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丛书《长恨歌》读书笔记

史亦香 2021-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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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丛书《长恨歌》读书笔记

《长恨歌》，王安忆著。这部小说不仅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丛书，还入选第五届茅盾文学奖、改-革开-放40年最具影响力的40本小说、中国新文学大系第五辑、中国当代名家长篇小说代表作、二十世纪中文小说100强、新中国六十年60部经典（凤凰网）等。

作者王安忆，1954年3月生于江苏南京，原籍福建省同安县。现为中国作协副主-席、上海市作家协会主-席，复旦大学教授。著有《纪实与虚构》《桃-之-夭-夭》《长恨歌》《启蒙时代》《69届初中生》《伤心太平洋》《隐居的时代》等长篇小说或小说集。其中《纪实与虚构》获建国六十年六十部长篇小说典藏，小说集《伤心太平洋》获中国小说50强。

对王安忆的作品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她是茹志鹃的女儿。而对茹则也是从那篇《剪辑错了的故事》知道了，那个时候，刚毕业参加工作不久，没有电视看，也很少有书看，单位也就一台收音机，晚上的时光要么看电影，要么看杂-志，但电影是几天一更新，所以，更多的时间是看小说杂-志，所以，那个时候的小说，主要是短篇小说，很多都留下了记忆，如《班主任》《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女大学生宿舍》《犯人李铜中的故事》等等，这个等等就包括着《剪辑错了的故事》。后来看到王安忆的小说，又看到她是茹的女儿，还以为女以母贵呢，现在看来，青出于蓝果真胜于蓝，女儿的名气要比母亲的名气大得多呢。

只看书名，总是和白居易的《长恨歌》联在一起，又免不了把其中的名句在心里默念了一回。等看了王安忆的这本书，才知道，

流言难免是虚张声势，危言耸听，魑魅魍魉一起来，它们闻风而动，随风而去，摸不到头，抓不到尾。第9页的这句话中的魑魅魍魉成了鬼魅魍魉，总是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印象中的四小鬼鬼鬼犯边的下联可是说的魑魅魍魉呀。是书上印错了鬼字？

第一章看了四节，却是连一个人物也没有出场，就是说上海的弄堂，弄堂里的流言，弄堂里的闺阁和能看着上海每天发生的罪与罚、祸与福的鸽子。真到第五节，才烘托出王琦瑶这个典型的上海弄堂的女儿。这时已经足足用了12000字了，这在小说描写中可是很少很少的，我是第一次看到。当然，不是说这样写不好，同样有好的地方。比方说，对上海弄堂的描写：

上海的几点几线的光，全是叫那暗托住的，一托便是几十年。这里的点，就是楼房，这里的线就是马路，暗，便是上海的弄堂了。一下子就把弄堂的地位找出来了。还有对时光的描述：年华是好年华，却是经不得数的。这话绝了，想起一位网友说的，年轻是金，年轻人不是。

【疰zhù夏】ａ．中医指发于夏令的季节性疾病，症状是微热食少，身倦肢软，渐见消瘦；ｂ．方言，苦夏。书里面说，她们夏天一律的疰夏，冬天一律的睡不暖被窝。她们是指王琦瑶们，这也说明王琦瑶是个代表人物，或者说，在上海弄堂里有着这种生活的女孩子都可以叫王琦瑶。从“王琦瑶和王琦瑶是有小姊妹情谊的，这情谊有时可伴随她们一生” 这一句话中，就能看出这一点来。疰夏，我感觉应该是取方方苦夏之意。

王琦瑶去片厂试了一次镜失败后，心情十分沮丧，没有想到导演把她推荐给照相馆程先生照了一组照片后，无心插柳成了荫，她的照片被《上海生活》登出来后，一时间在上海滩王琦瑶名声大振。她旗袍上的花样，成为流行的花样；她的烫发梢的短发也成为流行的短发，她给"沪上淑媛"这名字画了一幅肖像。

程先生推荐王琦瑶参加了上海小姐的大赛，竟然得了第三名。这时候，程先生对王琦瑶已起了爱慕之意，而王琦瑶的同学蒋丽莉也爱上了程先生。

王琦瑶和程先生的爱情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一家百货公司开业请了王琦瑶剪彩，这一剪彩，把王琦瑶和这家公司的股东、一个大人物李主任，后来得知他叫张秉良拴在了一起，于是，王琦瑶住进了爱丽丝公寓，当了一只不愁吃喝的鸟，可是这“鸟”好景不长，李主任却因飞机失事而离开了她。

《长恨歌》可能是小说中对话最少的了，几乎看不到人物的对话。当然，对话还是有的，只是不是我们常见的对话形式，就是你说，我说一类。大多是叙述故事如何发展的。就是人物要对话，也由第一人称变成了第三人称。如程先生说：倘若他有个妹妹，由他挑的话，就该是王琦瑶^的样。王琦瑶^则说倘若他父亲有兄弟的话，也就是程先生的样。不知道这样的描写与常见的对话描写哪个更好些。明显的是，引号大大地减少了。

四十岁的人，哪个是心上无痕？单单是时间，就是左一道右一道的刻划。这话说得妙极了。

第二部是从王琦瑶离开那个爱丽丝跟着外婆回邬桥开始的。外婆说王琦瑶的第一步没有走好，是因为她长得太美了。其实，美不是她的错，错在她生逢时，她也无-能为力。

书中说，人心最经不起撩拨，一拨就动，这一动便不敢说了，没有个到好就收的。这就是人的欲-望，而欲-望往往又是无止境的，见好就收，那都不是常人了。

在邬桥，王琦瑶遇到了一个阿二，这阿二对王琦瑶的爱情就如虚幻一般，如中了邪似的。如开玩笑般的对话，王说，我到上海去，你去不去？阿二说，去。王说，你去了怎么养阿姐呢？阿二说，做工。王说，阿二做工的钱只够阿姐买梳头油的。阿二说，你小看了阿二。就这样，让阿二起了雄心，离开王琦瑶，去了上海。王也动了心，不久在邬桥住了三年的王琦瑶也回到上海，在平安里安了家，学了个执照，在里弄口开了注射的门市。说着就到了解放以后，王琦瑶在上海没有见着阿二，却是见着一个叫康明逊的年轻人，于是二人又无奈地爱着，虽然明知道这爱是没有结果的。没有结果却偏偏有了“结果”，王琦瑶有了，两个人都吓得没了办法，最后倒是王琦瑶想了个找“人”代过的招儿，这“人”就是康明逊的朋友一个混血儿萨沙。比王琦瑶小几岁的萨沙倒比王更懂得男女这事，所以，这“代过”之事，一开始萨沙就明白是如何一回事。代过也没有结果，王琦瑶转了一圈儿，又遇上故人程先生。在王琦瑶的心里，程先生是作为“底”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底”见得那么快。王琦瑶等着程先生的那一句承诺，也成了奢望，程先生尽的也只是曾经有过的爱。转眼就到了六六年，程先生也成了特-务，不知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还是无奈，程先生选择了一个那个时代很常见的动作：跳楼。

第三部开始，王琦瑶的女儿薇薇已经十五六岁，初中毕业了。一九八五年，薇薇结婚了，女婿小林却去了美国读书。这时候，不知哪个好事者写了回忆旧上海的文章，王琦瑶在文章中就又出现了。这时就又有一个外号叫“老克腊”的中学体育老师，出现在王琦瑶的生活中，他们年龄相差几乎一倍，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交往，只是这交往中情字占了几分，没有哪个能说得清楚。按老克腊的话说，他怀疑自己其实是四十年前的人，大约是死于非命，再转世投胎，前缘未尽，便旧景难忘。见和王琦瑶，真有时光倒流的感觉。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一个是回忆，一个是憧憬，都有身临其境之感。但是，遗憾的是，这个旧景难忘的老克腊并未一直让它再现，最终还是选择了逃离。就是因为他的逃离，就是因为他把王琦瑶的房间的钥匙给了张永红，让他转交给王琦瑶，这才有了长脚去王琦瑶家，行窃，行凶，王琦瑶长长的恨终于有了终点。

《长恨歌》里面，有很多一半一半的，一半是这样一半是那样，是不是也就是可以是这样也可以是那样的。卫生香燃到一半，那一半已经成灰尘；这好奇也是一半对一半，一半是冲着蒋丽莉，另一半是对了晚会。提议竞选"上海小姐"，是程先生向王琦瑶^献的一点殷勤，蒋丽莉的热烈附议，一半对王琦瑶^，一半对程先生。她看不清形势，一半是因为爱的糊涂，另一半也是有权利心的。王琦瑶^还是原先的发型，换一件白色滚自边的旗袍，一半家常，一半出客的样子。梦是醒的影子，暗是亮的影子，都是一半对一半的。那绝望一半是真，另一半是表演，表演给自己看，也给人家看。再说，还有句老话叫作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呢！缺一半，另一半反可更牢靠更安全还说不定呢！王琦瑶^的快活是实一半，虚一半，做人一半，华服美食堆砌另一半。要不是王琦瑶^的心木着，她就要哭了，一半是悲哀一半是感动。她订了一份晚报，黄昏时间是看报度过的，报上的每一个字她都读到，懂一半，不懂一半，半懂不懂之间。日子就糊里糊涂地过下去。王琦瑶^是糊涂一半。清楚一半，糊涂的那半供过，清楚的一半是供想。在这些混饨的夜晚里，人心都是明一半，晦一半的。怎么样，一半一半的多吧，如果你要认为这一半一半的全在这里，那就错了，其实，这连一半的“一半”还没有呢。不过从这可有可无一半一半的话里面，王琦瑶的“恨”应该是很长很长的。

王琦瑶爱一路，恨一路，最后死于非命，看似值得同情的，只是我却同情不起来。要说当初程先生对她的是真爱，她却没有把握住，最后当了鸟儿，被关在了爱丽丝这个笼子里。正是这一段情，给她留下了一笔财富，也正是这笔财富，最后让她丧了性命。阿二对她也是真爱，她同样没有把握住，直到最后这个阿二也没有交待结果如何。她把爱给了康明逊，康明逊在她怀了女儿时，却不敢站出来负责，逃避了。她又把爱给了萨沙，虽然这有找人代过的本意，但萨沙也脱开了。她又把爱给了老克腊，但是，老克腊最后还是把钥匙还了回去。特别是最后老克腊的交往，自己开始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还是没有经过老克腊的忽悠，以为真的找到了几十年前的感觉呢。她怎么就不知道这兴许是老克腊在找曾经的上海小姐的感觉呢，一旦这感觉找到了，上海小姐也就不再是上海小姐了，而是成了一个随处可见的中年妇女了。

书里面有句话说得好，风景总归是风景，是窗户外面的东西，要紧的是窗户里头的，这才是过日子的根本。虽然这也是琦瑶说的，但她没有实践，四十年代的上海生活在她心目中只是回忆，不可能重现的。她要重现，就是在走向悲剧。

《长恨歌》全书分三部，但也不要被这三部的数字吓着了，其实，它只有30万字，比起一部作品来，可能字数也不能算是多的。出场人只有18个，不是太多。

第1个人物：王琦瑶.一个典型的上海弄堂里长大的女儿。

第2个人物：吴佩珍。王琦瑶的同学。

第3个人物：程先生。摄影师，曾给王琦瑶拍过照片，被《上海生活》杂-志选用。

第4个人物：蒋丽莉。王琦瑶的同学。

第5个人物：李主任。百货公司股东，军-政-界人物。就是他介绍王琦瑶去百货公司剪彩并包了她。

第6个人物：严家师母.平安里的一住户。

第7个人物：严先生。公私合营灯泡厂的厂长

第8个人物：张妈。严先生的佣人。

第9个人物：毛毛娘舅。严家师母表舅的儿子。在北京读的大学。后文交待，他叫康明逊。

第10个人物：萨沙。毛毛娘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