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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长篇小说《田家湾》

 张效雄 2021-03-26

7月20日,浏阳市文联和作协举办刘国胜长篇小说《田家湾》作品讨论会,我应邀参加,做了一个发言。现将发言稿公布如下,敬请批评。

真实地记录一段辛酸的历史

——评长篇小说《田家湾》

张效雄

子曰和诗云联合创作的长篇小说《田家湾》,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已有三年,好评如潮,发行走俏。出版社计划在近期重印,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田家湾》是一本写上个世纪中期插队知青生活的书,开始创作于1984年,当年就完成了初稿,洋洋三十万言,一气呵成。后经十余年磨砺,终于成书,先在网络连载,颇受读者追捧,继而公开出版。作者是一对父女,联袂写作了好几本小说,可谓珠联璧合。作者之一的父亲,本名刘国胜,是“老三届”一员、“上山下乡”运动的亲身经历者。这本著作就是那个时代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的真实写照,或者说,这是一本记录那个磋砣岁月的教科书。

真实地记录一段辛酸的历史,充分展示偏僻乡村生活面貌,深刻表现特殊岁月里的人际关系和矛盾斗争,这是《田家湾》成功之处。

《田家湾》把知青生活艰苦历程写得如临其境,引人共鸣。写知青生活的文学作品很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大都是写知青群体,写兵团生活。写插队知青,写一两个知青生活经历的作品不多。我就是当年的插队知青,常常为少有写这类人经历的作品而遗憾。漫长的几年插队生涯,有好多催人泪下的故事可以写,从进入农村到离开农村的过程,展开来写,就是一本本血泪史。写得好的,可以称为珍贵的历史画卷。很多写知青题材的作品,都是走的这个路子。但《田家湾》作者,不是用铺陈的办法去写知青生活的编年史,只是选取方必成这个人物,以及和他相关联的一些人,写知青招工即将离开农村前前后后的一段经历,这种横断面的写法,写的是知青生活转折点,写人生命运当口的故事,颇具匠心。知青生活的这一段经历,我们每一个人都经历过。每个人可能面临决定命运的选择,或招工招干,或当兵入伍,或推荐做工农兵学员,党支书、公社干部的一句话一行字,一张表一个图章,都与知青的前途命运息息相关。这是一段最要命的经历过程,是决定知青命运的关键时刻。《田家湾》写的就是我们熟悉的那种生活,那种追求,那种无望,那种痛苦。作者把方必成们的无奈,无助、无能、无望,把他们的渴望、追求,挣扎、妥协、牺牲、奋争,写得淋漓尽致,如在眼前。大队党支书的小算盘、公社干部的丑恶嘴脸,知青本身的苟且迎合。每一个细节都是真是和生动的,都是我们每一个人都经历过的。每读一页,一幕幕场景一个个人物扑面而来,栩栩如生,那些看似平常的话语,含血带泪,一行行读来,都要忍不住掩卷长叹,欲哭无声。

《田家湾》把山区风貌风土人情写得如诗如画,泪洒染血。小说的背景是湘东大山区,虽然书中的地点是金阳县,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浏阳县。作者插队下乡在浏阳两年多,对浏阳的山山水水有不尽的情愫。他喜欢用白描的手法,大段大段地写美景秀色,写雨雪风霜,写小桥流水,写花开花落,把知青的痛苦生活和大自然美丽的景色交织在一起,河流山川、小镇渡口,清秀单纯,清晰可见。写灿烂的晚霞,血红血红的,其中可以体会到滴血的心境。写在小河边等候摆渡小船,这是我年轻的时候在洞庭湖区常有的经历,作者写下的场景,就是我当年的状况一模一样,从中可以品味出求助无门的痛苦,只好泅水过河,靠自身的力量去面对命运的挑战。那山那水那花那树,形象逼真生动,用笔细腻入微,和我们年轻时的生活一模一样。用美景来衬托生活的单调和凄冷,用场景来寄予生活的艰辛与悲戚,好意深刻,意境深远。这种写作手法,看似写景,其实是写心灵的感受和感应,从反面烘托出知青们的生活单调苦闷,使人痛惜哀叹。

《田家湾》把爱情生活人物性格写得如影随从,活灵活现。和其他文学作品一样,这部小说以写主人公方必成的爱情故事为主,也写他于其他人之间的三角恋爱。不同的是,这种三角恋爱是被动的,甚至有单相思,有强拉配,有被迫分离。因此,《田家湾》里人物的爱情故事,有甘甜也有苦涩,有利用也有被利用,有痴情也有私欲,杂陈百味,笑中带泪。作者写方必成与魏晓丽之间纯真的爱情,却在现实中不得不面对残酷,最终不得不选择牺牲和自灭。这就是那个扭曲了的年代的真实悲情的写实。小说通过对人物的爱与恨、情与欲的描写,展示给读者的是一个个不同性格、不同命运的人物,看到可怜的面庞和可憎的嘴脸。三个知青的不同志向而导致的不同选择,田家姐妹不同性格造成不同命运的结局,田家湾田家积字辈几兄弟,无论是在县里做官的还是在乡里横行的,或是老实本分的,或是落拓不羁的,个人不同的面目,生动可信,都是活生生的,并不脸谱化。他们之间的互相映衬,他们与方必成魏晓丽形成的鲜明的对比,美好高尚与邪恶卑微同时出现在一个静谧秀美的小山村的,酸甜苦辣集于一体,具有极强的讽刺意味,这就是我们这个社会那个时代的一个浓墨重彩的缩影。这些活生生的形象,很好地诠释了作品主题。

《田家湾》是一本可读的好书,但它也不是完美无缺的。在我看来,由于作者过于追求真实,偏于平铺直述的写法,人物之间矛盾冲突不够激烈,故事想的有些平实而波澜起伏不够。再是,作品中大量地引用地方方言,这不失为一种风格。前人周立波先生对运用地方方言写作过一些尝试,写《暴风骤雨》用东北方言,写《山乡巨变》用益阳方言,虽有特色,但微词颇多。我历来主张用民族共同语写作,这样读起来可能要顺畅一些,不熟悉特定场景的读者,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劲通过括号里的翻译去理解。这可能是我一个学语言的科班生的癖好,求全责备,姑妄听之。

作者介绍

张效雄,湖南湘阴人,生长于国营汨罗江农场。1977年考入湘潭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后长期在新闻媒体工作。写新闻通讯和报告文学出身的小说作家。高级编辑。湖南日报社(集团)原副总经理,湖南省新闻阅评专家。湖南省广告协会副会长。作为中宣部、教育部的专家之一,担任湘潭大学、长沙理工大学等高校的教授,有多种公共关系学、新闻学著作。出版过报告文学《谁来当股东》、《广佬启示录》、通讯集《到洞庭湖去》和论文集《新闻文化随想》等。以开放的视野、独特的视角从事文学创作和文学评论,著有各类散文、诗歌、小说、报告文学等作品数百万字。代表作有畅销长篇小说《风起》(东方出版社2015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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