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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当朝名将卫青、霍去病别传(十九)· 河西受降

 新用户41015886 2021-03-28

​​元狩二年的河西之战,汉军在霍去病统帅下,以春、夏两轮的凶猛攻势,使盘踞于当地的匈奴诸部,遭受了毁灭性打击。河西之地,是一块水草丰茂的天然马场,匈奴勇士与良马,存在着天然的关联。但随着汉军打击的日益深入,不断远徙的匈奴将士,眼睁睁看着曾经的上好地界,纳入汉朝的疆域之中。

在汉军软硬兼施的打击下,西域诸国对于匈奴的外交照应,已被汉朝所斩断。愈发孤立的匈奴单于,把这股怨气发泄到了浑邪王、休屠王的身上。这二位匈奴贵族,在汉军发起的西河战役中损失惨重,数万人的人员伤亡,使二人既恐惧伊稚斜单于的责难,亦畏难于霍去病的兵锋。于是,两位贵族暗自谋动着,脱离匈奴,归顺汉朝的计划。

接连的失利,是匈奴阵营中,出现了畏战投降的情绪接连的失利,是匈奴阵营中,出现了畏战投降的情绪

匈奴贵族的使者,秘密联系上了汉朝的边军,曾出击匈奴的大行李息,此刻捕获了匈奴二王的密使。如此重大的事情,李息自然不敢耽搁。很快,匈奴二王欲降汉朝的消息,成了武帝眼下最要棘手的事务。对汉武帝来说,汉朝财力的耗费,已经使之不得不采取鬻卖民爵的方式以解燃眉,江都王刘建阴谋败露而自杀的消息,也在诸侯王中引起震动。面对匈奴二王的归顺,汉武帝心里是有些没底的。

浑邪王、休屠王毕竟手握重兵,如果他们侦获到汉朝国力衰退、诸侯不宁的情报,恐怕这只归降的队伍,转瞬就会成为深入汉境的破坏力。对这股不可测的变数,武帝最为有效的方式,就是以强大的军事威压予以震慑。作为匈奴二王来说,令他们心怀恐惧的伊稚斜单于,此刻尚在漠北;汉军阵营内,能令二王胆寒之人,莫过于让他们刚刚遭受惨败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受降的任务,不出意外的落在了霍去病身上。霍去病亲率汉军精骑,迅速赶往河西。霍去病心知,此番意在受降,而不在杀伤捕虏,汉军过于强大,会导致匈奴人的畏惧溃逃。因此,精壮而肃整的汉军精骑,最适合完成此次威慑与受降。果不其然,匈奴此次来降,也存在一种观望态度。左右摇摆的休屠王,见到汉军兵力不甚雄厚,于是产生了反悔的念头。就在此时,汉朝长期以来的诱降政策,在匈奴二王这里发生出了微妙的化学反应。心有悔意的休屠王,没有死于汉军的进攻,却死在了浑邪王的刀下。浑邪王收容了休屠王的部众,心中不住窃喜,立下这份功劳的浑邪王,已经稳稳成了汉朝的列侯。

河西受降的重担,落到了骠骑将军霍去病的身上。图为《汉武大帝》中霍去病的影视形象。河西受降的重担,落到了骠骑将军霍去病的身上。图为《汉武大帝》中霍去病的影视形象。

临时收容的队伍,毕竟不易于约束。加之浑邪王麾下的裨王们,见到汉军迎降的队伍不甚庞大,也顿时骚乱起来。作为匈奴最高统帅的浑邪王,已经无法控制这即将失控的局面,当匈奴兵将去意已决时,往日的统帅很可能被眼前的逆流裹挟吞噬。此刻,隔河相对的汉军精骑,在霍去病的指挥下果断渡河,喧哗不降的匈奴部众,在汉军的劲弩环刀下纷纷殒命。转眼间,八千匈奴部众喋血河西,喧闹的匈奴阵营,恢复平静。在汉军精骑发动攻击的同时,霍去病已经驰入浑邪王居所。面对这位杀气腾腾的汉朝将领,浑邪王半是欢喜,半是忧惧。所喜的是,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所惧的是,自己的性命随时可能被眼前的少年将领所剥夺。

霍去病遣人将浑邪王押解到行在所,其他惊慌失措的匈奴士卒,在汉军精骑的看护下,渡河归降。此役,匈奴降者多达四万余人,汉朝为了震慑匈奴王庭,对外声称受降匈奴十万余众。当霍去病西河受降的消息,传到匈奴王庭之时,伊稚斜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兆。此时,他已无暇迁怒于自次王赵信,因为赵信的谋虑,本身并没有太多失策之处。唯一出乎意料的,是霍去病军团超乎寻常的纵深能力。伊稚斜隐隐感到,汉军对漠北的打击,恐怕不会遥远了。

河西受降之后,匈奴人对汉朝的威胁已大为减弱河西受降之后,匈奴人对汉朝的威胁已大为减弱

河西受降,是霍去病军事生涯的又一成就。这次受降,在汉武帝看来,其实是一次武力征伐,在武帝嘉奖霍去病的诏书中,称“骠骑将军霍去病,率师征匈奴... ...并将控弦万有余人,诛骁悍,获首虏八千余级。降异国之王三十二人,战士不离伤,十万之众咸怀集服。”凭借这次军功,霍去病益封一千七百户,成了与卫青并驾齐驱的万户侯。

不过,与卫青、霍去病等功勋战将同为万户侯的,还有这位刚刚归顺的浑邪王。与浑邪王一同归顺的四位裨小王,也一并赐封列侯。长平侯卫青、冠军侯霍去病,其万户侯的富贵,是一仗一仗打下来的;而浑邪王的漯阳侯爵,来的却是这样轻巧。不仅如此,汉朝为了奖赏归顺过来的匈奴人,一举动用了数十万的黄金作为赏赐,史书中用“数十巨万”的字样,极言赏赐的铺张。

武帝对匈奴的厚赏,令朝中的忠直之士有所不满。眼下的汉朝,财力已捉襟见肘。常年的战争消耗,也使汉朝所蓄养的马匹损失甚多。在霍去病大军受降的同时,汉朝开始预备两万余辆车乘,以用作迎接匈奴降人的仪仗。可当时的长安县中,并没有充足的财力购置马匹。长安县令情急之下,决定从民间赊马。这种慌乱的举措,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一夜之间,长安县民将所养之马,藏匿的无影无踪。没能完成任务的长安县令,触犯了武帝的威严,余怒未消的武帝,险些将长安县令处斩。多亏仗义执言的老臣汲黯,阻止了武帝的轻率举动。汲黯,是武帝所忌惮的旧臣,此时担任右内史一职。在汲黯看来,匈奴来降,本身就是背主求荣。汉朝对他们的过分厚赏,是“罢敝中国而事夷狄”的不智之举。

当浑邪王率众归降之时,老臣汲黯再次向汉武帝谏言。汲黯以为,败坏和亲之盟,大举侵犯汉朝边境者,乃是匈奴。大汉兴兵讨伐,将士伤亡不可胜数;国家为此的花费,更是不计其数。现在匈奴人前来归降,陛下应将他们作为奴婢,用以抚恤阵亡兵士的家小。以此宽慰天下百姓,为征伐匈奴付出的劳苦。退一步讲,陛下对匈奴降人的待遇,实在也太过优厚,简直如奉养自家的骄子。为了赏赐匈奴,大汉已经掏空了府库;大汉子民,还要委下身躯为他们做侍养。眼下,大汉子民买卖自家的货物,就要被文吏收捕论罪。陛下即便不把缴获来的财物赏赐天下,也不至于如此对待我大汉子民来恩养匈奴。陛下的行为,是“庇其叶而伤其枝”,“臣窃为陛下不取也”。

匈奴降人的归宿,是为汉朝戍守边地匈奴降人的归宿,是为汉朝戍守边地

汲黯的话,刺激到了汉武帝。其实这位诤臣,已不止一次批评武帝。说武帝“内多欲而外施仁义”的人,是汲黯;说武帝轻慢旧臣,宠幸新人,如“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的人,还是汲黯。汲黯的话,武帝并不是没听进去,因为同样的直言,景帝朝的周亚夫,就曾对自己的父皇说过。从道德论的立场来说,厚赏匈奴,确实对汉朝子民有所不公。客匈奴人如此大规模的归顺,却也是亘古未有的大事,对他们如何封赏,如何规训,如何安置,如何分化,武帝实在没有太过的经验可以依循。很快,匈奴降人被武帝安置在边地五郡,短暂的封赏之后,匈奴人被准许保留民俗,分散到河南之地为大汉戍边。自此,金城河西,西到南山、盐泽一带,已看不到匈奴人的踪影,匈奴派出的斥候,也不敢在此地多做停留。

汉朝子民为抗击匈奴所付出的牺牲,武帝并非充耳不闻。元狩三年(前120年),由于浑邪王故地已被汉朝占据,陇西、北地、上郡的军事压力也已大大缓解。武帝为减缓苦重的徭役,下诏将三郡戍卒裁减半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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