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典】 问曰:“我不解,若为圣见非眼见、圣知非意知?” 答曰:“法体难见,譬况可知。如彼玄光鉴物,如照所照,非有能照之眼。又如阴阳候物,似知所知,非有能知之意也。” 【探玄】 话说又一个 “吾不辞与汝说”的禅宗公案,详情是这样的: 叶县归省禅师,因僧问庭前柏树子之话,师道:“我不辞与汝说,还信么?” 那僧道:“和尚重言,争敢不信!” 归省禅师便道:“汝还闻檐头水滴声么?” 那僧一听,豁然大悟,不觉失声叫道:“㖑(xie)!” 归省禅师问道:“你见个甚么道理?” 那僧便以颂对曰: “檐头水滴,分明历历。 打破乾坤,当下心息。” 对此公案,有一位东山源禅师颂曰: “檐头水滴,分明历历。 碧眼黄头,二俱不是。 识不识,普天匝地成狼藉。” 禅行者和修道人于此处不明所以的话,那么就可以继续践行达摩大师《绝观论》的探玄之旅吧! 此分是《绝观论·非有能知分第二十》。 一、问曰:“我不解,若为圣见非眼见、圣知非意知?” 圣见非眼见,当然佛眼开。 具足圆满智,无上道盈怀! 如来具足五眼,合称即佛眼,就是空性之眼。在空性之眼里,一切本来就是一个永恒的、圆满的、本自具足的,我们只要有任何的执着,就会偏离了佛眼,也就偏离了空性之眼及其圆满。 圣知非意知,本体自圆实。 不作分别见,一真法界之。 圣人不会动用意识判断,因为有自信,不动念,故遇境逢缘都皆悉清净本然,心安万民安,心净国土净,心平天下平。这就是圣人无心,故能达到:“心知万法知。” 这是不知而知,无所不知矣! 二、 答曰:“法体难见,譬况可知。 一者不知,不知空本无空,唯一真法界耳。纵然你空诸所有,不免堕在空边。不知“空”义,是为了对治之语,本无所有,你怎么空呢? 一真法界无上清凉,是即妄而真,不是灭妄求真。真妄不二归一真也。 二者不悟,只认见闻觉知为心,意识心与前五识捆绑在一起,但识前尘,全部昧却无心之道。故真如心为见闻觉知所覆。法身是真心之体,报化但其相用,凡夫之人常情只见动之用,弊却静之体,故云覆盖。 凡夫之人很难接受,于见闻觉知处,体认本心,才能明心见性。本心不属于见闻觉知,也不离见闻觉知。千万记住:不能于见闻觉知上起解。见闻觉知是根尘识三和之产物,而法性却离言绝待,故,明之真心与见闻觉知之间关系是不即不离,但是又不可妄动不即不离之念。 不即,是作用导致的。不离,是全为缘起。明白斯理,则思维成熟过半了也。 譬况可知:智者运用种种因缘譬喻来说明,学者才能了知:“亦莫离见闻觉知觅心,亦莫舍见闻觉知取法。”迷人,大都以为心能取法,不知心即是法,法即是心。我们不当张眼来寻找眼。总之,忘记缘起善巧,怎么还是困在固执己见之中矣! 赵州和尚因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庭前柏树子。” 曰:“和尚莫将境示人。”师曰:“我不将境示人。” 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庭前柏树子。” 对此公案故事,有位佛果白禅师颂曰: “真个怪时方识怪,是精灵眼识精灵。 时人不会西来旨,只看青青柏树庭。” 三、如彼玄光鉴物,如照所照,非有能照之眼。 大家都想玄光鉴物,那就必须回光返照,何以故?物在心中,心外无物。况且,心为物本,得本不愁末,方是觉性智慧具足尔。 照用就是照用,不要非得安置一个主体,没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等等知见亦扫清。 不要误以为有个能照之眼,有个人在发光照亮什么,千万不要给观照附加上复杂的胡思乱想。天真大道,动念即乖。 大沩智禅师颂曰: “向道平常心是道,斩钉截铁妙中妙。 若将玄路拟思量,连累儿孙入荒草。 业识茫茫知不知,终日红尘无价宝。” 四、又如阴阳候物,似知所知,非有能知之意也。” 于是,在这里,达摩大师慈悲为怀给予比喻说明:阴阳行生相克之原理,适用于不同的时节气候,也适用于不同的事物。似知所知,了了分明,知得多就是世智聪辩,不是自性流露真实般若波罗蜜大智慧。 “”非有能知之意也”,这个正见,凡夫之人更难理喻了也。凡夫之人一定会很强势地认为是自己能知。于是,扭曲了心灵,生大我慢,中毒太深了也。 可见,知道白昼黑夜,一年四季,等等阴阳变化,就加固我见之邪见,正是凡夫之人意识心炽盛状态也。 佛鉴勤禅师有颂曰: “欲识平常道,天然任自然。 行船宜举棹,走马即加鞭。 若遇饥来饭,还应困即眠。 尽从缘所得,所得亦非缘。” 又一首: 所得亦非缘,当人自了然。 雨中看皓月,火里汲清泉。 直立头垂地,横眠脚指天。 应须与么会,放契祖师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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