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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立 新 这 个 人（散文） ·马腾驰 如果仅仅说李立新是一个性情中人的话，那么，这个表达还不够准确，至少应该在“性情中人”前边加上“豪气的”3个字。 李立新敢爱敢恨，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对那些丑恶邪道的东西，他敢发声，敢站出来面对而不顾自己的安危。他有一句时常说却很糙的话：X驴不怕驴踢。前些年，在火车上，当过警察的他，只身一人穿过多节车箱，制服3个带着凶器的歹徒，扭送着他们交给乘警。那场面，那身手，如电影里的场景一样。被制服的歹徒，竟然佩服起他来：老哥好身手，服，服了！诸如此类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的事例，在他身上发生过很多次。 对那些看不上眼的人和事，他敢当着他们的面，言话硌碜，毫不留情面地开了炮。先是一句：我看你难X得很！接着，就数说起他们那些放不到桌面上，难以见人的事，他不管对方爱不爱听，都要把话说完。 因此，他得罪了一些人，更多的人，并不因为他的话难听而生他的气，他就那脾性，话粗理端，直来直去，本分本真，实诚心善。心中没有江湖，从不藏着掖着的他，背后从来不说人的坏话，啥时候，都是明里来明里去，不伪装，不做假，率真淳朴。他的这一性格，反倒赢得人们对他的喜欢和尊重。 李立新是中医大夫，是一位手中有绝活的名医。福盛堂字号，是其高祖父李建邦创立，曾祖父李党（因为是名医，医术精湛，曾被国民党高级军官挟持到老永寿县，给其几箱子银元，让他给不生娃的小老婆看病。给几箱子银元，名为答谢之礼，实为生死筹码）、祖父李生春（民国时期既从政又行医，非常出名）继承衣钵，福盛堂老字号的名声更为响亮。 当年，福盛堂在乾县、礼泉、兴平、武功、永寿、彬县与长武一带很是有名。到了李立新这一代，他继承下凝聚着几代人心血的这一名牌字号。他钻研中医理论，精读祖上留下的丰富医案，医技大长。 他常说，给人看病，救人和杀人就是一线之隔，不管啥时候都要全力以赴，高度重视，万万不可马虎！他的医馆里，任何时候病人都满满的。一个个被他看好的病人，又介绍自己的亲朋好友来，你传我，我传他，他又传他，病人就多，就得排队，就得提前预约，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名气大就忙，就不是一般地忙。他说，病人信任我，他们来了，不管多么忙，时间再晚，我也要把病人的病先看完，再说其它的事。 李立新医术高，治病的同时，善于对病人进行心理疏导。那么多的病人找到他门上去，就是对他最好的肯定。 在家里，李立新是一个孝子，一个真正的孝子。他对90岁的老母亲百依百顺。几次在饭桌上，说起困难时期，他母亲只身一人，怀着他哥，挺着大肚子去彬县搞粮的不容易，情到深处，就哭起来。他边哭边说，我妈给我多次说过她搞粮的事，老娘一辈子可怜扎了，过去日子艰难，她把不受的难都受了，把不吃的苦都吃了！想起老娘一生受的恓惶，受的难场，我就想哭，就想放声大哭。 老人年龄大了，难免就有“犯晕”，就有“多事”的时候，他从不计较，从不生气。一次老母亲又给他“寻事”，这样比说，那样解释，母亲还是不依。他跪在母亲面前哭着说，妈，千错万错，都是你娃的错！你娃，啥时候在你跟前都是一个瓜娃，妈，你就把你娃原谅一回行不行？他哭着说完，仍旧跪在母亲面前，哭着给老人唱开秦腔折子戏《朱春登哭坟》。听得老母亲眼泪流个不停，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扶起跪在地上的儿子。 老人年龄大，有时“犯晕”、“多事”，但她出身于过去的大户人家，念过书，是知书达理的人，更多的时候，她体谅她儿的难处。她说，我娃不当（可怜），是个穷娃，有志气，结婚家里没拿一分钱，没拿一根针一条线，全靠我娃自己张罗，自己操办，妈想起来心里就难受，就对不住我娃！我娃后来遇到那么大、那么多的难，我老了，给我娃帮不上一点忙，妈一想起来心里就难过，就睡不着觉！ 也是性格使然，善良的李立新把朋友当真朋友看。前几年，他凭个人的声望为朋友担保贷款，事后，那个朋友跑得无影无踪，他却被推上被告席。巨额的贷款，变成了他要还的欠款，因为这笔担保货款，一系列的不幸就降临到他头上。那笔巨款，差一点把他打得爬下！ 事过多年，他感触很深地说，人生交友不慎，那是非常可怕的，有时能毁掉一个人的一生！我的惨败，就是因交友不慎造成的，细细想想，我的不幸是人为的，是把不该当人看的人当成人看，是错认了人！我老父亲老母亲们当年受的艰辛悲苦，那是天灾，那是人祸，是躲不过去的。我遇到的这些灾扯，这些倒霉的事，都怪我，都是我认错了人，都是我的错！ 从人生的高端直接坠落到谷底，压抑、苦闷、迷茫、悲伤的他，默默地，用心地给病人看着病。是病人病愈后的兴奋与激动，是他们对他发自内心的感激与膜拜，使他慢慢地走出痛苦，振作起来。他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开始新的奋斗，新的生活。 我长他几岁，他客气地称我为大哥。他多次夜里12点，或者早上5点多打电话过来。刚开始，把我吓一大跳，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莫非发生了什么紧要的大事？！拿起电话，我紧张地等着他说事，他嘿嘿一笑，说，哥，我好长时间没见你，想你了，想跟你谝一谝。或者说，我今天把一个什么什么样麻烦病人的病给看好了，完后，给我详细地叙述开了那个病人病前病后的情况！ 后来，他深夜或凌晨打电话过来，还没等他开口，我就说：你是不是好长时间没见我，想我了，想跟我谝一谝？还是你把一个什么什么样麻烦病人的病给看好了？电话那头的他笑着说，大哥不愧是搞文学的，把人研究的深，还没等我开口，就知道我要说啥话！ 李立新医术精，爱钻研，他以妙手回春的医术，赢得患者与家属的尊敬。除过家传眼科、妇科之外，他在肿瘤、白血病、肾衰竭尿毒症与股骨头坏死等研究领域，有自己深刻的体会与心得，取得新的疗效。他来咸阳看我，饭桌上，几个朋友慕名让他看病开方，他望闻问切之后，用饭店菜单纸的背面写下处方。后来，他们说，李大夫开的几副中药吃后，多年的顽固疾病明显好转，还想请他继续开方治疗。 前几日，中午快12点，他打电话问我是否在咸阳，说要带一名慕名已久的记者来拜访我。我说，你是名医，记者采访你就行！慕名拜访我？不敢，不敢！不要来，坚决不要来！ 他急忙接我话，大哥，你是不是让兄弟在你跟前要卖弄几句？那我就不客气了：文学是有使命的，是有担当的！你们这些作家，写的文章就是“药”，可以疗伤治病，可以修正人们的精神情志，你的《背馍记》就是可以疗伤的“药”！这名记者，就是《背馍记》的忠实读者！我跟他来看看你这个“医生”还不行？你知道，对中医和我喜爱的文学，我是认真的，是发至内心的。说假话，说虚话不是兄弟我的性格！不说，不说了，车已发动，我们马上就到，见了面再说！ 你说我能挡得住他吗？挡不住！ 那天，我俩和那位记者谈的更多的是文学。李立新不仅医术精良，他的文字功夫了得，我常在微信朋友圈，在他的“福盛堂中医防治”与“慈航普度医文养心群”里，读他以“笔记”形式写的许多时评与回忆文章，那些文字文笔洗练，情深意长。 他说，有了空闲时间，他要以他的家族，以福盛堂的变迁史为素材，写一部长篇小说出来。我说，好，既行医，又作文，不光治人身体上的疾病，还要用文学滋养疗治人的心病。将来，人们说起你来，不光是李名医，还是大作家！他笑着接我话，你是夸我呢！他那笑容，灿烂而纯真！ 2021年4月6日于驰风轩 作者简介：马腾驰，陕西礼泉人。出版有杂文集《跋涉者的足迹》，散文集《山的呼唤》，也获得报刊多种奖项，不值一提。喜爱文字，闲来写写一乐，而已，而已。 散文《背馍》，网上十天时间，单个网页点击阅读量超过百万余人次，其后，各类网络平台迅速跟进大量转发，读者人数难以统计。拥有四亿用户，“最大的有声图书馆一一喜马拉雅FM听书社”，普通话与陕西方言版多版本诵读了该作品。网上其它单位制作的《背馍》音频作品版本众多，听众甚广。 其后，散文《母亲做的棉鞋》《我的老父亲》《土布包袱》《姨亲》《那些年，我们过年的滋味》《烧娃》《下锅菜》《锅塌塌》《豆腐脑吔》《坐席》《交公粮》《打铁花》《感念玉米》《背娃》与《背粮》等作品在网上亦受热切关注，创阅读量新高。《打铁花》获2019年1月21日《今日头条》“青云计划”奖。 作者的散文集《背馍记》已于春节前出版，该书由中国作协副主席、陕西省作协主席、著名作家贾平凹先生题写书名并作序：《马腾驰和他的散文》。该书已被国家图书馆与多家图书馆收藏。散文集《花本无心自在开》由贾平凹先生题写书名并作序：《生命深处的真情吟唱》，该书即将由太白文艺出版社出版。 快递‖《背馍记》作者马腾驰签名本开始快递寄书 马腾驰散文集《背馍记》已由太白文艺出版社出版。中国作协副主席、陕西省作协主席、著名作家贾平凹先生为该书题写书名并作序。全书36万字，由“心有沉香，何惧浮世”、“釆一缕阳光，温暖红尘过往”与“给心留一片宁静的地方”等六辑组成。 散文集《背馍记》，精选了包括作者具有广泛深远影响力的名篇《背馍》在内的86篇散文。 著名作家贾平凹先生说：“腾驰的散文，我是喜欢的，醇厚自然而又情深意浓，他的文字里，纯净温馨的气息时时在涌动。他的散文语言朴素大方，不做作，不故作高深，以真切贴心的笔触写他的过往之事，写他的痛切感受与深长情怀。他很多的乡土散文，不仅仅是昔日生活的一个记忆，更是挥之不去常常萦绕于胸间的悠长乡愁，读他的文章，不由人要生发出许多的感慨来。” 著名作家、鲁迅文学院原常务院长白描先生说：“腾驰的每一篇散文都用真情写就，饱含着深切的生命体验，读来格外动人。 “腾驰是近年来陕西很引人注目的一位作家，他书写的乡土题材作品，让一个时代的中国记忆复活，这样的作品是会传世的；而在我心中，他又是分量很重的一位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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