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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公三年 楚吴之战 君行臣礼 举贤不忌 大夫结盟 魏绛执法

 zqbxi 2021-04-02

  【经】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吴。公如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会。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秋,公至自会。冬,晋荀罃帅师伐许。(公元前570年,辛卯,周灵王二年,鲁襄公三年,齐灵公十二年,晋悼公三年,秦景公七年,楚共王(亦书龚王)二十一年,宋平公六年,卫献公七年,陈成公二十九年,蔡景公(景侯)二十二年,曹成公八年,郑厘公(亦书僖公,釐公)元年,燕武公四年,吴寿梦十六年,许灵公二十二年,邾宣公四年,杞桓公六十七年,纪平侯二十一年,莒犁比公七年,滕成公五年,薛献公九年

  【传】三年春,楚子重(公子婴齐)伐吴,为简之师,克鸠兹,(吴邑,当在今安徽芜湖市东南水阳江南岸,据说当时湖沼一片,鸠鸟繁多,故而得名。)至于衡山。(不是南岳,而是今安徽马鞍山市当涂县东北六十里处的横山(又称横望山)。杜预注曰:衡山,在吴兴乌程县南。)使邓廖帅组甲三百、被练(“祖甲”、“被练”,都是缀有甲片的军服,做工有所区别,祖甲成本高些,可能是车兵所穿,被练可能是步兵所穿。杜预注曰:组甲、被练,皆战备也。组甲,漆甲成组文。被练,练袍。)三千以侵吴。吴人要而击之,获邓廖。其能免者,组甲八十、被练三百而已。子重归,既饮至,(上古诸侯朝会盟伐完毕,祭告宗庙并饮酒庆祝的典礼。后代指出征奏凯,至宗庙祭祀宴饮庆功之礼。)三日,吴人伐楚,取驾。(在今安徽巢湖市无为县境。)驾,良邑也。邓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谓:「子重于是役也,所获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病而卒。(杜预注曰:忧恚故成心疾。

  公(6岁)如晋,始朝也。夏,盟于长樗。(似在晋国都城附近,杜预注曰:晋侯出其国都,与公盟于外。)孟献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17岁)惧矣。」孟献子曰:「以敝邑介在东表,密迩仇雠,(杜预注曰有:仇雠,谓齐、楚与晋争。)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杜预注曰:传言献子能固事盟主。)

  晋为郑服故,且欲修吴好,将合诸侯。使士匄gài(范宣子)告于齐曰:「寡君使匄,以岁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愿与一二兄弟相见,以谋不协,请君临之,使匄乞盟。」齐侯欲勿许,而难为不协,乃盟于耏ér nài外。

  祁奚(黄羊,中军尉)请老,晋侯问嗣焉。称解狐,其仇也,将立之而卒。又问焉,对曰:「午也可。」于是羊舌职死矣,晋侯曰:「孰可以代之?」对曰:「赤也可。」(杜预注曰:赤,职之子伯华。)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杜预注曰:各代其父。)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称其仇,不为谄。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商书》(《尚书·周书·洪范》)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其祁奚之谓矣!解狐得举,祁午得位,伯华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也夫!唯善,故能举其类。《诗》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诗经·小雅·北山之什·裳裳者华》

  六月,公会单顷公及诸侯。(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郑僖公、莒犁比公、邾宣公、齐世子光。)己未(二十三),同盟于鸡泽。(《国语》记为“鸡丘”,晋地,位于今河北邯郸市东稍北,古代有泽,再向东北即今鸡泽县。

  晋侯使荀会逆吴子于淮上,(疑为今安徽淮南市凤台县。)吴子(寿梦)不至。

  楚子辛(公子壬夫)为令尹(接替子重),侵欲于小国。陈成公使袁侨(谥桓子,杜预注曰:袁侨,涛涂(见于公元前631年)四世孙。)如会求成,晋侯使和组父告于诸侯。秋,(七月十三)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陈请服也。(杜预注曰:其君不来,使大夫盟之,匹敌之宜。

  晋侯之弟扬干乱行于曲梁,(故城在鸡泽稍东北(晋国荀林父灭赤狄潞氏的地方也叫曲梁,与此曲梁不是一地),离邯郸市区40里,位于今河北邯郸市永年县广府镇,现存广府古城,原来是座土城,明嘉靖年间改为砖城并在四门之外建瓮城。)魏绛(魏庄子,中军司马)戮其仆。晋侯怒,谓羊舌赤曰:「合诸侯以为荣也,扬干为戮,何辱如之?必杀魏绛,无失也!」对曰:「绛无贰志,事君不辟难,有罪不逃刑,其将来辞,何辱命焉?」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将伏剑。士鲂、张老(彘恭子,下军佐,张孟,候奄)止之。公读其书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马。臣闻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师不武,执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惧其死,以及扬干,无所逃罪。不能致训,至于用钺。臣之罪重,敢有不从,以怒君心,请归死于司寇。」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敢以为请。」(类似孙武杀妃

  晋侯以魏绛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与之礼食,使佐新军。张老为中军司马,士富为候奄。(侦察长

  楚司马公子何忌侵陈,陈叛故也。

  许灵公事楚,不会于鸡泽。冬,晋知武子帅师伐许。

译文

  三年春季,楚国的子重率军进攻吴国,选择了一支经过演习的军队。攻克鸠兹,到达衡山。派遣邓廖率领穿组甲的车兵三百人、穿被练的步兵三千人以侵袭吴国。吴军拦阻攻击楚军,俘掳了邓廖。免于死及被俘的只有车兵八十人、被练的步兵三百人而已。子重回国,在太庙庆祝慰劳,三天后,吴国人攻打楚国,占领了驾地。驾地,是好的城邑;邓廖,也是楚国的良将。君子认为:“子重在这次战役中,所得到的不如所失去的。”楚国人因此责备子重。子重很不痛快,就碰上心脏病发作而死去。

  鲁襄公到晋国,这是初次去朝见。夏季,在长樗会盟,孟献子作为相礼者。襄公行叩头礼。知武子说:“有天子在那里,而承贵君行叩头的大礼,寡君感到害怕。”孟献子说:“由于敝邑地近东海,紧挨着仇敌,寡君将要仰望贵君协助,哪里敢不叩头呢?”

  晋国由于郑国顺服的缘故,又想要和吴国修好,准备会合诸侯。派遣士匄向齐国报告说:“寡君派匄前来,是由于近年来各国之间纠纷不少,对意外的事情又没有戒备,寡君愿意和几位兄弟相见,来商讨解决彼此的不和睦。请君王光临,派匄来请求结盟。”齐灵公本想不答应,而又难于表示不和睦,就在耏水之外结盟。

  祁奚请求告老退休,晋悼公问谁来接替他。祁奚称道解狐。解狐,是祁奚的仇人,晋悼公打算任命解狐,他却死了。晋悼公又问祁奚,祁奚回答说:“祁午也可以胜任。”这时羊舌职死了,晋悼公说:“谁可以接代他?”祁奚回答说:“羊舌赤也可以胜任。”因此,晋悼公就派遣祁午做中军尉,羊舌赤为副职。君子认为:“祁奚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推举有德行的人。举荐他的仇人而不是谄媚,推荐他的儿子而不是自私,推举他的副手而不是结党。《商书》说:'不偏私不结党,君王之道浩浩荡荡。’这说的就是祁奚啊。解狐得到推荐,祁午得到安排,羊舌赤能有官位,建立一个官位而成全三件事,这是由于能够推举贤能的人的缘故啊。唯其有德行,才能推举类似他的好人。《诗》说,'正因为具有美德,推举他的人才能和他相似’,祁奚就是这样的人。”

  六月,鲁襄公会见单顷公和诸侯。二十三日,在鸡泽会盟。

  晋悼公派遣荀会在淮水边上迎接吴子,吴子没有来。

  楚国的子辛做令尹,侵害小国以满足欲望。陈成公派遣袁侨到会求和好。晋悼公派遣和组父向诸侯报告。秋季,叔孙豹和诸侯的大夫同陈国的袁侨结盟,这是由于陈国请求顺服的缘故。

  晋悼公的弟弟扬干在曲梁扰乱军队的行列,魏绛杀了他的驾车人。晋悼公发怒,对羊舌赤说:“会合诸侯,是以此为光荣。扬干受到侮辱,还有什么侮辱比这更大?一定要杀掉魏绛,不要耽误了。”羊舌赤回答说:“魏绛一心为公,事奉国君不避危难,有了罪过不逃避惩罚,他大概会来说明的,何必劳动君王发布命令呢?”话刚说完,魏绛来了,把信交给仆人,准备抽剑自杀。士鲂、张老劝阻了他。晋悼公读他的上书,说:“以前君王缺乏使唤的人,让下臣担任司马的职务。下臣听说'军队里的人服从军纪叫做武,在军队里做事宁死也不触犯军纪叫做敬’。君王会合诸侯,下臣岂敢不执行军纪军法?君王的军队不武,办事的人不敬,没有比这再大的罪过了。下臣畏惧触犯死罪,所以连累到扬干,罪责无可逃避。下臣不能够事先教导全军,以至于动用了斧钺,下臣的罪过很重,岂敢不服从惩罚来激怒君王呢?请求回去死在司寇那里。”晋悼公光着脚赶紧走出来,说:“寡人的话,是出于对兄弟的亲爱;大夫杀杨干,是出于按军法从事。寡人有弟弟,没有能够教导他,而让他触犯了军令,这是寡人的过错。您不要加重寡人的过错,谨以此作为请求。”

  晋悼公认为魏绛能够用刑罚来治理百姓了,从盟会回国,在太庙设宴招待魏绛,派他为新军副帅。张老做中军司马,士富做了侦察长。

  楚国的司马公子何忌率军入侵陈国,这是由于陈国背叛了楚国的缘故。

  许灵公事奉楚国,不参加鸡泽的会见。冬季,晋国的知武子领兵讨伐许国。

《春秋》:“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吴。”

《吴越春秋·吴王寿梦传第二》:“(寿梦)十六年(公元前570年),楚恭王怨吴为巫臣伐之也,乃举兵伐吴,至衡山而还。”

子重,春秋时楚国第十六任令尹(前593年以前—前570年)。芈姓,熊氏,名婴齐,字子重。即公子婴齐,楚穆王之子,楚庄王之弟。

子重传略:

公元前598年,楚左尹子重侵宋,王(楚庄王)待诸郔。

公元前597年,春,楚子(楚庄王)围郑。夏六月,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先縠佐之。士会将上军,郤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赵括、赵婴齐为中军大夫。巩朔、韩穿为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韩厥为司马。师遂济。楚子北师次于郔,沈尹将中军,子重将左,子反将右,将饮马于河而归。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

公元前589年,冬,楚师、郑师侵卫。十有一月,公会楚公子婴齐于蜀。丙申(十二日),鲁宣公及楚公子婴齐、蔡景公、许灵公、秦右大夫说、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子阎、子荡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黑要,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阎之室,使沈尹与王子罢分子荡之室,子反取黑要与清尹之室。

公元前585年,六月,郑悼公卒。秋,楚子重伐郑,郑从晋故也。

公元前584年,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汜。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钟仪,献诸晋。楚围宋之役,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楚庄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若取之,是无申、吕也。晋、郑必至于汉。”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公子侧,司马)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到晋国),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子阎、子荡及清尹弗忌及襄老(连尹襄老)之子黑要,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阎之室,使沈尹(从此文看,沈尹不是孙叔敖)与王子罢分子荡之室,子反取黑要与清尹之室。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尔以谗慝贪婪事君,而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

巫臣请使于吴,晋侯许之。吴子寿梦说之。乃通吴于晋。以两之一卒适吴,舍偏两之一焉。与其射御,教吴乘车,教之战陈,教之叛楚。置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吴。吴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会,吴入州来(安徽省淮南市凤台县北)。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岁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吴于上国。

公元前582年,秋,郑伯(郑成公)如晋。晋人讨其贰于楚也,执诸铜鞮。栾书伐郑,郑人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非礼也。兵交,使在其间可也。楚子重侵陈以救郑。

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丘。渠丘城恶,众溃,奔莒。戊申(庚申十七),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杀!吾归而俘。”莒人杀之。楚师围莒。莒城亦恶,庚申,莒溃。楚遂入郓,莒无备故也。

公元前580年,宋华元善于令尹子重,又善于栾武子(栾书)。闻楚人既许晋籴伐成,而使归复命矣。冬,华元如楚,遂如晋,合晋、楚之成。

公元前575年,春,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阴之田求成于郑。郑叛晋,子驷从楚子盟于武城。晋侯(晋厉公)将伐郑,郑人闻有晋师,使告于楚,姚句耳与往。楚子(楚共王)救郑,司马(司马子反,公子侧)将中军,令尹(令尹子重,公子婴齐)将左,右尹子辛(公子壬夫,司马子反之弟)将右。甲午晦,晋侯(晋厉公)及楚子(楚共王)、郑伯(郑成公)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楚师还,及瑕,王使谓子反(公子侧)曰:“先大夫(指成得臣)之覆师徒者(城濮之战),君不在。子无以为过,不谷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赐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实奔,臣之罪也。”子重复谓子反曰:“初陨师徒者,而亦闻之矣!盍图之?”对曰:“虽微先大夫有之,大夫命侧,侧敢不义?侧亡君师,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

公元前574年,正月,郑子驷侵晋虚、滑。卫北宫括(北宫懿子)救晋,侵郑,至于高氏。夏五月,郑大子髡顽、侯孺为质于楚,楚公子成、公子寅戍郑。公(鲁成公)会尹武公、单襄公及诸侯伐郑,自戏童至于曲洧。楚子重救郑,师于首止。诸侯还。冬,诸侯伐郑。十月庚午(十三),围郑。楚公子申救郑,师于汝上。十一月,诸侯还。

公元前573年,夏六月,郑伯(郑成公)侵宋,及曹门外。遂会楚子(楚共王)伐宋,取朝郏。楚子辛、郑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纳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焉,以三百乘戍之而还。七月,宋老佐(时为司马)、华喜(时为司徒)围彭城,老佐卒焉。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华元如晋告急。韩献子(韩厥)为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强,自宋始矣。”晋侯师于台谷以救宋,遇楚师于靡角之谷。楚师还。

公元前571年,楚公子申为右司马,多受小国之赂,以逼子重(公子婴齐)、子辛(公子壬夫),楚人杀之。

公元前570年,春,楚子重伐吴,为简之师,克鸠兹,至于衡山。使邓廖帅组甲三百、被练三千以侵吴。吴人要而击之,获邓廖。其能免者,组甲八十、被练三百而已。子重归,既饮至,三日,吴人伐楚,取驾。驾,良邑也。邓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谓:“子重于是役也,所获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病而卒。

子重得心病而卒实是历史上有记录的患精神病死亡第一人。

《春秋》:“公如晋。夏四月壬戌(二十五),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

正义曰:文三年,公如晋,公及晋侯盟。盟不书地,在晋都也。此时晋侯出其国都,与公盟于长樗,盖近城之地。盟讫还入於晋,故公归,书曰“公至自晋”也。文三年,盟于晋都。此盟出城外者,出与不出,皆由晋侯意耳。此或是悼公谦以待人,不敢使国君就已,出盟于外,若似相就然,故出城也。

《国语卷十三·晋语七·祁奚荐子午以自代(一作祁奚荐贤)》:“祁奚辞于军尉,公问焉,曰:“孰可?”对曰:“臣之子午可。人有言曰:'择臣莫若君,择子莫若父。’午之少也,婉以从令,游有乡,处有所,好学而不戏。其壮也,强志而用命,守业而不淫。其冠也,和安而好敬,柔惠小物,而镇定大事,有直质而无流心,非义不变,非上不举。若临大事,其可以贤于臣。臣请荐所能择而君比义焉。”公使祁午为军尉,殁平公,军无秕政。”

(祁奚请求辞去军尉之职,晋悼公问他:“谁可以接替你?”祁奚回答说:“我的儿子祁午可以。人们说:'选择臣子莫如君主,选择儿子莫如父母。’祁午小时候,婉顺听话,外出游戏事先告诉父母去向,有事逗留告知场所,喜欢学习,不爱开玩笑。长大后,博闻强记,遵从父母的命令,能够坚守学业而不胡乱旁骛。二十岁举行冠礼之后,为人和气安详,恭敬有礼,对小事情表现出仁爱的态度,面临大事镇静不慌,性格质朴耿直而不放纵自己,不符合义的事不做,没有长上的命令不擅自行动。如果叫他处理国家大事,可以比我做得更好。请允许小臣推荐自己的儿子,由君王决定是否妥当。”于是悼公便委任祁午为军尉。一直到晋平公(公元前557至前532年在位)死,军队中没有出现过错误的政令。)

《春秋》:“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

“鸡泽”,《国语》记为“鸡丘”,晋地,位于今河北邯郸市东稍北,古代有泽,再向东北即今鸡泽县。

《谷梁传·襄公》:“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同,表示有共同的对手,共同对付中原以外的楚国。)

《春秋》:“陈侯使袁侨如会。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秋,公至自会。”

杜预注曰:诸侯既盟,袁侨乃至,故使大夫别与之盟。言诸侯之大夫,则在鸡泽之诸侯也。殊袁侨者,明诸侯大夫所以盟,盟袁侨也。据传,盟在秋。《长历》推戊寅七月十三日,经误。

《公羊传·襄公》:“其言(袁侨)如会何?后会也。曷为殊及陈袁侨?为其与袁侨盟也。”

(这里说“如会”是什么意思?是表示诸侯盟会结束后袁侨才到来。为什么要特别提及陈国的袁侨呢?因为诸侯的大夫是在与袁侨结盟。)

《谷梁传·襄公》:“如会,外乎会也,于会受命也。及以及,与之也。诸侯以为可与,则与之;不可与,则释之。诸侯盟,又大夫相与私盟,是大夫张也。故鸡泽之会,诸侯始失正矣,大夫执国权。曰袁侨异之也。”

(如会,表明是会以外的成员,是到会听取命令。经文用了“及”字又用“及”字,都是和的意思。诸侯认为可以和谁结盟,就和谁;不可以和谁,就丢一边。诸侯间结盟,大夫又互相私下结盟,这样大夫就扩张了权限。所以说鸡泽这次盟会,诸侯开始失政了,大夫掌握国家大权。说,袁侨跟别国大夫不一样。)

此前魏绛担任司马是大夫,此时任新军佐则升任为卿,据《国语·晋语七》,此时的新军将是赵武(接替魏颉)。张老做中军司马(接替魏绛),士富做了侦察长(接替张老)。士富是士会别族,但仅此一见。)

《国语卷十三·晋语七·悼公使魏绛佐新军》:“悼公使张老为卿,辞曰:“臣不如魏绛。夫绛之智能治大官,其仁可以利公室不忘,其勇不疚于刑,其学不废先人之职。若在卿位,外内必平。且鸡丘之会,其官不犯而辞顺,不可不赏也。”公五命之,固辞,乃使为司马。使魏绛佐新军。”

(晋悼公任命张老为卿,张老辞谢说:“我不如魏绛。魏绛的智慧能胜任卿这样的大官,他的仁爱能够不忘记有利于国家,他的勇敢果断无愧于执法,他爱好学习能不废弃先人的职事。如果他担任卿的职位,无论内外都必然平安。而且在鸡丘之会上(指六月的鸡泽之会),他能居官严行执法,而言辞却很逊顺,因此不可不奖赏他。”悼公五次任命张老为卿,他都坚决推辞,于是便让他任中军司马。命魏绛为新军副帅。)

《国语卷十三·晋语七·悼公始合诸侯》:“始合诸侯于虚朾以救宋,使张老(张孟)延君誉于四方,且观道逆者。吕宣子卒,公以赵文子为文也,而能恤大事,使佐新军。三年,公始合诸侯。四年,诸侯会于鸡丘,于是乎布命、结援、修好、申盟而还。令狐文子卒,公以魏绛为不犯,使佐新军。使张老为司马,使范献子为候奄。公誉达于戎。五年,诸戎来请服,使魏庄子盟之,于是乎始复霸。四年,会诸侯于鸡丘,魏绛为中军司马,公子扬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斩其仆。公谓羊舌赤曰:“寡人属诸侯,魏绛戮寡人之弟,为我勿失。”赤对曰:“臣闻绛之志,有事不避难,有罪不避刑,其将来辞。”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而伏剑。士鲂、张老交止之。仆人授公,公读书曰:“臣诛于扬干,不忘其死。日君乏使,使臣狃中军之司马。臣闻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不说,请死之。”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兄弟之礼也。子之诛,军旅之事也,请无重寡人之过。”反役,与之礼食,令之佐新军。”

“虚朾”,“朾”读cheng1,即虚,宋地,在今河南新乡市延津县东;一说在今河南省商丘市睢县。

“诸侯会于鸡丘”,《春秋》有公元前570年“同盟于鸡泽”。“鸡泽”,晋地,位于今河北邯郸市东稍北,

(晋悼公初次会合诸侯是在虚朾,目的是援救宋国。他派遣张老到各诸侯国去宣扬国君的声誉,并且观察哪些诸侯是有德的,哪些诸侯是逆乱的。吕宣子(吕相)死(见于公元前573年),悼公认为赵文子(赵武)有文德,而且能够关心军国大事,便派他辅佐新军。悼公三年(公元前570年),悼公开始会合各国诸侯。悼公四年(公元前568年),诸侯在鸡丘会盟(《左传》记为公元前570年盟于鸡泽),于是就发布命令,缔结援助条约,加强友好,重申盟约,然后回国。令狐文子(魏颉)死(见于公元前573年),悼公认为魏绛军纪严整,派他辅佐新军。任命张老为司马,范献子为候奄。悼公的声誉传到了戎族部落。悼公五年(公元前568年),各戎族部落前来请求归服,悼公派魏庄子(魏绛)与他们结盟,于是晋国开始重新称霸诸侯。悼公四年(公元前569年),在鸡丘会盟诸侯,当时魏绛任中军司马,公子扬干在曲梁扰乱了军队的行列,魏绛杀了他的车夫。悼公对羊舌赤(羊舌职(见公元前636年)的儿子,即铜鞮伯华)说:“寡人会合诸侯,魏绛却羞辱寡人的弟弟,给我抓起来,不要让他跑掉。”羊舌职回答说:“我听说魏绛的志向,他遇事不避危难,有了罪过不避刑罚,恐怕他会自己来说明情况。”话刚说完,魏绛就到了,他把信交给仆人,就准备拔剑自刎。士鲂和张老一齐劝阻他。仆人把信交给了悼公,悼公读了他的信,内容说:“我惩罚扬干,知道犯了死罪。日前国君缺乏使唤的人,让我担任中军的司马。我听说军队服从命令才能显出力量,宁死不犯军法才是敬肃。君主会合诸侯,我怎敢不敬奉职守?君主为此不高兴,我愿请求一死。”悼公光着脚赶紧跑出来,说:“寡人所说的话,是出于兄弟之礼。你对扬干的治罪,是按军法办事,请您不要加重寡人的过错。”从盟会回国后,悼公在太庙设宴招待魏绛,任命他为新军副帅。)

《春秋》:“冬,晋荀罃帅师伐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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