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亭之濯缨处) 二、苏州行游记 5月,在苏州城小住半月,竟日搭公交、动车、出租自助游。 之一 游沧浪亭 沧浪亭在姑苏南城,北门临溪,正对“可园”,两园有石桥相连。 可园原属沧浪亭,后成为独立书院园林。入园即闻书香气,所谓“读经纬文章,藏古今典籍”。有清一代,江南文蔚人杰,士子亲雅吟风,当尽在可园。步入园内,入门可见一亩池水睡红莲,拾级犹闻半山竹影读书声。 沧浪亭则尽收野趣,入门有高丘横于前,百年朴榉香樟植于上,蕉出梅隐,竹摇桂挺,湖石深潭,粉壁鸯瓦。广厦几间常迎客赏雪梅,顽石几方曾醉卧长啸人。 沧浪之水濯我缨,沧浪之水濯我足!某一天,宋人苏舜钦一个心思,成就了丘高梅红的沧浪亭。 就在范仲淹写《岳阳楼记》的前一年庆历四年(公元1044年),范好友苏舜钦被“罪废”。苏忧郁不得排解,遂“扁舟吴中”,一日过学宫,见一“弃地”,“纵广合五六十寻,三向皆水也”。“予爱而徘徊,遂以钱四万得之”。 园建成,苏以“沧浪亭”命名。 苏盘桓于园内,“觞而浩歌,踞而仰啸,野老不至,鱼鸟共乐”。 苏虽歌啸,却难得真快乐,被朝廷贬斥事仍让他难以释怀。故言“骸既适则神不烦,观听无邪则道以明”。 但细想一下,被废未必不是件好事,想想自己过去参与的那些烂事,不仅无趣且无价值(返思向之汩汩荣辱之场,日与锱铢利害相磨戛,隔此真趣,不亦鄙哉)! 官场与书生的血脉联系,哪里是想割断就割断了的?(清)袁枚说,那些说是厌烦了官场的士子们,哪一个不巴望着进入官场? 估计苏舜钦建成园子,歌啸一番后,便又困惑于在朝在野的苦闷之中。要不,苏为何在《沧浪亭记》里反复纠缠于入世出世的大道理? 另外,从经济学的角度看,苏舜钦花了四万贯(后为欧阳修证实)买废地,花数万贯搞基本建设,还得考虑留钱养老。如此,苏在被贬官之前,至少有八九万贯积蓄。这些钱恐怕与当官不无关系。士子们口里讲齐家治国平天下,心里除了想封妻荫子外,发家致富恐怕也不能排除在追求之外。 沧浪之水,永远涌荡在读书人胸中的怅惘之水! (作者:顾德欣,中国老教授协会战略研究中心主任,原国防大学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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