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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的续命水,不止苦艾酒

 LicorneUnique 2021-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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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我是Europium。


威尼斯,圣马可广场。2020年12月刚过完300岁生日的威尼斯花神咖啡馆,由于持续入不敷出而于今年1月宣布暂时关闭。

这座见证了威尼斯共和国的辉煌和衰落,走过了法国大革命、意大利统一运动、一战二战的300年老字号,却没有逃过疫情的冲击。

花神咖啡馆(Caffè Florian)


始于1720年的花神咖啡馆就在一年前还十分热闹,露天座位里有乐队演奏,室内绚烂的壁画前,人们在雅器与美食间,品尝三百年的历史。英国的拜伦勋爵、德国的歌德、俄国的斯特拉文斯基都曾在这片终年不散的咖啡香气中,讨论哲学、艺术、音乐……

300年间,花神咖啡馆曾接待过无数的传奇人物,卡尔索瓦、歌德、拜伦、狄更斯、莫奈、尼采等等不胜枚举

咖啡予人清醒和专注的能力,而咖啡馆更是思想交流碰撞的心田。毫不夸张地说,咖啡撬动了文艺复兴后的欧洲文明,无数伟大的作品与宏大的计划,都离不开一杯咖啡。


今天我们就聊聊欧洲咖啡那些事儿。


 喝杯咖啡,算一卦吧? 

欧洲的咖啡文化还得从土耳其人说起。1450年前后,他们改良了咖啡的煮制方式:先在锅中烘烤豆子,将熟豆研磨成粉后再倒入土耳其咖啡壶(Cezve)中煮制。

土耳其壶多为铜质,外部有雕刻或者其他装饰,内部多采用挂锡工艺,以避免铜氧化产生铜锈。土耳其壶本身的造型多为上窄下宽,有利咖啡渣沉淀

土耳其人喝咖啡是没有“过滤”这一道工序的,一般一杯咖啡只喝3/4,杯底的咖啡渣可以用于算命——

新月形提醒你要谦虚谨慎,性急易坏事

满月形意味着幸运之神眷顾

飞禽 -- 会有意外的惊喜

矩形 -- 会有好的财富降临

管状-- 近期有旅行的打算

... ...


土耳其咖啡是世界上唯一可以用来算命的咖啡/《喝咖啡的妇女》/Jean-Baptiste Vanmour/18世纪初


当咖啡西传,浪漫的欧洲人把这种苦涩的饮料喝出了一种文化。


 英国:咖啡的国度 

人们总认为英国是茶的国度,历史真相却并非如此。1680-1730年期间,伦敦才是欧洲咖啡最大的消费地。

詹姆斯·提索笔下英国品咖啡的男男女女


咖啡到来之前,酗酒的恶习席卷了英国从上至下的阶级,从莎士比亚的戏剧中可窥豹一斑:葡萄酒、啤酒无数次被提及,酒与人性中的罪恶总是纠缠在一起。


什么丹麦人、德国人、大肚子的荷兰人——酒来!——比起英国人来都算不了什么……他会不动声色地把丹麦人灌得烂醉如泥,面不流汗地把德国人灌得不省人事,还没有倒满下一杯,那荷兰人已经呕吐狼藉了。

—— 《奥赛罗》中伊阿古对凯西奥所说


莎士比亚的戏剧中充满了酒的身影,也许和他的父亲是一名品酒师有关。咖啡兴起后,英国文学作品中冷静而理智的语言增加

正是咖啡将英国人从酒精中拯救出来,政客、商人、法学家等上流社会人士开始在伦敦的咖啡馆相聚,一个个治国良策就此诞生。

每当咖啡引进,就会助长革命。咖啡是人间最极端的饮料,咖啡因会刺激思考,老百姓一旦深思就想造反,危及暴君地位。

—— 咖啡历史学家乌克斯在他最权威的著作

《咖啡天下事》中写道


V&A博物馆中的咖啡馆

这是知识与咖啡的结合

精英们从咖啡中获得智慧,农民与工人们却从中找到了清醒。他们的早餐搭配从啤酒变成了咖啡,这种温暖提神的饮料让人们的劳动效率显著提高,逐渐融为饮食习惯的一部分。


跨越海峡来到欧洲大陆,咖啡又沾上了权力的金光。


 谁会拒绝咖啡呢? 

1669年,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使者在凡尔赛宫拜见法王路易十四,除了讨论外交问题,他还带来了咖啡和咖啡树苗。太阳王的宫娥们很快就为这种芳香而热气腾腾的饮料疯狂,再来点糖,就是她们最爱不释手的饮料。

路易十五的御用画师布歇的《午餐》中,咖啡是贵夫人们必不可少的饮料

18世纪,咖啡在德国也开始流行。巴赫是骨灰级咖啡沉迷者,他一直予人庄重的形象,其音乐也以沉郁得名。而《咖啡康塔塔》,却是一部活泼欢快的声乐作品,聆赏之后,会觉得巴赫世俗起来也很可爱啊。


巴赫:“早上不喝咖啡的话,我就像块干瘪的烤羊肉。”

再往北走,俄国也出了一位酷爱咖啡的伟人——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每天都要享用五分之一斤咖啡豆煮出来的超浓咖啡。

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

1770年女王订制了一套塞弗尔瓷器,共花费了相当于今天六百万英镑的价格。这套瓷器现存于冬宫。当时上流社会以主餐后以咖啡佐甜品为风尚

贵族品咖啡,器具一定要极尽奢华,多少名窑名坊就此出现。


 咖啡不只有“喝”这么简单 

为了把咖啡喝成普通人喝不起的样子,18世纪的欧洲贵族首先想到的是从遥远的中国进口瓷壶。

图为两件乾隆年粉彩咖啡壶


中国瓷器美则美矣无奈造价过高,一向对东方充满幻想的法国人决心制造出可堪与之比肩的一流瓷器,塞弗尔皇家御窑厂就此诞生。路易十五的情妇蓬巴杜夫人鼎力支持,她不仅纵情享乐,更是亲力亲为地参与美的创作与传播。

爱德华·卡尼叶(Edouard Garnier)1892年出版的《塞弗尔瓷器》中,镶宝石茶、咖啡餐具套件

珐琅盥洗壶奶壶茶碟及托盘

在蓬巴杜夫人的鼓舞下,塞弗尔先后有了玫红、粉绿、宝蓝等靓丽生动的咖啡瓷器。

经典的“蓬巴杜粉”
塞弗尔1765年出品的绿釉茶具

渐渐地,咖啡也不是只有饭后才能饮用,午睡后、沐浴时也不妨来一杯。

泡澡时想要喝一口咖啡,伸手即可

到了19世纪,在皇室茶会中扮演重要角色的是银器,各路显贵都以用一套制作精良的银器饮咖啡为荣。

1880-1900年代法国顶级工坊Odiot出品的洛可可风格纯银茶具五件套| 独角鹿甄选


独角鹿甄选Odiot银器细节
从融化银水、浇铸模具,到雕饰细节,一件Odiot工坊出品的银具,需要至少100小时的制作时间

一道宫墙逐渐挡不住四溢的咖啡香,咖啡文化在平民间也开始流行起来。



 与哲人共饮 

1686年,意大利人在巴黎开设了第一家面向大众的咖啡馆——Le Procope。于是乎,咖啡豆走出凡尔赛宫,飞入寻常百姓家。

欧洲启蒙运动思想家伏尔泰、卢梭、狄德罗等都是Le Procope的常客,伏尔泰的几部著作、狄德罗的世界首部百科全书都在这里完成/今天的Le Procope

咖啡走出沙龙,成为家家户户的习惯。19世纪法国杂志《咖啡馆、文学、艺术与商业 》中这样写道:“沙龙是为特权而存在,咖啡馆则为平等存在。”

咖啡馆遍地开花,丁香、和平、花神、双叟......无数大师在这些咖啡馆里打卡。

和平咖啡馆,从美好年代营业至今的酒吧餐厅,坐落于巴黎歌剧院附近

丁香咖啡馆中至今还保留了一张“海明威之椅”;毕加索曾在花神咖啡馆的玻璃上作画;隔壁的双叟咖啡馆,是爱尔兰作家乔伊斯与莎士比亚书屋的女老板西尔薇亚·毕奇的初遇地,在她的帮助下,《尤利西斯》才得以出版。

还有位于法国南部小城Arles的这家咖啡店,因为梵高的一幅油画而举世闻名
梵高的《夜间咖啡馆》,就是在这家咖啡店里完成的 /1888年
最著名的“酗咖啡”的例子当属巴尔扎克。他既不抽烟,也不酗酒,但为保证写作时清醒,他嗜浓咖啡如命。他曾说过:“我将死于3万杯咖啡。”不过据专家统计,巴尔扎克一生大约喝了5万杯浓咖啡,后面2万杯算是给天才的馈赠吧。

“没有咖啡,就没有《人间喜剧》。”



疫情笼罩的2020年,各行各业停摆半年。6月2日上午,也就是法国政府宣布允许酒吧、咖啡馆和餐馆重新营业的当天,财政部长勒梅尔来到灯塔咖啡馆,借此向全世界告知法国重新开放、重振经济的决心。

咖啡馆见证了无数兴起与消亡,但咖啡文化的精神内核——清醒思考将永不落幕。


小编 | Europium

收集资料整理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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