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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公七年 郊而后耕 费县冶镇 韩厥告老 敌体并登 郑僖失礼 陈侯逃归

 zqbxi 2021-04-04

  【经】七年春,郯子来朝。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小邾子来朝。城费。秋,季孙宿如卫。八月,螽。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楚公子贞帅师围陈。十有二月,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郑伯髡顽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陈侯逃归。(公元前566年,乙未,周灵王六年,鲁襄公七年,齐灵公十六年,晋悼公七年,秦景公十一年,楚共王(亦书龚王)二十五年,宋平公十年,卫献公十一年,陈哀公三年,蔡景公(景侯)二十六年,曹成公十二年,郑厘公(亦书僖公,釐公)五年,燕武公八年,吴寿梦二十年,许灵公二十六年,邾宣公八年,杞孝公元年,纪平侯二十五年,莒犁比公十一年,滕成公九年,薛献公十三年

  【传】七年春,郯(在今山东省临沂市郯城县西南。)子来朝,始朝公(10岁)也。

  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孟献子(仲孙蔑)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节气名。动物经冬日蛰伏,至春又复出活动,故称“启蛰”,今称“惊蛰”。)而郊,郊而后耕。(杜预注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后稷,周始祖,能播殖者。)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杜预注曰:启蛰,夏正建寅之月。耕谓春分。

  南遗为费(东费,在今山东临沂市费县上冶镇。季氏私邑,僖元年(前659年)鲁僖公赐给季友汶阳之田及费。)宰。叔仲昭伯(惠伯(公元前609年)之孙,名带)为隧正(杜预注曰:隧正,主役徒。),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遗,谓遗:「请城费,吾多与而役。」故季氏城费。(杜预注曰:传言禄去公室,季氏所以强。

  小邾穆公来朝,亦始朝公也。

  秋,季武子(季孙宿)如卫,报子叔(公孙剽)之聘,且辞缓报,非贰也。(杜预注曰:子叔聘在元年(公元前572年)。言国家多难,故不时报。

  冬十月,晋韩献子(韩厥)告老。公族穆子(韩无忌,韩厥长子)有废疾,将立之。辞曰:「《诗》(《诗经·国风·召南·行露》)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又(《诗经·小雅·祈父之什·节南山》)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无忌不才,让,其可乎?请立起(韩起,韩宣子)也!与田苏游,而曰好仁。《诗》(《诗经·小雅·北山之什·小明》)曰:『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恤民为德,正直为正,正曲为直,参和为仁。如是,则神听之,介福降之。立之,不亦可乎?」庚戌(初九),使宣子朝,遂老。晋侯谓韩无忌仁,使掌公族大夫。

  (十月)卫孙文子(孙文子)来聘,且拜武子(季孙宿)之言,(杜预注曰:缓报非贰之言。)而寻孙桓子(孙良夫,孙文子之父)之盟。(杜预注曰:盟在成三年(前588年)。)(壬戌(二十一),与孙林父结盟。)公登亦登。(杜预注曰:敌体并登。)叔孙穆子(叔孙豹,穆叔)相,趋进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容。

  穆叔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诗》(《诗经·国风·召南·羔羊》)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雍容自得貌。)。』谓从者也。衡而委蛇必折。」(杜预注曰:为十四年(前559年)林父逐君起本。)(应该是从结果去追溯原因吧

  楚子囊(公子贞)围陈,(鲁襄公和晋悼公、宋平公、陈哀公、卫献公、曹成公、莒子、邾子)会于鄬(wei,郑地,在今河南平顶山市鲁山县境。)以救之。

  郑僖公之为大子也,于成之十六年,与子罕适晋,不礼焉。又与子丰适楚,亦不礼焉。及其元年,朝于晋。子丰欲愬诸晋而废之,子罕止之。及将会于鄬,子驷相,又不礼焉。侍者谏,不听,又谏,杀之。(十六),及鄵(cao,郑地,在今河南郑州市的新郑市和平顶山市鲁山县之间,这个范围太大了些,就是说郑僖公卒于前往鄬的途中。),子驷使贼夜弑僖公,(刺客是厨子,杀用毒药)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简公生五年,奉而立之。

  陈人患楚。庆虎、庆寅谓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往而执之。」楚人从之。二庆使告陈侯于会,曰:「楚人执公子黄矣!君若不来,群臣不忍社稷宗庙,惧有二图。」陈侯逃归。(杜预注曰:鄬会,所以不书救。

译文

  七年春季,郯子前来朝见,这是他第一次朝见鲁襄公。

  夏季,四月,鲁国三次为郊祭而占卜,都不吉利,于是就免除使用牺牲。孟献子说:“我从今以后才知道有占卜和占筮了。郊祭是祭祀后稷,而祈求农事顺利。所以一到启蛰节就举行郊祭,郊祭以后开始耕种。现在已经开始耕种再来为郊祭占卜,占卜不吉利是应该的。”

  南遗出任费邑县宰。叔仲昭伯做了管理修隧道的头目,想要讨好季氏,因而谄媚南遗。他对南遗说:“你去请求在费地筑城,我多给你劳力。”所以季氏在费地筑城。

  小邾穆公来鲁国朝见,也是第一次朝见襄公。

  秋季,季武子去到卫国,这是为了回报子叔的聘问,同时解释所以延迟回报不是出于三心二意。

  冬季,十月,晋国韩献子告老退休,公族穆子患有残疾,准备立他为卿。穆子辞谢说:“《诗》说:'难道不是早晚都想着前来?无奈路上的露水太多。’又说:'不能亲自办事,百姓不会信任。’无忌没有才能,让给别人,也许可以吧?请立起吧。起和田苏有交往,田苏称赞他'好仁’。《诗》说:'忠诚谨慎地对待你的职位,喜爱这正直的人。神灵将会听到,赐给你以大福。’体恤百姓是德,纠正直是正,纠正曲是直,把这三者合而为一是仁。像这样,那么神灵就会听到,降给他大福。立他为卿,不也是可以的吗?” 初九日,让韩宣子朝见,于是他就告老退休。晋悼公认为韩无忌具有仁德,让他做首席公族大夫。

  卫国的孙文子来鲁国聘问,同时答谢季武子的解释,重温和孙桓子结盟的友好关系。鲁襄公登上台阶,孙林父同时登上。叔孙穆子相礼,快步进入,说:“诸侯会见,寡君从来没有走在卫君后面。现在您没有走在寡君后面,寡君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大夫您稍停一下吧!”孙林父没有话说,也没有改悔的样子。穆叔说:“孙子必然逃亡。作为臣下而和国君并行,有了过错又不改悔,这是逃亡的根本原因。《诗》说,'退朝回家吃饭,从容自得’,说的是小心顺从的人。专横而又自得,必然遭受挫折。”

  楚国的子襄包围陈国,鲁襄公和晋悼公、宋平公、陈哀公、卫献公、曹成公、莒子、邾子在鄬地会见以救援陈国。

  郑值公做太子的时候,在鲁成公十六年和子罕同去晋国,对子罕不加礼遇。又和子丰同去楚国,对子丰也不加礼遇。等到僖公即位的元年去晋国朝见,子丰想要向晋国控告而废立僖公,子罕加以劝阻。等到将要在鄬地会见,子驷做相礼,僖公不以礼遇待子驷。侍者劝谏,不听;又劝谏,杀了说话的人。到达鄵地,子驷派人夜里害死僖公,而用急病致死讣告诸侯。简公当时五岁,就奉立他为国君。

  陈国人担心楚国。庆虎、庆寅对楚国人说:“我们派公子黄去,你们逮住他。”楚国人听从了。二庆派人到会报告陈哀公,说:“楚国人抓住公子黄了。君王如果不回来,群臣不忍心国家宗庙的被楚灭亡,恐怕会有其他想法。”陈哀公于是就逃了回来。

《春秋》:“春,郯子来朝。”

“郯“,在今山东省临沂市郯城县西南。商王文武丁封其子于炎(今山东临沭郯城),建立侯国,称炎国。郯国故城遗址在郯城县城北。周灭商后,周武王将其封给帝乙长子微子启,归附于宋国所辖制,并允许享爵位,子爵。微子启派其裔孙子鸷管理炎地,成为宋国的附属国,后为楚所灭。

《春秋》:“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

杜预注曰:称牲,既卜日也。卜郊,又非礼也。

《谷梁传·襄公》:“夏四月,不时也。三卜,礼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夏季四月(举行郊祭)不合时令。三次占卜,合于礼。用乃字,是没有贤人的意思。)

郊祭似乎应该在正月举行,而启蛰也在正月,所以说启蛰而郊。当时二十四节气还没形成,后来启蛰改到了二月,称惊蛰。郊祭也是常祭,本来常祭不书,但如果没有按时举行,《春秋》里就要记一笔。

《春秋》:“小邾子来朝。”

(小邾穆公(小邾子)来鲁国朝见,也是第一次朝见襄公(杜预注曰:亦郯子也。)。)

《春秋》:“城费。”

杜预注曰:南遗假事难而城之。

《春秋》:“秋,季孙宿如卫。”

《春秋》:“八月,螽(蝗灾)。”

杜预注曰:为灾故书。

《国语卷十三·晋语七·悼公使韩穆子掌公族大夫(一作悼公赏韩穆子)》:“韩献子老,使公族穆子受事于朝。辞曰:“厉公之乱,无忌备公族,不能死。臣闻之曰:'无功庸者,不敢居高位。’今无忌,智不能匡君,使至于难,仁不能救,勇不能死,敢辱君朝以乔韩宗,请退也。”固辞不立。悼公闻之,曰:“难虽不能死君而能让,不可不赏也。”使掌公族大夫。”

(韩献子年老辞位,晋悼公让公族穆子(韩无忌)继任卿位在朝中掌管政事。穆子推辞说:“在厉公被杀时(公元前537年),我作为公族大夫,不能以身殉难。我听说:'没有功劳的人,不敢居于高位。’现在我论智慧不能匡正国君,使他遭到祸难,论仁义不能拯救君王,论勇气不能以身殉国,怎敢再玷辱君朝并辱没韩氏宗族呢?请允许我辞退。”一再推辞而不肯就任。悼公听说后,说:“虽然不能为君殉难,但能谦让,不可以不奖赏。”就让他主管公族大夫。)

《史记卷四十五·韩世家》:“晋悼公之十年(公元前563年),韩献子老。献子卒,子宣子代。宣字徙居州。”

(晋悼公七年,韩献子(韩厥)告老。献子去世,儿子宣子(韩起)嗣位。宣子迁居到州邑。)

“晋悼公之十年”,梁玉绳曰:“十乃七之讹。”襄公七年《左传》:“冬十月,晋韩献子告老。”“老”,告老致仕。

“子宣子代”,“宣子”,名起。献子长子穆子有疾,将立之际,穆子辞让,请立弟起。弟起嗣位,是为宣子。

“州”,本周地,后属晋,在今河南省焦作市沁阳县东南五十里。正义括地志云:“怀州武德县本周司寇苏忿生之州邑也。”

韩厥退休后接任中军将的是知罃(知武子);据《左传》后年说,士匄和荀偃谦让换位。

晋卿晋悼公二版:

中军将荀罃,又称知罃,字子羽,谥武(知武子),荀林父(公元前594年)的弟弟荀首(公元前583年)之子。

中军佐士匄,又称范匄,谥宣(范宣子),士会(公元前589年)之孙,士燮(公元前574年)之子。

上军将荀偃,又称中行偃,字伯游,谥献(中行献子),荀林父之孙,荀庚(中行伯,中行宣子,公元前575年)之子。

上军佐韩起,谥宣(韩宣子),韩厥(公元前563年)之子,韩无忌(公族穆子)之弟。

下军将栾黡,栾书之子。

下军佐士鲂,又称彘季,谥恭(彘恭子),士会之子,士燮之弟。

新军将赵武,谥文(赵文子),赵庄子赵朔(公元前597年)子。

新军佐魏绛,谥昭、庄(亦书魏降,魏昭子,魏庄子),魏犫(公元前632年)之孙,魏悼子之子。

这次,晋悼公安排中行偃的叔叔智罃为执政,又破格提拔士匄为中军佐,委屈中行偃继续率领上军。

中行氏与智氏虽然在名义上已经分家,但是在血统上还是一宗。晋悼公提拔智罃为正卿,也算是中行氏的光荣。然而士匄的功勋与资历都不如中行偃,却位居中行偃之上。这应该是晋悼公为平衡世卿而做出的调整。如果荀氏家族的智罃与中行偃一起率领着晋国最为精锐的中军,就可能具备左右君权的实力。悼公刻意设置范氏(士匄、士鲂)与荀氏的权利交叉,便于自己操控国政,又可以继续压制有弑君案底的中行偃,长期观察。

韩厥(?-?),姬姓,韩氏,名厥,谥号献。即韩献子,韩舆之子。晋国卿大夫,始为赵氏家臣,后位列八卿之一。战国时期韩国的先祖。一生侍奉晋灵公、晋成公、晋景公、晋厉公、晋悼公五朝,是位优秀而又稳健的政治家,公忠体国的贤臣,英勇善战的骁将。

韩厥传略:

公元前615年,赵宣子言韩献子于灵公,以为司马。河曲之役,赵孟使人以其乘车干行,献子执而戮之。众咸曰:“韩厥(韩献子)必不没矣。其主朝升之,而暮戮其车,其谁安之!”宣子召而礼之,曰:“吾闻事君者比而不党。夫周以举义,比也;举以其私,党也。夫军事无犯,犯而不隐,义也。吾言女于君,惧女不能也。举而不能,党孰大焉!事君而党,吾何以从政?吾故以是观女。女勉之。苟从是行也,临长晋国者,非女其谁?”皆告诸大夫曰:“二三子可以贺我矣!吾举厥也而中,吾乃今知免于罪矣。

公元前597年,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荀林父将中军,先縠佐之。士会将上军,郤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赵括、赵婴齐为中军大夫。巩朔、韩穿为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韩厥为司马。晋师败绩。

公元前593年,春,晋侯(晋景公)使郤克征会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郤子登,妇人笑于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涉河。”献子先归,使栾京庐待命于齐,曰:“不得齐事,无复命矣。”郤子至,请伐齐,晋侯弗许。请以其私属,又弗许。

  齐侯(齐顷公)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会。及敛孟,高固逃归。夏,会于断道,讨贰也。盟于卷楚,辞齐人。

公元前589年,孙桓子还于新筑,不入,遂如晋乞师。臧宣叔亦如晋乞师。皆主郤献子。晋侯许之七百乘。郤子曰:“此城濮之赋也。有先君之明与先大夫之肃,故捷。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请八百乘。”许之。郤克将中军,士燮佐上军,栾书将下军,韩厥为司马,以救鲁、卫。臧宣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会之。及卫地,韩献子将斩人,郤献子驰,将救之,至则既斩之矣。郤子使速以徇,告其仆曰:“吾以分谤也。”

六月癸酉(十七日),师陈于鞌。韩厥梦子舆谓己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綦毋张丧车,从韩厥,曰:“请寓乘。”从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韩厥俛,定其右。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止。丑父寝于轏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伐为右,载齐侯以免。韩厥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

公元前588年,十二月甲戌(二十六),晋作六军。韩厥、赵括、巩朔、韩穿、荀骓、赵旃皆为卿,赏鞍之功也。

齐侯(齐顷公)朝于晋,将授玉。郤克趋进曰:“此行也,君为妇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晋侯(晋景公)享齐侯。齐侯视韩厥,韩厥曰:“君知厥也乎?”齐侯曰:“服改矣。”韩厥登,举爵曰:“臣之不敢爱死,为两君之在此堂也。”

公元前585年,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饶而近盬,国利君乐,不可失也。”韩献子(韩厥)将新中军,且为仆大夫。公揖而入。献子从。公(晋景公)立于寝庭,谓献子曰:“何如?”对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觏。易觏则民愁,民愁则垫隘,于是乎有沉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浍以流其恶,且民从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泽、林、盬,国之宝也。国饶,则民骄佚。近宝,公室乃贫,不可谓乐。”公说,从之。夏四月丁丑(十三),晋迁于新田。

楚子重伐郑,郑从晋故也。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御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栾武子,栾书,中军将),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荀首,中军佐)、范文子(士燮,上军佐)、韩献子(韩厥,新中军将)谏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

公元前583年,晋赵庄姬为赵婴之亡故,谮之于晋侯(晋景公),曰:“原(赵同)、屏(赵括)将为乱。”栾、郤为征。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从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勋,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无辟王,赖前哲以免也。《周书》曰:'不敢侮鳏寡。’所以明德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

公元前578年,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晋栾书将中军,荀庚佐之(接替荀首)。士燮将上军,郤锜佐之。韩厥将下军,荀罃佐之。赵旃将新军,郤至佐之。郤毅(郤至之弟,又称步毅)御戎,栾鍼(栾书之子)为右。孟献子曰:“晋帅乘和,师必有大功。”五月丁亥(初四),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陕西省咸阳市泾阳县北)。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

公元前576年,楚将北师。子囊(公子贞)曰:“新与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公子侧,司马)曰:“敌利则进,何盟之有?”申叔时老矣,在申,闻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礼,礼以庇身,信礼之亡,欲免得乎?”楚子(楚共王)侵郑,及暴隧,遂侵卫,及首止。郑子罕(公子喜)侵楚,取新石。栾武子(栾书)欲报楚,韩献子(韩厥)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晋三郤(郤锜、郤犨、郤至)害伯宗,谮而杀之,及栾弗忌。伯州犁奔楚。韩献子(韩厥)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纪也,而骤绝之,不亡何待?”

公元前575年,晋侯(晋厉公)将伐郑,范文子(士燮)曰:“若逞吾愿,诸侯皆叛,晋可以逞。若唯郑叛,晋国之忧,可立俟也。”栾武子(栾书)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必伐郑。”乃兴师。栾书将中军(替代荀庚),士燮佐之。郤锜将上军,荀偃(荀庚之子)佐之。韩厥将下军,郤至佐新军,荀罃居守。郤犨如卫,遂如齐,皆乞师焉。栾黡来乞师,孟献子曰:“有胜矣。”戊寅(十二),晋师起。六月甲午晦,晋侯(晋厉公)及楚子(楚共王)、郑伯(郑成公)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楚杀其大夫公子侧。

公元前574年,公游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匄(士燮之子),士匄辞。召韩厥,韩厥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孟姬之谗,吾能违兵。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

公元前573年,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华元如晋告急。韩献子(韩厥,替代栾书)为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强,自宋始矣。”晋侯师于台谷(?)以救宋,遇楚师于靡角之谷。楚师还。

公元前572年,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秋,楚子辛救郑,侵宋吕、留)。郑子然侵宋,取犬丘。

公元前569年,春,楚师为陈叛故,犹在繁阳。韩献子(韩厥,中军将)患之,言于朝曰:“文王帅殷之叛国以事纣,唯知时也。今我易之,难哉!”冬,楚人使顿间陈而侵伐之,故陈人围顿。

公元前566年,冬十月,晋韩献子(韩厥)告老。

《春秋》:“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二十一),及孙林父盟。”

《汉书卷二十七中之上·五行志第七中之上》:“襄公七年,卫孙文子聘于鲁,君登亦登。叔孙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亡(无)辞,亦亡悛容。穆子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十四年,孙子逐其君而外叛。”

(襄公七年,卫国大夫孙文子出访鲁国。礼仪上,鲁襄公登一台阶,孙文子也并肩登上。鲁国大夫叔孙穆子做赞相礼官,急忙赶过来对孙文子说:“在诸侯会盟之时,我们国君未曾让卫君走在后面。今天你不甘走在我们国君的后面,我们国君不知是错在哪裹了,还是请先生您步子放慢些吧!”孙文子无言以对,但也没有歉意的表示。叔孙穆子说: “孙文子必将灭亡。作为臣子却有国君的派头,错了还不改正,这是灭亡的根本原因。”襄公十四年(前559年),孙文子驱逐了卫君而叛变外国。)

《春秋》:“楚公子贞帅师围陈。十有二月,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

“鄬”,读wei2,郑地,在今河南平顶山市鲁山县境。

杜预注曰:谋救陈,陈侯逃归,不成救,故不书救也。正义曰:楚既围陈,而陈侯亦列於会者,当是围之不密,故陈侯得出会求救也。陈侯逃归,陈遂属楚。诸侯不与楚战,各自罢归,不成为救,故不书救也。

《春秋》:“郑伯髡顽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十六),卒于鄵。”

“鄵”,读cao4,郑地,在今河南郑州市的新郑市和平顶山市鲁山县之间,这个范围太大了些,就是说郑僖公卒于前往鄬的途中。

杜预注曰:实为子驷所弑,以疟疾赴,故不书弑。称名为书卒,同盟故也。如会,会於鄬也。未见诸侯,未至会所而死。鄵,郑地。不欲再称郑伯,故约文上其名於会上。

《公羊传·襄公》:“鄵者何?郑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孰就之。其大夫弑之。曷为不言其大夫弑之?为中国讳也。曷为为中国讳?郑伯将会诸侯于那,其大夫谏曰:“中国不足归也,则不若与楚。”郑伯曰:“不可。”其大夫曰:“以中国为义,则伐我丧;以中国为强,则不若楚。”于是弑之。郑伯髡顽何以名?伤而反,未至乎舍而卒也。未见诸侯,其言如会何?致其意也。”

(鄵是什么地方?是郑国的一座城邑。诸侯死在他的封地内是不记载地点的,这里为什么写明地点呢?是怜悯郑禧公。为什么要怜悯郑僖公呢?因为他是被杀害的。谁杀害了他?是他的大夫杀害了他。为什么不说他的大夫弑杀了他呢?是为中原地区诸侯国避讳。为什么为中原地区诸侯国避讳呢?郑僖公准备在那这个地方会见诸侯,他的大夫子驯就劝他说:“中原各国不值得归附,还不如归附楚国。”郑禧公说:“不行!”他的大夫又说:“如果认为中原各国有仁义,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在我国国丧期攻打我们呢?如果认为中原各国强大,那么他们的力量不如楚国。”郑禧公不听从大夫子驷的意见,于是子驷就派人杀害了郑僖公。郑僖公髡顽为什么写出名字呢?郑僖公受伤后就返回国都,还没有到达前一天住的地方就死了。郑僖公既然没有见到诸侯,那么说他到会是什么意思?这是为了表达郑禧公希望归附中原各诸侯国的意愿。)

《谷梁传·襄公》:“未见诸侯,其曰如会何也?致其志也。礼,诸侯不生名,此其生名何也?卒之名也。卒之名则何为加之如会之上?见以如会卒也。其见以如会卒何也?郑伯将会中国,其臣欲从楚,不胜其臣,弑而死,其不言弑何也?不使夷狄之民,加乎中原之君也。其地,于外也。其日,未逾竟也。日卒时葬,正也。”

((郑伯)没见到诸侯,为什么还说到会了呢?是他的心意到会了。按礼,诸侯活着时不称名,这里为什么称他的名呢?是死了才称名。死了称名为什么加在“如会”之前呢?足见他赴会时死了。怎么见得他赴会时死了?郑伯将要参加中原诸侯的会盟,他的臣想归顺楚国,他没能胜过大臣,被杀而死。为什么不说被杀呢?不让楚国之民胜过中原之君。记他死的地点,是因为他死在国都以外。记他死的日期,是因为他死在国境之内。死时记日期,安葬时记季节是对的。)

《左传·襄公》:“郑僖公之为大子也,于成之十六年,与子罕(公子喜)适晋,不礼焉。又与子丰适楚,亦不礼焉。及其元年,朝于晋。子丰欲愬诸晋而废之,子罕止之。及将会于鄬,子驷(公子騑)相,又不礼焉。侍者谏,不听,又谏,杀之。及鄵,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简公生五年,奉而立之。”

(郑僖公做太子的时候,在鲁成公十六年(公元前575年)和子罕(公子喜)同去晋国,对子罕不加礼遇。又和子丰同去楚国,对子丰也不加礼遇。等到僖公即位的元年(公元前570年)去晋国朝见,子丰想要向晋国控告而废立僖公,子罕加以劝阻。等到将要在鄬地会见,子驷(公子騑)做相礼,僖公不以礼遇待子驷。侍者劝谏,不听;又劝谏,杀了说话的人。丙戌(十六),到达鄵地,子驷派人夜里害死僖公(《史记·卫康叔世家》补充说刺客是厨子,杀用毒药),而用急病(瘧疾)致死讣告诸侯(杜预注曰:传言经所以不书弑。)。简公当时五岁,就奉立他为国君。高士奇认为此时郑僖公准备弃楚从晋,与几位祖爷爷产生分歧,加上郑悼公时积攒下来的矛盾,身卒见弑,势在必然。)

郑僖公,姬姓,名恽,一做髡顽,郑成公子。郑国第十六任君主。前570年—前566年在位5年。

公元前571年,郑成公疾,子驷请息肩于晋。公曰:“楚君以郑故,亲集矢于其目,非异人任,寡人也。若背之,是弃力与言,其谁昵我?免寡人,唯二三子!”

  秋七月庚辰(初九),郑伯仑(成公)卒。于是子罕当国,子驷为政,子国为司马。晋师侵郑,诸大夫欲从晋。子驷曰:“官命未改。”

公元前570年,六月,鲁襄公会单顷公、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郑僖公、莒犁比公、邾宣公、齐世子光。己未(二十三),同盟于鸡泽。

公元前568年,夏,郑伯(郑僖公)使公子发(子国)来聘,通嗣君也。

公元前566年,十有二月,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陈哀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于鄬。郑伯髡顽(僖公)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十六),卒于鄵。

《史记卷四十二·郑世家第十二》:“十四年(公元前571年),成公卒,子恽立,是为厘公。

厘公五年(公元前566年),郑相子驷朝厘公,厘公不礼。子驷怒,使厨人药杀厘公,赴诸侯曰“厘公暴病卒”。立厘公子嘉,嘉时年五岁,是为简公。”

“恽”,音yùn,或作髡顽、髡原。

“相”,官名,总领全国政务的长官,相当于后来的宰相。实际上春秋时代的郑国并未设相职,与此相应的官叫当国。此处司马迁以今律古,借用了后代才有的官名。

《春秋》:“陈侯逃归。”

《谷梁传·襄公》:“以其去诸侯,故逃之也。”

(因为他想离开诸侯(亲楚),所以逃会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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