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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红遍阳明山 舜帝陵 柳子庙和零陵楼 永州是一部书 永州过去叫零陵，是因舜帝南巡，驾崩于苍梧，归葬九嶷山才有此名称。 零陵也叫永州。这不但是因为古代就在这里设置州治，更赖于唐代文学家柳宗元以《永州八记》闻名于世。1980年代后期，当地人不想舍弃名人效应，去零陵之名而回归旧称。 总而言之，永州或者说零陵这块宝地，因人因文而名传天下。 永州市，即过去的零陵地区，湘江和潇水的源头均于此境内，潇湘汇合于零陵区的萍岛，自古即为潇湘八景之首。永州叫得响的风景名胜文化品牌不计其数。从北到南，浯溪碑林、舜皇岩、东安鸡，柳子庙、鬼崽岭、千家峒、舜帝陵、月岩，等等等等，数不胜数。这些名胜，蕴含深刻的文化底气。一个接一个故事，沿着湘江从遥远的年代飘来，经久不息，回音自古至今不绝。 永州是一部书，一部记载历史文化的大书。走遍永州的山山水水，就是一页又一页地读这本无字的书。 我的朋友易军先生，是从东安县走出来的儒商、文化学者。近年来，他热衷于研究家乡的传统文化和风景名胜，几至于闭门著述，试图把无字的书记录下来。其中一册《循着徐霞客足迹游学永州》，很是耐人寻味。 世人皆知徐霞客是古代的地理学家，其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徐翁之旅行，历来被认为是荒原揽胜、寻幽探险。在易军的笔下，却认为是在考察文化，传播文化。他所记载的风景名胜、风土民情、古今传说、民间故事，皆是文化传承。据说徐霞客在宁远的紫霞岩住了四晚，被其神奇景致迷恋，流连忘返，从此改名号为“霞客”。此说是否当真，有待专家考证。 徐霞客游永州，确是循着文化而行。他自衡州出发，沿着湘江而上，游历浯溪、愚溪、濂溪，再去祭拜舜帝陵，一路追寻李朝历代圣贤的足迹。 祁阳县浯溪摩崖石刻，是我国罕见的露天碑林。其位置在湘江之畔，其中源于唐代宗广德元年的“三绝碑”最负盛名。诗人元结出任道州刺史，“舟过祁阳，爱其胜异，遂家溪畔”，771年将其所撰《大唐中兴颂》一文，请著名书法家颜真卿大字正书摩刻在一块巨大崖壁之上，因文奇、字奇、石奇，故被世人誉为“三绝碑”，堪称传世珍品。后人附会的碑刻百花齐放，满目生辉。 零陵区愚溪，是柳子庙前的的一条小溪。唐人柳宗元遭贬至永州谪居10年，在愚溪边写下了《永州八记》、《江雪》、《捕蛇者说》等大量诗文。柳宗元的功德和诗文千百年来为人称颂，后人在愚溪之畔建庙以为纪念，是为柳子庙。 道县濂溪，在宋代哲学家周敦颐的故乡。周敦颐历来被称为湖湘文化之鼻祖，濂溪也就成了人们向往之地。赞颂其的一副名联，早已流传天下：吾道南来原是濂溪一脉，大江东去无非湘水余波。看上去信手拈来，从中可以看出濂溪文化影响之深远。 徐霞客除了游三溪、寻古圣贤之外，还遍游永州各县的名山溶洞，当地人称为“永南十二洞”。月岩、紫霞岩、莲花洞、朝阳岩等，徐霞客均涉足考察。他笔下的湘江源头神秘幽静，潇湘汇合之处浩浩荡荡，山川形胜，美不胜收。他还拜谒了宁远的舜帝陵，东安的舜皇山、追怀中华民族始祖舜皇的丰功伟绩，寻觅娥皇女英两位妃子的足迹，更有湘妃斑竹独特风采的深情描绘。 徐霞客一路寻寻觅觅，寻幽探秘，感慨万千。永州的风景名胜本来就是一本书，在徐霞客的笔下变得更加清新扑面，流畅自然。他用笔洋洋洒洒，感受天人合一，文字厚重无比。永州之美，不同于他处单纯的自然秀丽，而在于山山有故事，处处留真情。徐翁行船于江河之上，行走于崎岖山道，一步一个字符，诗意文采尽在天地之间。 永州的山山水水，徐霞客似乎走遍，浓墨重彩多有记述。但有一处传奇绝景，似无记载。 那更是一部无字的书，耐人寻味。 这就是道县鬼崽岭，山野间一个极为神秘，又略带阴森的小山岭，在道县田广洞村。鬼崽岭紧紧地依靠在一座名为陈家山的大山旁，岭上密布树林，岭下池塘青草，松树把这个小小的山岭完全笼罩，太阳很难直接照射进来，长年一股阴森森的感觉。这个不高的小山包上，遍布着形态各异，装束不同的石人，据估算石人的数量有上万尊。这些石人不高，大都在40到80厘米之间。有的石人五官身形清晰可辨，有的却已经十分模糊，只能依稀看到轮廓。这些石人大都是古代武士的模样，身披盔甲，手拿利剑。从石像上斑驳陆离的表面纹理判断，它们的年代应该非常久远了。人们把这些石像称为“鬼崽崽”，把这座遍布石人的小山包称为“鬼崽岭”。 散落山野些密密麻麻的石人，何时何人雕刻而成？他们为什么被放置在这里？长期以来，这里曾被当地人视为禁地，只有家中或是村里遭遇大的灾祸或是战乱，村里人才会来此祭奠。当地人还附会出很多神奇的因果报应故事，更将这个神秘的山岭传得神乎其神。 未知徐霞客当年是否到鬼崽岭祭拜过，因为没有读过他关于这里的片言只字。我们默默地在这些石人神像前礼拜，默默地仰望苍穹，试图解读其间蕴含的秘密。这些无言的石人，或许就是未知的天外来客？无言的石人列阵，或许就是一种无法解读的天书？ 鬼崽岭，和历史悠久的永州一样，是一本期待人们慢慢去细读的书。 读书，使我们的人生丰富多彩。永州这部书，在五彩斑斓的霞光里，在遥远无边的天际间，静静地召唤着我们。 作者张效雄，湖南湘阴人，湘潭大学毕业，湖南日报社原副总经理，记者出身的作家。代表作有长篇小说《风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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