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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我存在 我读我存在 我教我存在 ——《冬阳·童年·骆驼队》文本细读

 诗画绍国 2021-03-25

我写我存在

这里的“我”是作者

林海音和她的《冬阳·童年·骆驼队》进入教材,实乃学生和教师之大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童年不是抽象的符号,它是放风筝、抓青蛙、摇桂花、找月亮、捉迷藏……在教材中,关于“童年”这一主题的文本始终和孩子们相伴。譬如,琦君的《桂花雨》,那纷纷扬扬的“雨”,散落在心田上;平凹的《风筝》,那只“幸福鸟”最终找到了吗;萧红在《祖父的园子》里捉黄蝴蝶和青蚂蚱;林清玄在外祖母去世后体会到《与时间赛跑》的滋味……每每教学“童年”这一主题的文本时,我的心头总会浮现出一幅幅关于某位作家孩提生活的画面,也会在心中多次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会选择那样的事物来写自己的童年呢?读林海音的《冬阳·童年·骆驼队》,我同样问自己:林海音为什么要选择冬阳下的骆驼来写她的童年?留在她记忆中的肯定不止骆驼。林海音单写骆驼,在她看来,骆驼是最能反映她童年的“意象”。这是为什么?《冬阳·童年·骆驼队》,是林海音怀旧小说《城南旧事》的序言,印在这部书的扉页之上,可见作者对这篇文字的喜爱。细细读来,轻轻地咀嚼文字,一幅幅画面在我眼前立了起来:秃瓢儿上的白烟、英子学骆驼咀嚼、谈论驼铃的用处、看垂得老长老长的驼绒、在石榴树下问妈妈骆驼的行踪……老北京城的孩童的生活渐次映入我们的眼帘。一种委婉的诗意,一段宁静的时光,一幅素雅、淡泊、简约的中国水墨画。

尼采说,世界是我的表象。那么,在林海音眼里,骆驼应该是她童年生活的表象。但,她为什么要写骆驼呢?在电影版的《城南旧事》中,我似乎找到了答案——“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当电影的主题曲,李叔同的《送别》响起的时候,我感到,林海音在向我们述说“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的感伤。小说中的“疯女人”“小偷”“爸爸的死和宋妈的离开”以串珠式的联接方式承上启下,每一个故事的结束都伴随着一个人物的离去,也丰厚着林海音对人生离别的体验。林海音在宣泄:“一切都离我而去。”这是伤怀,不是沉沦;这是眷恋,不是淹没。在这样的故事前,林海音用《冬阳·童年·骆驼队》作序,而且专写骆驼,伴随着冬阳的温暖,一点点浸润你的心田。文中很少有所谓的诗意文字,只是用很淡很淡的笔调叙述着。原文中有一句话:“我是多么想念童年住在北京城南的那些景物和人物啊!我对自己说,把它们写下吧,让实际的童年过去,心灵的童年永存下来。”进入教材时,编者删去了“让实际的童年过去,心灵的童年永存下来”一句。我不知道编者是出于何意,而恰恰是这句话,让我读懂了林海音在《城南旧事》出版后记中写的“童年是短暂的,但愿童年的纯真和诗意能让我们放下现实的苦难而永葆快乐的心情”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那么,林海音在远离老北京五十多年后写下她童年记忆中的那些骆驼时,她到底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呢?按照她自己的说法——“放下现实的苦难而永葆快乐的心情”。这说明她有苦难,但,写着童年关于骆驼的往事,她内心升腾起了快乐。我相信,林海音在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她的内心起码是孤独的,所以,林海音正是为了战胜并享受孤独才会看见冬阳下的骆驼队,才会让骆驼缓缓走进她的笔下。骆驼队停在她们家门前、骆驼那样丑的脸、那样长的牙、那样翻飞的白沫子、那样咀嚼的样子、那样安静的态度、那样清脆的铃铛、那样长长的驼绒、那样静静的伫立着……这样往事流淌于她的笔端时,她瞬间变得不再孤独,回到了童年无拘无束的生活中。林海音不愧为台湾“祖母级”的作家,她选骆驼队来写,真得很高明:《城南旧事》一书,重点落在“旧”上,骆驼队是老北京很典型的东西;骆驼队是流动的,暗示着在季节交替中童年一去不还,选择骆驼,就定下了怀旧、感伤的基调;也正是骆驼队的安静、缓慢、沉默,跟作者的文风高度融合,暗合了林海音的处事状态、个性特点、生命特质。

其实,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幸福的家庭也各有各的缺陷,而这刻骨铭心的不幸和缺陷是言语表现的富矿,哪一个人善于开采它,就能在写作中左右逢源。林海音无疑是开采言语富矿的高手。她的童年应该不能说是不幸的,但也有缺陷,譬如,父亲的病、宋妈的离去、妞儿的车祸等。童年生活中的种种缺陷,成了《城南旧事》的源泉。于是,在骆驼队的行进中,这些缺陷渐次进入了她的眼帘,渐次流淌在她的笔端,写出来的文字,对于林海音来说是对她在遥远的台湾遥想童年的最好的安慰、同情和补充。我想,在林海音心中,写《冬阳·童年·骆驼队》,“肯定不是为了重现记忆中的往事,而是为了发现生命根本的处境,发现生命的种种状态,发现历史所不曾显现的奇异或者神秘的关联,从而,去看一个亘古不变的题目:我们的心灵的前途,和我们生命的价值,终归是什么”(史铁生语)。我想,我们的心灵的前途,和我们生命的价值应该是摆脱、战胜孤独,也可以说是观赏、享受孤独。林海音在《冬阳·童年·骆驼队》中找到了精神的皈依、情感的寄托,使自己在茫茫的孤岛上不再陷入心灵的荒漠之中。

我相信,林海音在选择骆驼作为文本意象时,是出于心灵的自觉,这是不可回头的选择,抒写的车轮已经发动,文本的命运已经注定。感谢编者的用心,《冬阳·童年·骆驼队》被编排在五年级下册的第二组课文中,教学此课时,我国大部分地区还笼罩在暖暖的冬阳之下,这对于孩子和教者来说,难道不是温暖的历程吗?

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存在”。我想说,对于作家来说,“我写故我存在”。

我读我存在

这里的“我”是教者和学生

如今,英子喜爱的歌声还在耳边,林海音却已乘鹤西去。带着对林海音先生无比的尊崇,我开始了《冬阳·童年·骆驼队》的细读之旅。虽然我知道,“一切细读都是误读”。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其实是对林海音先生的亵渎。但,我必须细读,这是语文教师的责任使然。我骆驼式地广泛吸收,细细地咀嚼文字,不断地反刍,愈来愈觉得文本文质兼美、隽永含蓄,让人读后口齿留香。

——关于课题。冬阳、童年、骆驼队,三个词语组合在一起,有一种陌生化的效果。而林海音的更为高明之处是这三个词语之间的小圆点,这两个小圆点是随便点还是别有用意?“冬阳”和“骆驼队”为什么要包围着“童年”?这三个词语的位置可以调换吗?“童年·冬阳··骆驼队”,“冬阳··骆驼队··童年”,“骆驼队··冬阳··童年”,都没有“冬阳·童年·骆驼队”读上去舒服、爽口、有节奏感。而小圆点的停顿,一下子定格了文章的节奏基调,仿佛林海音正缓缓地向你述说童年的冬阳底下她和骆驼的那些往事。继续读,冬阳、童年、骆驼队,表面上看,文章应该写这三个板块。但细读课文,我们发现林海音用大量的文字来描写骆驼,单“骆驼”一词,共出现19次,还有用“它们”代替“骆驼”的有8次,加在一起共27次。而文章写“冬阳”的地方就一处,“冬天快过完了,春天就要来了,太阳特别暖和,暖得让人想把棉袄脱下来”。 写“童年”这个词眼的也只有三处:“夏天过去,秋天过去,冬天又来了,骆驼队又来了,童年却一去不还了。”“可是,我是多么想念童年住在北京城南的那些景色和人物啊。”“童年重临于我的心头。”剩下的大段大段的文字全部用来写“骆驼”,看骆驼一步一步走来,傻傻地学骆驼咀嚼,愣愣地看骆驼脱绒,连连地问骆驼行踪……课题中的三个主题词,内容的重心在第三个,细读也势必围绕着“骆驼”展开,我眼前展现的是林海音和骆驼的四幅特写照片:学咀嚼、谈驼铃、看驼绒、问行踪。

——关于文本的第一句话。“骆驼队来了,停在我家的门前。”写文章,第一句话往往能定下整篇文章的基调。反复地读第一句,有一个字跳入眼帘:“停”。正因为是“停”下来,小英子才可以缓缓地跟你讲冬阳底下她和骆驼的点滴往事,娓娓道来,如数家珍。如果改成“骆驼队来了,行进在我家的门前”,眼前的骆驼、冬阳、人和事,都会在行进中消逝。从这个“停”字,我很自然地想到原文中“让实际的童年过去,心灵的童年永存下来”这句话的分量,“停”在作者心头的远远不止“骆驼”和“冬阳”,应该是她的整个“童年”。第一句话既然确定了文章的基调,是“停”在那里的述说,语言的基调就应该是“缓慢”的。所以,她默默地想,慢慢地写,又看见冬阳下的骆驼队走过来,又听见缓缓悦耳的驼铃声,童年重临于她的心头。

——关于驼铃声。在英子和骆驼的四张照片中,有一样东西将这四张照片串了起来,那就是“铛铛铛”的驼铃声。文本中,驼铃声一共出现了三次:“骆驼队伍过来时,你会知道,打头儿的那一匹,长脖子底下总会系着一个铃铛,走起来,铛、铛、铛地响。”“拉骆驼的人也一样,他们身上那件反穿大羊皮,也都脱下来了,搭在骆驼背的小峰上,麻袋空了,铃铛在轻松的步伐里响得更清脆。”“我默默地想,慢慢地写,又看见冬阳下的骆驼队走过来,又听见缓缓悦耳的驼铃声。”这驼铃声多么熟悉,在小轩的《梦驼铃》中,在王立平的《驼铃》中,在杨海潮的《月牙泉》中,我都听过这驼铃声。难道这仅仅是一种巧合?它会不会如古诗词中的“意象”一般?在茫茫的大漠中,没有妻儿陪伴,没有好友问候,没有鸟语花香,没有清泉绿野,有的只是大漠的孤星弦月。在这样的白天和黑夜,驼铃声唤起了人们对故园、对亲人的温暖的怀想。那温暖的驼铃声,在远离故园时响起,在别离亲友时响起,在长大后怀想童年时响起……于是,我相信,“驼铃声”已经化为某种“意象”,闻驼铃声,必怀想童年,必想念故园,必思念亲友。

——关于语言表达上的暗线。驼铃声深深地烙在了英子的生命里,所以在《冬阳·童年·骆驼队》中有一条明线,那就是阵阵驼铃声。那么,文章的暗线呢?是“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吗?论情感上的暗线,它无疑是对的。但我要找的是林海音语言表达上的暗线,语文教学要破译的是语言的密码。此时,我把目光再次投向那几首关于驼铃的歌曲,我轻轻地哼唱《梦驼铃》《驼铃》《月牙泉》,惊喜地发现这三首歌的节奏都是“缓缓的”。再读《冬阳·童年·骆驼队》,语言的节奏同样是“缓缓的”。林海音的语言密码早在她写下题目和第一句话的时候已经确定,那就是“缓缓的”。

——关于语言内部的撞击声。歌曲靠作曲家对节奏的控制来把握节奏,那么文字靠什么来体现节奏呢?英子的文字中有哪些“魔法”使得“缓缓的”节奏流淌出来呢?经过细读,我发现林海音的手法不外乎这么几种:比如,重复地使用某些词语,拉长语言的节奏,“那样丑的脸,那样长的牙,那样安静的态度”。假如改一下,“那样丑的脸、长的牙、安静的态度”,节奏完全不一样。再如,运用ABAC、AA式的叠词,拉长语言的节奏,“慢慢地走,总会到的;慢慢地嚼,总会吃饱的。”“我默默地想,慢慢地写,又看见冬阳下的骆驼队走过来,又听见缓缓悦耳的驼铃声。”使用了叠词,语言节奏是那么舒缓。此外,无限的想象,也放慢了语言节奏,与爸爸谈论驼铃用处的那段文字,看垂在肚皮底下的驼绒的那段文字,驼铃是用来赶狼还是增加行路的情趣,驼绒终究有没有被剪掉,英子都没有写下去,但语言的节奏被无限地拉长了,读者不知不觉沉浸其中、浮想联翩。

当我完成以上细读之后,先前初读这篇文章时的焦虑、不安和寂寞顿时烟消云散。我突然觉得,我的细读,对我又何尝不是一种安慰、同情和补充呢!那么,阅读《冬阳·童年·骆驼队》的学生,他们眼中的文本又会是怎样的呢?作为学习主体的学生,他们的阅读直觉将会直接作用于我的教学设计。于是,我再一次读《城南旧事》,和我的学生一起读,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最后开了一堂班级读书会。我发觉孩子们都非常喜欢林海音的文字,特别是女孩子对《城南旧事》中“惠安馆的疯子”“草丛的小偷”“我们看海去”“爸爸的花谢了”等故事饶有兴致。我们在读书会中聊的那些话题对我后来的教学设计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看完书,我又找来吴贻弓先生的电影《城南旧事》和女儿一起看,我的10岁的女儿非常喜欢这部电影,尽管片子很老,节奏很慢,画面褪色之后斑斑驳驳。于是,我确信几乎所有的孩子读《城南旧事》、读《冬阳·童年·骆驼队》都会关注那些引人入胜的人和物。文本的内容是吸引孩子的惟一所在。

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存在”,我想说,对于教者和学生来说,“我读故我存在”。

我教我存在

这里的“我”是教者

显而易见,基于教者的细读是指向言语的“形式”的,基于学生的细读是指向言语的“内容”的。而细读的最高层次应该是读出言语的形式,它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秘密。此时,再来反观我关于《冬阳·童年·骆驼队》的细读,竟然全部指向言语的形式:关于课题,关于入文的第一句话,关于驼铃声,关于语言表达的暗线,关于言语内部的撞击声……都直指言语,直指言语的节奏——玩味“缓缓的”。读法决定教法,我的教学当直指言语的节奏。那么,学生呢?他们读《冬阳·童年·骆驼队》,看到的是有趣的画面,很少会去注意语言的形式,这也必将影响我的教学设计。

面对教者指向形式、学生指向内容的阅读现状,作为语文教师,在言语的内容和形式的“十字路口”,我的教学将走向何方?带着这样的思考,我参加了由福建教育杂志社主办的“智慧·互动·成长”第三届全国青年教师风采展示活动,为大会献课。当我和孩子们的课堂拉开序幕的时候,一缕温暖的阳光射进会场。那一刻,诗意洋溢在我的心头。课堂上,我缓缓地把握林海音的语言节奏,缓缓地唤醒孩子对童年的回忆,慢慢地抒写,慢慢地浸润。在“学咀嚼”这个典型的慢镜头中,我将语言的缓慢节奏展现到极致——

第一步,把文字和电影中的慢镜头联系起来,动作就一下子放缓了,文字被切分成三个片段:观察骆驼的外貌——观察骆驼磨牙——观察“我”的表情。然后一个片段一个片段慢慢咀嚼。

第二步,切分之后,即刻把阅读的触角伸向文字本身,咀嚼三个“那样”让孩子玩味出从容和慢条斯理;咀嚼“磨来磨去”,让孩子玩味出舒缓和安静;咀嚼“呆”字,让孩子玩味出英子陶醉和沉浸。

第三步,引入视频,将吴贻弓导演的《城南旧事》中英子学咀嚼的片段植入课堂。小英子看骆驼咀嚼、学咀嚼的镜头,拍摄的机位肯定是固定的;“停”在我家的门前,镜头是慢慢地、由远及近地推的,和文本的节奏天衣无缝地吻合。这时,我再问孩子们:电影的节奏和文字的节奏吻合吗?二者的吻合使得视频和语言同构共生。

第四步,配以音乐,将台湾中台禅寺的免费结缘佛乐——《禅诗》引入课堂。当空灵的禅乐在课堂上弥漫开来的时候,语言的节奏、电影的节奏、音乐的节奏全然合一。在学生天籁般的诵读声中,我确信,我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安适和宁静、快乐和幸福。

在“学咀嚼”这一典型慢镜头的流淌之后,教学峰回路转,来到“夏天过去,秋天过去,冬天又来了,骆驼队又来了,童年却一去不还了。”以我当时的感悟,我以为林海音在慢镜头的定格后突然加快了文字的脚步,你瞧:“……过去……过去……又来了……又来了……一去不还了”这样的一去一来,文字的节奏明显放快了,于是,在“智慧·互动·成长”的课堂上,我极力地打出这种快节奏,让学生在慢快搭配的言语节奏中,体会文本的节奏之美。但,课毕,王崧舟先生否定了我对此处教材的处理:此环节(夏天过去,秋天过去,冬天又来了,骆驼队又来了)应是慢镜头出现,是一种节奏美、一种与前面文本同步共生的节奏美,是作者精心设置的前后对应的写作之美,始终指向——“慢镜头”。数日后,我从网上亦读到这样一段话:听到肖绍国老师把“夏天过去,秋天过去,冬天又来了,骆驼队又来了……”这一环节处理成快镜头时,陶醉的我当时一下子懵了,好像突然掉了链子似的,思维一下子被卡住了,有一种不连贯的感觉,感到有点困惑:春夏秋冬,一个轮回,周而复始,不知不觉间,童年时光就这样渐渐地离我们远去了,只留下一个个“为什么”以及一个个长不大的故事。它沉重而悠远,像一个老人絮絮叨叨的述说着一个个陈旧的故事、又有如涓涓的细流,在岁月的长河中静静地流向远方……此环节丝毫没有破坏文字原有的宁静、恬淡、舒缓的美。

也许,是林海音、是《冬阳·童年·骆驼队》给我设下了一个温柔的陷阱,从福州回来,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莫名的焦虑和不安又升起于我温暖的释怀,难道对于《冬阳·童年·骆驼队》,我的心又遮蔽了吗?但不管怎样,我相信,就“学咀嚼”这一片段的学习,我已经超越了细读文本时提出的两个关键词——内容、形式;我已经摆脱了《冬阳·童年·骆驼队》在内容和形式上带给我的重负和压力,我获得了重生。我想,我好像在课堂上唤醒了学生的言语生命冲动和表达欲求。每个学生与生俱来都具有这种冲动和欲求,作为教者,应该在充满激情和欢欣的言语活动中,引导学生体会到自己诗意的言语生命。感谢林海音和她的《冬阳·童年·骆驼队》,她关于童年的言说,是生命的歌吟,是从心底里流淌出来的,这种“缓缓的”的言语表现,是她生命的本然。

突然,我觉得,我和孩子们选择林海音,选择《冬阳·童年·骆驼队》,是我语文生命的本然。我感受到了做一个诗意的语文教师,是多么幸福!于是,当我从快慢镜头抉择中突围的时候,我唱起了心中的骊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存在”,我想说,对于教师来说,“我教故我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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