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亚文/文 三月的阳光总是明媚。那些绿油油的地毯似的麦苗,那些金灿灿的锦缎似的油菜花,都闪着鳞鳞的波光。映得人酥软而又莫明地怅惘。 祖母年纪渐渐大了,身体兀现种种不适,她便久居在乡下。父母体恤她,屋里的活不让她插手。而祖母又是做惯了活的,自是有点闲不住。总是摸摸索索找活儿干。大热的天,人坐在树荫下,还闷的汗浸浸地。祖母却颠颠地拽柴禾,窝在灶房里,烧开水。烟气呛了眼,她弯起胳膊,用手背揉着,额上涔出细密的汗珠儿,白色的汗衫背上湿了大片。我们又心疼,又气恼,怪她,她却乐呵呵地,不热,一点儿都不热。那勤快的样子,真让人没法儿。 我才上班那阵子,每逢回家,祖母总像过年似地高兴。而离家时,她总是挽留,再住一晚,明儿一早走?得知不能,便露出无限的惆怅,让我不忍去看。以至于后来,我听从母亲的建议,怀着复杂的心情,偷偷地离开。那个傍晚,因没搭上车,我轻快地拐回来,准备给祖母一个惊喜。却在门口听到抽抽噎噎的声音。母亲向我丢了个眼色:看,没诓你吧,真没走,这不回来了。祖母破啼为笑,像个小孩子。昏暗中,我怔了半天,禁不住湿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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