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得知我突然想吃爆米花了,从外地上学的孩子特意给我寄来了好几包用于制作爆米花的玉米。我取了一包,放在电烤箱里,按着说明书的指点操作,只用了五、六分钟的功夫,一大袋子松脆香甜的爆米花就热腾腾地出箱了。在熟悉的香气瞬间浸入脾胃的时刻,我的心中荡漾的是那些儿时有关爆米花的温馨记忆。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我出生于边远的遵化南部山区。那时,我们的国家尚处于相对落后的计划经济时代,农村的物质精神生活相当贫乏,绝大多数的老百姓还在为温饱生活而努力,一般在家的孩子们似乎一年里都难以吃上几顿像样的饱饭。而对于上世纪六零后的许多乡村孩子来说,芳香诱人的玉米爆米花可以说是一种廉价而颇具诱惑力的零食。 那时,玉米、高粱和红薯等粗粮是山区老百姓度饥荒的主要食粮。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家没有像样的劳力,父亲的工资要支持七口之家的花用,我们小哥三个经常挨饿。实在难忍饥饿的时候,我们会瞒着大人们用铁锅炒一小把玉米吃,但由于技术不过关等种种原因,其中能形成爆米花的并不太多,大多数玉米粒仍然是硬得难嚼。为此,长我6岁的哥哥曾向朋友找来一种特殊的玉米种子,在院子里种活过几株秧苗,并结出了几穗小巧的玉米棒子,用普通的铁锅竟能将那些玫瑰红色的玉米粒全都爆成美丽的玉米花,效果虽好,但却难以满足我们难以填满的胃口。 后来,在我九岁的那一年,我家有幸搬迁到了较富裕的平原小村。母亲和姐姐陆续地参加工作了,我们的生活条件有所好转,但仍然感到难以吃顿饱饭。由于忍不住爆米花的诱惑,在夏天的时候,我和小三弟也会不辞辛苦地捡些蝉蜕,卖了钱后,从村里的小卖部买上一两捧又甜又香的爆米花解馋。 记得有一年冬天,爆玉米花的师傅又到村里来了。听到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响动,小伙伴们纷纷奔走相告。很快在村庄的十字街头,爆玉米花的师傅身后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我也厚着脸皮向一向生活节俭的母亲要了两角钱,端着一小瓢玉米,高高兴兴地排到了队伍里。 等待的时光是漫长而幸福的。爆米花的大叔把孩子们带来玉米与白砂糖或糖精放进锅炉里,便坐在火炉旁边的小马扎上,一手向火炉送风,一手娴熟地转动着炮弹形状的压力锅炉。锅炉下是煤炭燃烧出的熊熊烈火,架在上面的锅炉也被熏烤得黑乎乎的。慈爱的大叔偶尔用铁铲向火炉里添加几块煤炭,煤火便燃烧得更猛烈了。好奇的小伙伴们纷纷围在旁边观看,还有的小伙伴在锅炉附近嬉戏打闹…… 过了一段时间,大叔停下转动着的锅炉,仔细看一看锅炉手把一头的压力表,让人心动的时间就到了。大叔用铁钩把小锅炉从火炉上搬下来,将其出口对准用与车轮外胎相连的铁丝袋口,向小伙伴吆喝一声,都走远一点,开始爆玉米花了。周围的小伙伴都停止了打闹,捂着耳朵跑得离锅炉远远的。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炸开的玉米花散发着馥香,伴着一团白雾飞了出来,有的竟散落在也了地上,小伙伴们带着喜悦的心情,奔跑着去捡这些自己不用花钱的爆玉米花。捡玉米花时,孩子们的心情是无比的激动和兴奋。 当数不清的小手将两角钱的加工费交给大叔,捧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小盆爆米花,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家走时,心里的畅快更是无法言表。时光飞逝,一转眼我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令人无限欣喜的是,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进程,城乡经济文化在日新月异地迅猛发展,老百姓已逐渐实现了温饱生活,并正在“两个百年”宏伟蓝图的引领下,携手向全面小康社会高歌猛进。在一系列翻天覆地的变化过程中,老式的爆米花工艺似乎早已淡出人们的视线了。但儿时爆米花的特有馨香,却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这温馨的记忆滋润着我的人生和梦境,并时时感召我珍惜如今衣食无忧的美好生活,以知足、感恩、回报的 平和心态,为家庭、国家和社会尽心尽力,迎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征程上一个又一个令人瞩目的辉煌成就。 作者简介 徐小东,河北遵化人,1966年6月出生,河北钢铁集团矿业有限公司石人沟铁矿职工。遵化市作家协会会员,1995年起在《遵化报》《唐山晚报》,以及《唐钢报》《新唐钢报》企业内部报纸陆续发表作品。2008年以来,在企业内部报纸《河钢》《河钢 矿业版》发表100多篇报道、诗歌、散文,《矿山风景四篇》《矿业颂》《矿山放歌》三篇征文荣获公司级奖励。在遵化《金秋文苑》上发表3篇散文。 顾问:韩布晖 张连福 范丽丽 周祝国 张国印 希国栋 刘新民 张全江 总编辑:纪惊雷 常务副总编辑:曹雪艳 小说、儿童文学主编:代文静 散文、报告文学主编:杨晓健 诗歌主编:王翠红 诗词主编:刘艳琴 评论、动态主编:梁淑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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