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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乔沐 清代乾隆年间，湖州有一张姓富豪，人称张员外。张员外以经营丝绸生意起家，多年积累，颇有家资，在江南地区名下有上百家店铺，伙计上千人，成为湖州乃至整个江南有名的富豪。 张员外有个闺女，闺名静婷，年方二八，人如其名，生得是如花似玉，亭亭玉立，而且知书达理，才学满腹，琴棋书画、诗词曲赋，样样精通，是典型的江南温婉女子。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张静婷虽然养在深闺，却早已芳名远播，成为很多江南才子心中的梦中情人。 张员外对自己这个闺女相当宠爱，悉心培养，在静婷幼年时便找有名的先生教导，诗、书、礼、仪、诗、词、对、赋，样样精通，而且能够举一反三。谁说女子不如男，先生都说静婷若是男儿身，参加科举，必定高中。 静婷十六岁生日之时，张员外大宴宾朋，并表示等静婷十八岁生日之时，将会以文会友，所有三十岁以下的未婚男子皆可参加，届时由女儿亲自出题，若能过关，不管身份，不论出身，不看美丑，即招为女婿，继承家业。此消息一出，整个江南文坛都轰动了，许多青年才俊都跃跃欲试，希望能够一展所长，赢得美人归。 在静婷十八岁生日的前几天，湖州城内已暗流涌动，大批青年才子聚集湖州，客栈旅店都挤得满满的，清一色的青年人，大家暗地里还互相较劲，目的都很明确：施展平生所学，娶到张静婷，继承张员外的家业。 很快，张静婷的生日就到了，生日当天，张员外照例宴请四方宾朋好友，好不热闹，生日宴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进行了缓慢的前戏，先由各地才子舞文弄墨，吟诗作对，互相切磋，有充足的前戏热身之后，宴会的气氛逐渐进入高潮，于是生日宴正式进入主题——张静婷小姐亲自出题选夫。 在众人的期待的目光中，张静婷小姐莲步轻移，款款登场，张静婷有多美？颜如西施，貌若王蔷，一双明眸秋水润，两弯眉画远山青，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胜过文君与薛涛。 在场的青年才俊见到张静婷的美貌，都看得呆了，纷纷表示不虚此行，若能得到如此美人，也不枉此生了。 张静婷出场之后，先由张员外亲自宣布今日择婿的规则，很简单，张小姐现场出一上联，应试者谁能在规定的一炷香的时间内对出工整的下联，便算赢了。 此时张静婷小姐出题了，张小姐现场书写五个大字：因荷而得藕。 这副对联往台前杏树上一挂，在场的学子们一看，纷纷交头接耳，抓耳挠腮，这可难住了大家，这个上联只有五个字，看似简单，其实内涵深意。这个上联应用了谐音，语义双关，既说出了因为有荷花才有藕，又好像在问，你凭什么来应选佳偶？ 所以这个对联不应该只看表面“因荷而得藕”，还应该看其中包含的深意“因何而得偶”。 在场的青年才俊纷纷苦思冥想，大脑飞速地运转，希望能即快又准地对出下联来，可是等了半柱香的功夫，也没人能对出下联。 现场一度陷入寂静，静，可怕的静。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歌声打破了这可怕的沉寂：“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衣服也破，这是谁家办喜事啊，我老乞丐来讨个彩头。” 歌声刚落，一个披头散发、衣衫破烂的乞丐拿着竹竿和破碗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并向张小姐所在台前走去。 这乞丐近前唱了个诺，贺了声喜，张员外向来乐善好施，又加上大喜的日子，便让管家拿了些纹银给他。 乞丐接过之后，再道声喜，见场面甚是安静，甚是奇怪，便问管家：这明明是办喜事，怎么死气沉沉的？ 管家答道：今日我家小姐挑选良人，出了个上联，只要在年龄范围内的未婚男子，谁能对出工整的下联，不论身份贵贱，便招为夫君。 乞丐一听，抬头看了看台前杏树上挂着的上联，对管家说道：“当真？” 管家道：“当真”。 乞丐大声说道：“我老乞丐今年二十有一，若能对出下联，便当如何？” 张静婷回答：“你若能对出下联，我便嫁你。” 在场的其他才子们不干了，纷纷叫嚷：你一个臭乞丐，你懂什么是对联嘛，别来丢人现眼，赶紧离开。 乞丐丝毫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登上台来，挥笔写下五个大字，众人一看，现场顿时砸了锅，张小姐会心一笑，张员外以及几个老学究组成的评委团都竖起了大拇指，纷纷向乞丐投来佩服的目光。 乞丐的下联是： 有杏不需梅。 表面是有了杏便不要梅了，更深层次的含义是：有幸不需媒。 这个下联对得十分巧妙，折服了在场的很多人，包括张静婷小姐和张员外。 张员外亲自邀请乞丐入座，问及姓名和来历。乞丐表示自己姓冯名奇恭，徽州人士，自幼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靠着在私塾外偷听先生讲学，识得些许文字。 张员外当即宣布冯奇恭为张家女婿，当日拜堂成婚，一时之间，传为佳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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