子,继续说:“论人品,我敢说她比不了雪花。”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啥,我又没见过人家,对不?”老汉磕掉烟灰,又慢慢地装上一锅烟丝:“常言说得好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明知别人有家庭,还要插一杠子,这样的人,人品能好到哪去。”

“人活在世上,不是看你有没有文化,也不是看你有没有好模样,主要还是要看人品哩,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就算你得到那个什么丽丽,得到金山、银山,家乡的父老乡亲们骂你,不看好你的声誉和人品,你活的还有个啥劲?”

天边响起低沉的闷雷,窗外的树叶在风中抖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说了,这天看来要下,你好好想想吧。”老汉起身离去。

送走高老汉,喜子一头倒在炕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大眼睛盯着窑顶,思绪回到几年前——

那年喜子刚参加工作不久,父亲突然得了一场大病,家里的钱花光了,亲戚也借遍了,也没看好。喜子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看到喜子娶媳妇成家。

喜子娘到处托人,但是家里太穷了,还拉下不少饥荒,媳妇不好找。直到找到北张村的雪花家,雪花一口答应,说啥也不图,就稀罕文化人,就看上喜子有文化。

过门后的雪花任劳任怨,给公公端屎端尿,一直伺候到入土为安。喜子在城里上班,她一个人家里地里的活全包,把婆婆照顾得舒舒服服,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还给添了个大胖孙子,村里人提起雪花来,个个都竖起大拇指。

这么好的爱人,就这样抛弃?喜子也禁不住问自己。

轰隆隆的雷声突然炸起,像一记记重锤敲打在喜子的心头。“我他娘的还是人么!”他突然吼出一句,双手使劲揪住自己的头发,眼泪夺眶而出……

哗,哗——瓢泼大雨和着电闪雷鸣,排山倒海般向大地倾泻着,冲刷着人世间的污泥浊水!


次日,雨后的大地,空气清新,万物生机勃勃。喜子把家里安顿好,急切地赶到县城看望母亲,妻儿。

母亲的气色好多了,雪花显得比较憔悴,看得出这几天她累坏了。两个人看到喜子都不理睬,只有龙龙不喑世事,高兴的喊“爸爸。”

医生来查房,喜子赶紧询问病情,医生说老人病情恢复的很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喜子松了一口气,连说:“谢谢!”

“没事,谢谢你爱人吧,给你母亲伺候的真好,亲闺女恐怕都做不到。”医生微笑着说。

喜子热切的目光投向雪花,雪花有点害羞,赶忙把头低下。

“雪花,娘明天就出院了,让我留下来照顾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来接娘。”喜子说。

雪花“嗯”了一声,心里说:我还不知道你咋想的呀,你是怕在村里借车。

回到家的喜子像换了一个人,抢着干家务活,让雪花休息。喜子把饭做好,雪花要去盛饭,喜子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一碗一碗盛好了端到亲人面前,搞的雪花哭笑不得。

山村的夜静悄悄,只有不知名的秋虫远远近近,忽高忽低地叫着,各家各户的灯火也在一个一个熄灭。

雪花给娘铺好被褥,然后回西窑把自己的被子抱了过来,准备和娘一起睡。喜子红着脸说:“那啥,雪花,咱到那边睡吧。”

“不,我陪娘。”雪花边铺边说。

“你们过去睡吧,我身子好了,不用照顾。”喜子娘看出一些端倪,赶紧阻止雪花。

二人回到西窑,雪花正在铺被褥,喜子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小声说:“咱们睡鸳鸯被吧。”

雪花心里一惊,她使劲扳着喜子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要哩要哩,雪花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我不是人!”喜子抱的更紧了,带着哭腔说。

雪花也哭了,哭得双肩直抖,她转过身,满脸泪水的望着喜子:“你唱的这倒底是哪一出啊,呜呜……”

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第二天, 雪花把家里安顿好,扛起锄头要下地,喜子说:“我也去。”

“你去干啥,地里活你都不会干,在家歇着吧。”

“你教我嘛。”喜子调皮地说。

“让他去吧,我在家给你们做饭。”喜子娘把锄递到喜子手里,她对喜子心里的小九九一清二楚——他是想让乡亲们看呢。

果然,村里人看到二人一起下地感到又惊讶又欣慰,纷纷跟他们打招呼。路过村后坡脑时,遇到放羊的高老汉,老汉笑咪咪地看着俩人:“哎,这就对了嘛,这多好。”

喜子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喜子的假期即将结束。这天喜子要返城了,一大早他拎着娘和雪花准备的大包小包,向村外走去,喜子娘、雪花抱着龙龙,送他到村口。

“喜子,你可要对雪花好,不许再捣蛋了啊。”喜子娘眼含泪光说道。

“娘,你放心,不会了。”喜子冲娘不住的点头。

“雪花,家里就辛苦你了。”他深情的看着爱人说。

“家里有我呢,你好好工作就行。”

喜子亲了一口龙龙,转身向大路走去。

一道道岭来,一条条坡

妹妹你那毛眼眼想死了哥

若是能牵住那妹妹的手呀

哪怕是十冬腊月里跳下河

……

远处传来高老汉信天游的歌声,喜子笑了,他一边听着这悠扬的歌声一边思索着。很快,他将会回到省城那个花花世界,将会面对丽丽,到时候该怎么跟丽丽说,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责任编辑:张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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