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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左边妻子孔德沚,右边情人秦德君,最终他到底选择了谁

 佳易博览 2021-03-22
作者:山佳
 
最早听说茅盾,还是在中学语文课本中,一篇《白杨礼赞》,让我记住了这个独特的名字。后来知道,电影《林家铺子》及《子夜》,都是根据他的小说改编而成的,也算一代文学巨匠。
 
据传,收藏家张伯驹,将一生收藏的珍品捐赠国家,发放的奖状中,上面就有沈雁冰的大名。而沈雁冰,就是茅盾,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任文化部部长。
 
这位沈部长,也曾遭遇过情感的纠结,左边是原配妻子孔德沚,右边为异国他乡陪在身边、给他无限灵感的红颜知己秦德君,最终他又选择了谁呢?
 


01
 
茅盾,1896年出生在浙江桐乡的乌镇。现在的乌镇,因互联网大会而闻名海外;而在早期,茅盾本尊也算是家乡一张最为靓丽的名片了。
 
茅盾原名沈德鸿,字雁冰,茅盾是他98个笔名中的一个,也算为读者最为熟知的那个。而他的一生情感,也曾矛盾百生。若泉下有知,他是否后悔选择这个笔名呢?
 
在茅盾四岁时,爷爷沈恩培带他去酒馆,正巧碰到一位带着小孙女的老友孔繁林。老友相见,分外开心,两个小朋友也玩得高兴。
这时酒馆老板一句“这两个娃娃,好般配啊”,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两位爷爷顿时决定订下这门娃娃亲。这位女娃,就是孔德沚。
 
回到家中,沈爷爷将此事告诉了儿子沈永锡,沈永锡又传达给妻子陈爱珠。爱珠发表意见:“孩子这么小,长大后会有自己的选择,现在就订娃娃亲,将来不成,如何是好?”
 
这时,沈永锡讲起了一桩往事。当年,他曾与孔繁林的女儿订亲,但因八字不合而未成,孔姑娘抑郁而终。
 
这事,也成了沈永锡心头的一个情债。这次,两家爷爷订下孙辈的娃娃亲。在他看来,也是还了一桩心事,也是非如此不可。
 
沈永锡曾考中清末秀才,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只可惜在茅盾十岁那年,他英年早逝。妻子爱珠,带着两个儿子,靠着纸店的一些微薄收入,艰难度日。
 
但爱珠是个要强的女子,她深知文化的重要性,无论生活如何坎坷,她都坚持让两个儿子读书。
 
1913年,茅盾考入北京大学预科,这让爱珠大大舒了一口气,她终于可以让九泉之下的夫君安心闭眼了。
 
毕业后的茅盾,凭借亮闪闪的毕业证,完全可以进入银行工作,就像他的亲戚们一样。但母亲爱珠,坚持要求他进入商务印书馆工作,而不是什么官场或者银行。茅盾,很是听从母亲的意见。
 


02
 
1916年春节,茅盾与孔家小姐孔德沚结婚了。在此之前,母亲曾告知他,孔家小姐不识字,你若是不同意,也可以,只是退亲很麻烦,说不定要打官司的,那我就为难了。
 
考虑到母亲的养育之恩,茅盾倒也没在意,不识字就不识字吧。
 
可在拜堂成亲时,茅盾发现,怎么新娘还是个小脚?都什么时代了,年轻人都追求自由爱情,而我的伴侣却如此守旧?茅盾,着实失望了,这成为他心中挥之不去的一个梗。
 
好在,母亲爱珠深明事理:夫妻两人想要长久,必须要有共同语言。而媳妇孔德沚不识字,责任不在她,而应归于她的父母。那么,你就教她识字好了。
 
于是,茅盾充当起妻子的启蒙老师,耐心教起她识字来。孔德沚真是一个可造之才,短短时间内,竟认识了五百多字,这让茅盾大为惊异,也开始对妻子刮目相看。
 
茅盾回到上海后,母亲爱珠接着教孔德沚读书识字。如此这般,孔德沚的文化造诣突飞猛进,书信来往间,大大增进了夫妻感情。
 
1920年,开明的婆婆爱珠,带着孔德沚来到上海,与儿子茅盾团聚。夫妻恩爱,先后生下千金沈霞,与公子沈霜。天伦之乐,其乐融融。
 


03

1921年,茅盾就入党了,这资历可媲美开天辟地的那波人,老革命了。
 
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茅盾遭到南京国民政府通缉,逃回上海,避而不出。
 
后来,好友兼浙江老乡陈望道来探望茅盾。看到他当时的处境,便建议他去日本换个气场,换个心情,走出阴霾。
 
说来话长,这位陈望道,早年留学日本,毕业于日本中央大学法科。1920年,就在复旦大学任教。
 
上世纪四十年代,复旦新闻系讨论“系训”。有人提出“打成一片”,立刻受到热捧,觉得既通俗易懂,又强调记者要与人民站在一起,还有这口号又是从延安传来的,有着浓郁的革命味。
 
眼看就要表决通过 ,陈望道却提出“好学力行”这四个字,认为这才是新闻人立足的根本。好在,群众的眼睛是亮滴,陈氏的提议获得通过。
 
茅盾,也认为陈大哥的话,很有道理。他呆在上海,从心情到写作,没有一样顺利,不如出外走一走,见见不同的风景。

就在茅盾去陈大哥家取船票之际,他遇见了秦德君,一个与妻子风格完全不同的别样女子。这位秦美女,也要前往日本。
 


04
 
秦德君,1905年出生,一枚川妹子,外加还是少数民族——彝族人。
 
上学时,秦德君就因剪发、游行、办进步刊物,而被学校开除,后与恽代英、刘伯坚、李大钊均有交集。这位川妹子,在1923年就入党了,介绍人还是邓中夏。这个光辉履历,也是没谁了。
 
1928年7月的一天,茅盾与秦德君,一同登上前往日本的商轮。
 
说起当年,秦德君在上海平民学校就读,茅盾是他的老师。两人,算是有着师生之谊。此次东渡日本,有缘一同前行,加上共同经历过革命的洗礼,彼此心中都激荡着分外默契的情感。
 
秦德君回忆,在商轮上,茅盾常常约她同去甲板上,凭栏眺望大海……不管谈些什么,最终都免不了说到他个人生活上的不幸。
 
一家之言,不敢轻信。但已过三十而立的茅盾,对着眼前这位川妹子,从南到北,从四川到北京,到上海,一路上鲜明的革命印迹与个性化的行事方式,都让他深陷情感的眩晕中。
 
到达神户,两人下船。宪兵误以为他们二人是夫妇,就指着秦德君问茅盾:“她是你的夫人吗?”茅盾脱口而出:“是的,她是我亲爱的妻子。”
 
言为心声,秦德君收到了对方的投石问路。虽然深知对方是使君有妇,但此时的她,并没有出声。
 
每天,茅盾都要来找秦德君,每天两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异国他乡,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而然就靠近了,开始同居。
 
秦德君后来申辩:如果不是茅盾天天告诉她,说要与妻子离婚,我是断不会与他同居的。
 


05
 
在日本,茅盾的创作思路,并不顺利。但秦德君为了帮助他,主动讲起她及女伴的成长经历,讲她老家的山山水水,讲她们曾经遇到的挫折与困境。
 
这一切,激起了茅盾的创作欲望,他开始着手写作小说《虹》。
 
1929年8月,秦德君因意外怀孕,而不得不回上海作人工流产。看着已成形的胎体,因为贫穷,因为还有各自的光荣梦想,自己却不能光明正大地生下他,真是痛心无语。
 
此时的秦美女,还是太傻太幼稚,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殊不知,你同一个有妇之夫卷在一起,爱不能在阳光下,那就是罪恶的。但热恋中的女子,智商为零,甚至为负数,也未可知。
 
此时,两人同居的消息,传回了上海,传到了茅盾母亲及妻子耳中。沈母,当然毫不犹豫地站在儿媳这边。她告诉孔德沚,你以”沈太太“的名义,取回稿酬,这样一来,他们没有经济来源,自然会灰飞烟灭。
 


06
 
1930年4月,日本当局开始抓捕中共组织成员,许多人都已被捕。无奈之下,茅盾带着秦德君回到了上海,住在朋友家。
 
那时的茅盾,很是义无反顾,坚决要与发妻离婚。他带着秦德君,去见老妈。
 
孔德沚倒是很得体,不吵也不闹,还让儿子女儿喊秦德君一声”秦先生“。这边,秦德君以为稳操胜券,见到老太太,就是官宣,就能赢得沈太太的位置呢。
 
哪知,姜毕竟是老的辣,沈母怎能容忍秦德君这样的女子,进入沈宅呢?她写信斥责茅盾——
你自幼丧父,我含辛茹苦抚养你,教你诗书礼仪,现在你弃妻抛子,摧毁这个美满家庭,于心何忍!应该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你应该回心转意,归家团聚,负起家庭责任,这才是正道。
 
老妈的话,茅盾不敢不听。但抛开秦德君,又非他所愿。纠结之下,他不知如何是好。
 
这边原配妻子,倒去找过茅盾的好友叶圣陶及郑振铎。他们都说,茅盾是重情之人,给他时间,他自然会回归家庭的。
 
那边的秦德君,压力可就大了,头上是小三的骂名,再加上又身怀六甲,她毅然向茅盾提出分手,可茅盾不同意,两人依然纠缠。
 
压力之下,必出昏招。为了逼迫茅盾离婚,秦德君竟谎称孔德沚与他人有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可要负法律责任的,沈家老妈亲自为儿媳做证,纯属公开造谣。
 
如此这般,茅盾的天平,已悄然偏向了妻子。
 
为了平息尖锐的矛盾,茅盾向秦德君提出四年之约:四年之中,他赚取足够的费用补偿妻子后,就与其离婚。
 
明眼之人,都能看出这是个托词。好友丁玲也特意提醒秦德君,不要相信。
 
可一个人常犯的错误,就是总会高估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秦德君也无比相信,在日本期间,两人积累的情感账户,足够他们两人天长地久。
 
茅盾,还不忘带着秦德君去照相馆合影留念。总之,一句话,千万不要忘了我们的四年之约哦。
 
秦德君又一次打掉了腹中的胎儿,等待着四年之后,成为茅盾的新娘。
 
结果,可以想见。四年之后,茅盾完全断绝了与秦德君的联系,回归家庭。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解放后,茅盾当他的文化部长,秦德君当她的政协委员。在秦德君笔下,每次相遇,茅盾总是躲闪,毕竟他真的对不起对方的一片痴情。
 
我本不负卿,奈何高堂在上,不得不从啊!成熟的判断力,就是不轻信,怪就怪秦德君本人吧,总要有个人背锅哦。
 


07
 
茅盾1981年去世,在回忆一生的传记《我走过的道路》中,对秦德君一字未现。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记得戴望舒前妻穆丽娟,在年近百岁时,接受采访。当问及与诗人那段的情感往事时,老人笑而不答,只是感叹地说了一句:”我已到了这个年纪了,不想再回忆那段往事了。“
 
而在1985年,八十岁的秦德君,在香港《广角镜》月刊上,发表《我与茅盾的一段情》,将这段往事呈现在读者前。
 
1999年1月,秦德君过世。年底,她的自传《火凤凰——秦德君和她的一个世纪》出版,引发巨大轰动。
 
秦德君写道——
我虽然微不足道,可有可无,无可无不可,而茅盾是举世闻名的文学巨匠。我反复忖度,若是把这一段湮没了,虽然保全了对于欺世盗名者英名的流传,那就对不起后来人,更对不起研究者。
 


秦德君把所有的不甘与屈辱,到底转化为多彩的文字,并用文字这个酒杯,浇自己久积不愈的块垒。
 
六十年一甲子,从1930到1999,她到底还是意难平。
 
爱读名人传记,当然不是为了八卦,而是通过其中看人性。名人也不容易,爱恨离愁,一览无余地摊在读者面前,任由后人评说。但每个人的人生,终究还是要自己负起责任来,毕竟,学会珍惜,就是福报啊。
 

我现在不再喜欢那种能说会道的人,却喜欢上那些语言表达笨拙的人,大概是自己也从过去的滔滔不绝,变得口齿不清了。真诚不需要太多的语言,语言每一个折叠之处,一定隐藏着虚伪。——《半山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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