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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风流,叫做魏晋

 凤凰山居士 2021-04-06


2020-12-10 15:37 来源:历史的大看点

历史上,曾经有一个黑暗绝望的时代,它催生了无数的悲剧——瘟疫满地、饿殍遍野、十室九空、易子相食……

历史上,曾经有一个瑰丽玄奇的时代,它诞生了无数的天骄——建安七子、竹林七贤、王羲之、曹植、谢灵运……

一个最坏也是最好的时代,就这样混乱地融合在了一起,在仰慕者的眼中,这个时代有一个经典的代名词——“

魏晋风流”。

魏晋时期,上承三国乱世、下启五胡乱华。

在这个时代,庙堂之上昏君无数、政权动荡;江湖之远瘟疫四起,民不聊生。

连一代医圣张仲景也无奈哀叹:“余族素多,向余二百,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想来药圣名篇之所以叫《伤寒杂病论》,也源于此处吧。

瘟疫席卷了平民阶层,却也没放过士大夫的性命,建安二十二年的一场大疫,将陈琳、王璨、徐干、应玚、刘桢五人带走,加上早早过世的孔融和阮瑀,建安七子至此已成绝唱。

除了瘟疫肆虐,魏晋时期人祸更是不断。这其中尤以战乱为甚,从董卓治乱,到三国鼎立,人民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在这混乱的近四百年时间里,朝堂皇家的频繁更替,是中国五千年历史上所罕见的。人民看到了太多的成王败寇,太多的国破家亡,这时的人民已经失去了对国家的信心。

厌恶了战争和动乱的人民,面对着失去公信力的朝廷,担心着明日生存的他们,渐渐丢失了对未来的期望,开始只顾眼前,注重当下的享受。

这表现在高纬、石崇等凡夫俗子身上,就成了玉体横陈、杀婢劝酒的骄奢淫逸;

但表现在文人志士身上时,就成了陶潜“不为五斗米折腰”、刘伶的“醉后何妨死便埋”的潇洒和旷达。

魏晋风流,就风流在文人狂士的不拘一格。

皇权的羸弱,造成了儒家正统地位的消逝。

在大家朝不保夕的环境下,有志向的文人更注重表达自我,突破礼教。

阮籍不顾礼数十八里送嫂,面对着邻里的指点公然道:“孔孟礼教,与我何干?”更是在参加了邻里的葬礼后说出了:“礼岂为我辈设也!”的惊世之言。

礼崩乐坏之下,是文人的思想解放,是众人前赴后继,打破桎梏、追求真实的脚步。

礼崩乐坏,并不代表人们的道德沦丧。阮籍与友人弈棋时忽得母亲死讯,却只管棋局,一切等下完再说。却不想下完棋,他饮酒二斗,吐血数升。

阮籍的至孝,并不表现在常人的悲恸哭泣之中,他用鲜血描绘了蔑视礼法的“脱俗之美”。

嵇康曾言:“阮嗣宗口不论人过,吾每师之而未能及;至性过人,与物无伤,唯饮酒过差耳。”

在嵇康看来,阮籍一生唯一的过失,便是饮酒没有节制,在德行却绝无亏损之处。

阮籍的离经叛道,离的是封建礼教对人的束缚和制约,叛的是黑暗社会给人的禁锢和枷锁。

他虽离经叛道,却慢慢都是人情味,那等任性放诞,就如他白眼对人一般,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屑乃至不满。

阮籍的挚友,是在中国文艺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嵇康,嵇叔夜。

嵇康的与众不同,不仅在于他的龙章凤姿,更在于他的才华横溢。他擅诗书、擅抚琴、善书法、擅玄学,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他不擅长的,《晋书》中用“奇才”两字来形容他。

如他这般“美词气、有凤仪”的人物,自然成为了当时文人们争相崇拜的偶像,可他却不是什么样的人都愿意的结交。

与钟会交恶,便为他悲壮的结局留下了伏笔。嫉恶如仇的他在钟会拜访自己时只留下一句“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这句充满嘲讽的话语听在钟会这般小人的耳中,自然不会轻易过去。

因为钟会的谗言,司马昭对嵇康起了杀心。好友山涛为了保住嵇康性命,自作主张推举他入朝为官,却没想到性情耿直的他写下了《与山巨源绝交书》,说是与山涛绝交,可实际上却是告诉司马昭自己宁死不从的决心。

终于,司马昭下定决心杀了嵇康。临刑之日,三千太学生跪请司马昭赦免嵇康,却因这一闹,更坚定了司马昭的杀心。

在刑场上,嵇康从哥哥手中要过琴,弹出了那一曲千古绝唱——《广陵散》。

嵇康以刚直不阿的态度,从容赴死的潇洒,向世人展现了魏晋文人的风骨。

魏晋风流,却不是真的风流。

魏晋文人看似跳脱礼教之外,不在世俗之中,可这一切不都是被世俗的黑暗逼迫至此的吗?

看似旷达甚而荒诞的行为之下,却是文士们对这个世界荒诞不羁的反讽。

他们痛恨这个黑暗的时代,痛恨这些腐败的朝廷,痛恨这些拿着所谓的礼法、干着禽兽之事的“肉食者”。

所以他们要反对礼法,要旷然物外,要用自己的不屑一顾来回应世俗的追捧,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告诉这些当权者——文士的骨头从来都是硬挺的。

魏晋风流,又是真的风流。

唯有真名士,方显风流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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