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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刘红霞:怀念姥姥

 修篱种菊 2021-03-18

怀念姥姥

刘红霞

清明节快到了,对姥姥的怀念更深。姥姥去世30多年了,原来总感觉姥姥重男轻女,觉得她更喜欢两个哥哥,但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一切都释然了,对姥姥除了怀念还有更多的是尊敬。

 姥姥出生在一个姐妹众多的家庭,她排行老二,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她的几个弟弟妹妹非常尊敬她,因为大姨姥姥总是打下面的几个妹妹,而姥姥年龄和大姨姥姥年龄差不多,她总是护着那几个小的,所以姨姥姥们长大了总是和姥姥亲近。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几个姨姥姥就让表舅用自行车带着来看姥姥。那会儿就是家中的大事,家里总要做些好吃的,有时候姨姥姥们也会住几天再走。老姐妹几个就在一起说说各村家长里短的一些趣闻。我绝对也是忠实的听众,虽然我听不懂什么,但是从姥姥欣慰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姥姥很开心。

很小的时候姥姥就让我干活了,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因为个子很小够不到锅,然后蹲在锅台上刷锅,那时候感觉锅老大,最怕熬粥的锅,柴火熬的粥,粘得可结实了。要想把锅刷干净需要用那个刷锅的铲子,一个劲地铲来铲去,那时候真怕自己掉到锅里;还有就是擀面条,我才几岁,够不到案板,姥姥就让我脚踩板凳擀面条,一会儿面粘在擀面杖上,一会儿把面片撕个洞,但是姥姥还是那么乐此不疲地锻炼我。姥姥还经常说女孩子不要东跑西颠的,所以9岁以后放学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直到成年后还有人为我打赌,打赌我母亲到底有没有女儿。

姥姥七十多岁的时候,因为小脚行动不便,就总盘着腿坐在炕上,面带微笑不言不语的,我那时几岁的样子,就总想逗姥姥笑,可是姥姥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那时候很纳闷姥姥为什么那么能控制自己。

 后来从我娘的讲述中知道很早就没我姥爷了。那年姥姥才二十多岁,生下我娘才四十天,可是姥姥却一直没有改嫁,因此我娘就姐儿一个,姥姥就守着自己女儿还有婆婆过了一辈子。

 姥爷去世前在北京有一个店铺,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也算有点家底,可年纪轻轻却得了怪病,浑身浮肿,怀着我娘的姥姥一直照顾病中的姥爷,还要不停地换医院诊断,其艰辛可想而知。可姥姥从没有怨言。后来姥爷去世在协和医院,当时姥姥做了一个很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愿意让姥爷的遗体做医学实验。她说,如果做了实验医生知道了病因,就能挽救很多人,也是一件修好的事。

 后来姥姥、太姥就带着襁褓中的娘回到了老家,幸亏有姥爷当时买下的一些地,可以雇点短工维持生计。但是吃水却是大问题,因为需要到井里挑水,姥姥、太姥却都是小脚,“寡妇门前是非多”有人想帮一帮也怕说闲话,后来有好心人就担好水,放在门口不进院,喊一嗓子让去拿。当时有人劝姥姥改嫁,姥姥说,她走了老的小的怎么过啊?就为这个信念,姥姥这一守就是一辈子,太姥去世时嘱咐我娘,一定要给姥姥立一个牌坊。这应该就是婆婆对儿媳最佳的认可吧。

 娘长大后在家里顶起门户,风风火火的像个男孩子。成年后结婚,爸也就到姥姥家来住了。爸爸脾气比较慢,娘比较急,俩人争吵时,姥姥总是把爸拉到一边说:“她不知道事,咱不和她一样,咱不搭理她。”爸喜欢吃枣,但是在比较远的粮站上班,打枣的时候往往也是他们收公粮的时候,十天半月回不了家。打枣的时候,姥姥总让我们每棵树尖儿留一些枣,等爸爸回来了直接打那些鲜枣吃。不善言谈的爸爸每次回来吃着那些枣总要大声地说着“枣真甜”。

姥姥留给我最深的模样就是微笑着,言语不多,也许生活的磨砺让她把一切都看得云淡风轻了吧。我们兄妹三个都是姥姥带大的,姥姥去世的时候两个哥哥都成年了,我也十二三岁了,她好像完成了使命一样,离开了我们。姥姥的青春,姥姥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这个家,当我经历一些事的时候,我更加怀念我的姥姥,怀念她的无私,怀念她的坚强,怀念她的能干,怀念她的不屈,怀念她的点点滴滴。

(作者系肃宁一小教师)

刘红霞:春光·老榆树·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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