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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读诗经(73)大车: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乐水无涯 2021-03-31
    《王风·大车》该是中国最早的生死恋,到现在那句有名的“榖则异室,死则同穴”几乎人尽皆知。

国风·王风·大车

大车槛kǎn槛,毳cuì衣如菼tǎn

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大车啍tūn啍,毳cuì衣如璊mén

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则异室,死则同穴。

谓予不信,有如皦jiǎo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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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传·昭公二十五年》有“大夫”所乘之车名“大车”之说,有的学者说是马车,有的学者说是牛车。“槛kǎn槛”“啍tūn啍”都是拟音词,指大车驶过发出的响声。

下面的“毳衣如菼”“毳衣如璊”,都是表大夫所服毳衣的颜色。“毳衣”是用兽毛织成的衣服。“菼”是初生的芦苇,淡青色。“璊”是红色的玉

 从大车以及毳衣看,词中的男子应该是身份高贵的大夫,但也许因为所谓门当户对,也许其他所不知道的原因,他和心爱的女子注定是有缘无份的爱,他乘坐的车发出沉重的声响,慢吞吞地走,如同他的内心的不舍。而刚烈的女子决绝地:就算生不能在一起,死也在葬在一起,她更是向天上皎皎白日起誓,将感情推向高潮。我以为,从女子的最后一句誓言,基本能猜到诗的结局,与其说这是爱情诗,不如说是殉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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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维的《息夫人》

莫以今时宠,难忘旧日恩。

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不知道你是否看过听过?我印象最深的是“看花满眼泪”,通常赏花以赏自己是悦心之事,只是这里看花,而看得泪水涟涟,按咱们现代语言“这是有故事的人”,只是她的故事,却只能默默看花,与花无言交流,只是我当时就想,传说息夫人后来辅佐太子治理一方,甚至被人尊为“神”,这样一个神的传说,怎么却是柔情似水,而若是她真的“看花满眼泪”又怎至于与楚王育有二子,她一美女周旋于蔡侯、息侯、楚王,不仅没有花边桃色新闻,留下的,只是对爱情的坚守,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风·大车》在现代人的解读中,多以男女不门当户对的爱,而使双方不能在一起的生死恋。在《诗经直解》中,却正巧看到了息夫人的故事,而不同的是,诗经直解所说的息夫人,是在作了《大车》一诗后自尽,而我们后世所传的息夫人却是后来嫁给楚王,育有几子,并且辅佐几代君王治理一方,集美貌才情智慧于一身,《诗经直解》给出的解释是:也许此息夫人非彼息夫人吧,李山也说列女传《息君夫人》为汉代的附会之说,不过我倒宁肯相信,《大车》就是在城门与息侯共死的息夫人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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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女传 - 贞顺 - 息君夫人

        夫人者,息君之夫人也。楚伐息,破之。虏其君,使守门。将妻其夫人,而纳之于宫。楚王出游,夫人遂出见息君,谓之曰:“人生要一死而已,何至自苦!妾无须臾而忘君也,终不以身更贰醮。生离于地上,岂如死归于地下哉!”乃作《诗》曰:“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息君止之,夫人不听,遂自杀,息君亦自杀,同日俱死。楚王贤其夫人,守节有义,乃以诸侯之礼合而葬之。君子谓夫人说于行善,故序之于诗。夫义动君子,利动小人。息君夫人不为利动矣。《诗》云:“德音莫违,及尔同死。”此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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