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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回忆录《寒江热血》 肖全夫将军 肖全夫军长在朝鲜前线（二） （四） 肖军长根据“稳扎稳打，逐点蚕食”的作战方针，挤占敌我中间地带。他把首攻目标选在双尖山，因为这个山是敌伸向我方的一个孤立突出的前哨阵地，山两侧各有一条大道直通敌纵深，成为敌发动进攻的一个依托。1953年3月，敌以飞机56架次，火炮七十余门向我方阵地袭击，并在飞机、坦克的支援下，向我方发动进攻。因此拔除双尖山这颗钉子就成为争取主动、改善防御态势的重要一环。 双尖山的美骑1师5团的两个步兵排、一个火器排防御，工事坚固、火力密集。1952年9月4日，40军118师强攻双尖山一部阵地，虽全歼守敌，但未能固守。1953年3月1日，兄弟部队攻打官岱里西山时，因敌退入坑道，部队暴露于地面而遭受伤亡，最后不得不撤出战斗。 敌在此阵地上已构成坑道或半坑道工事，攻占敌人这个阵地首要的问题是，如何解决据守坑道之敌。肖军长对此作了潜心研究，初步结论认为：敌人有了坑道工事，自然对我攻击的部队增加了困难，但敌一进入坑道，火器展不开，不易发挥火力，只要能迅速发现并控制了坑道口，歼灭敌人是比较容易的。为减少敌人反击时的伤亡，在战术指导上必须快打快歼，在突破敌阵地后，首先迅速消灭表面阵地之敌，尔后组织力量歼灭进入坑道内的敌人。基于这样的认识，他径直来到担任主攻任务的120师，发动指战员出主意想办法，研究具体组织和打法。他嘱咐师、团领导干部：“敌人晚一天早一天消灭关系不大，重要的是我们要做好充分准备，把各种情况都尽量设想到。不打则已，打则必胜；不守则已，守则必固。”他计划120师在攻打双尖山时，同时攻击草绿洞和201高地。133师以积极的行动袭扰122高地。这样，一点主攻，多点助攻，使敌难辨虚实，分散了敌人的兵力和火力。3月26日18时，120师358团两个连在81门各种火炮支援下，强攻双尖山，经19分钟炮火准备后发动冲击，仅10分钟即占领主峰，突击分队按计划直奔坑道口，将敌堵于坑道内。攻占大小坑道三条，毙伤敌人74名，俘虏八名，我只轻伤一人，旋又击退敌一个排至一个连的三次反扑。一直坐在电话机旁的肖军长接到报告后极为兴奋。他指示120师首长：攻占敌阵地仅仅是战斗的开始，更大、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要迅速做好连续作战的准备。 27日、28日，敌以一个连至两个营的兵力，在飞机6架、坦克17辆、各种火炮130门的支持下反扑13次，每日连续攻击达14小时。两天中，敌共发射炮弹十万余发，投航弹200余枚，双尖山阵地工事全部被摧毁，不利于继续扼守，肖军长命令部队于28日12时撤出主阵地。 此后，敌转入夜间攻击，兵力减少到一个班至一个排，主要是加强炮火与飞机的轰击，并以6架夜航机整夜投照明弹，三分钟投12枚，一夜共投3000余枚。28日夜，敌在三次反击被击退后，再无行动。 肖军长指挥的这次战斗，共计毙敌1390名，俘敌25名，自身伤亡539名，巩固了部分阵地，有效地配合了志愿军反登陆的准备工作，取得了消灭据守坑道之敌的经验。1953年5月，在全线发动大规模夏季反击作战前夕，志愿军总部及时整理了这个战例，发给各作战部队参考。 （五） 强攻双尖山战一结束，肖军长即着手部署奇袭下勿闲北山的战斗。 敌人为英联邦加拿大旅的一个连，敌阵地已构成以地堡为骨干与交通壕、掩蔽部相结合的环形防御支撑点。 肖军长认为这个点和双尖山阵地不同。双尖山是表面阵地工事弱，内壳硬。这个阵地表面是硬壳，一旦攻下，不存在内壳的坑道问题。若组织不好，攻击难以奏效，增大伤亡。但是，志愿军从未打过下勿闲北山，守敌比较麻痹，可以达成突然性。该点两翼暴露，便于我从几个方向同时进攻。加之我小分队经常在该点附近活动，对其突然进攻，敌人可能认为我是小分队活动，而不加警惕。他决心采用奇袭，打好这一仗。 经军领导研究后，确定133师397团执行攻击任务。这是46军进行的第一次较大的进攻战斗，肖军长不顾个人安危，亲自到前沿察看地形，和师、团干部反复研究修改作战方案，一个环节一个环节地指导部队进行战斗准备。他亲自审定参战的兵力编成，同133师397团第2营抽调战斗力较强的九个班和团侦察排1班编成突击队。他了解到，团长唐元亨已组织突击队连、排长进行了现场勘查，各突击分队班以上指挥员昼夜在阵地前沿观察所内反复看了敌方阵地地形、工事和障碍物设置等情况，夜间分批逼近敌人前沿，在近距离查看了敌情，摸熟了地形，还选择与攻击目标相类似的地形工事进行了临战训练，进行过两次实弹演习。对此，肖军长感到十分欣慰。 原定战斗4月下旬发起，但4月20日至26日，该团以部分炮兵和迫击炮对敌之地堡的铁丝网进行了破坏射击，暴露了进攻企图。肖军长，遂令该团暂停进攻，以小分队积极袭扰敌人，带敌麻痹后再进行攻击。 过了一个星期，发现敌人戒备松懈，肖军长决定于5月2日夜发起攻击。21时，团侦察班和4连3班到预定警戒位置，3班部署尚未就绪即遭敌约两个排兵力的猛烈攻击。战斗进行了10余分钟，3班大部伤亡。侦察班主动向敌猛烈还击，在步兵和炮兵的打击下，敌人狼狈溃逃。 肖军长接到报告后判断：我小分队经常在这一带活动，敌人必然认为还是小分队活动。从各方面情况看，我进攻意图未暴露。袭击3班的只是敌前沿的巡逻分队，遂决定仍按原计划发起进攻。 21时30分，各突击分队利用夜暗秘密越过800米的中间地带，22时36分占领冲击出发地区。23时，炮兵向下勿闲北山两侧无名高地进行射击。各突击分队分北、中、南三路向敌发起冲击。15分钟即基本占领表面工事，继而肃清顽抗之敌。战至3日0时27分，全歼守敌，毙伤敌人202名，俘敌18名，敌我伤亡为2.86：1。 但是，各分队撤出战斗时，由于3连临时增援的一个班到达指定位置后未与突击分队的指挥员取得联系，且又提前撤回，主攻分队指挥员寻找该班而延误了撤出战斗的时间，致使撤出时伤亡37人，占伤亡总数的44.6%。 战后，志愿军司令部通报指出：“此次战斗打得甚好，战前准备周密，炮火支援及时，步兵打得巧、英勇，以小的代价换取了较大的胜利。”战后，此战例被收入抗美援朝经验汇编中。肖军长认为，仗打胜了，撤出战斗组织不好，增大了伤亡，应深刻吸取这一教训。 1953年5月，46军参加了夏季反击战役，主要作战对象为英联邦师。当时46军除原有的四个师（137师由西海岸归建）外，又配属63军之188师。64军一个师东调为兵团预备队，视情况参加46军作战。增调炮2师30团两个榴弹炮营、战防炮406团、火箭炮208团、高炮64师604团和两个工兵营支援作战。志司确定46军在后川洞以东地段选择目标实施攻击，要求5月底完成准备工作。 肖军长思考着如何完成这次作战任务。志愿军总部的意图是要歼灭敌人，改善阵地，取得作战经验以配合谈判。本军阵地距谈判会址开城很近，上级要求不组织大规模的进攻行动。攻击目标小了，打不痛敌人；攻击目标大了，不符合战役企图。他认为需选择一个敏感的阵地，攻占以后诱敌来攻，在抗击敌人进攻中大量消耗其有生力量。他与军、师领导干部商量后，把攻击目标选在梅砚里东南山、马踏里西山和坪村南山，这几个点都是敌我几次争夺过的目标。在接到反击作战命令前一个月，他派部队摸清了敌人的活动特点，为攻歼该敌做了准备。这次，他决心把坪村南山作为反击作战的重点，以歼灭敌团、师或军预备队，达到巩固阵地，改善防御态势之目的，并进而夺占敌高浪浦里以北全部阵地。 5月13日，军党委决定以120师358团、炮42团、师炮团及火箭炮208团一个连攻歼梅砚里东南山、马踏里西山之敌；133师以4个营的兵力，军、师以及配属的主要炮兵，攻歼坪村南山之敌；120师360团为133师攻击坪村南山的第二梯队，137师为第三梯队。 肖军长要求部队要像攻打下勿闲北山那样，切实按时仔细地完成战斗准备工作，务必达到百分之百的成功。他亲自检查了弹药、主副食的储备，攻击目标山下待蔽洞构筑情况。5月下旬，全军一切准备工作基本就绪，正当要动手的时候，停战谈判有了较显著的进展。美国对战俘遣返问题态度有所转变，英国表示愿意停战，唯李承集团在美国好战分子支持下继续阻挠谈判。上级确定将原打美军为主的计划改为打南朝鲜为主，适当打击美军。这样夏季反击作战第二阶段第19兵团就由主要方向改为积极配合行动的次要方向，作战规模缩小。 5月27日，东线20兵团开始了以进攻949.2高地及栗洞南山为重点和反击作战。为配合20兵团作战，我军将原攻击坪村南山5个点的计划改为攻击一个点。于5月28日以399团两个连，在76门火炮的支援下，向坪村南山022号阵地实施强击，经5分钟激战，全部占领表面阵地，随即向坑道内守敌和地堡发起攻击，全歼守敌英联邦师29旅威灵顿公爵团第4连连部、第10排、火器排全部及12排一部，加上两次击溃反击之敌在内，共毙敌160名，俘敌21名，击毁坦克一辆。进攻分队炸毁敌阵地上全部工事后撤出战斗。 同日同时，肖军长指挥358团两个连在91门火炮支援下，向梅砚里东南山和马踏里西山反击。19时17分，步兵发起冲击，经7分钟战斗，占领表面阵地。20时30分将梅砚里东南山土耳其旅2营一个排57人及西南山脚敌一部、马踏里西山该旅一营一个排全部歼灭。29日至6月1日，敌在迫击炮以上火炮190门、坦克21辆、飞机36架次配合下，以两个排至两个连的兵力反扑16次。358团进攻分队迅速转入防御，充分发挥火力，炮兵密切配合，将敌击退。此战共歼敌877名，俘敌16名，击毁击伤坦克、装甲车6辆，击落击伤敌机5架，缴获大批武器装备。对这一仗，美国第8军简史里写上了这么一笔：5月28日，“共产党在西线进攻，占领了卡逊前哨，这是保卫着前往汉城的通道的山头之一”。“中国人用大炮和迫击炮向西线的防守部队实施强大的火力之后，把盟军从维加斯、拍林和艾尔柯（指梅砚里东南山、马踏里西山）三个前哨阵地击退。在这个地区守卫的土耳其部队......被迫撤退。”（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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