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9年12月，贵港的冬天，真冷，比惠州山区的农村冷多了。小曾第一次远离家乡，来到了陌生的城市，当起了他小时候最想去的地方——部队。 夜里的寒风，呼呼的响，木框窗户上的玻璃吹得嘘嘘作响，在排房里听着都觉得骨子在打颤。 晚上十点整，连队后面的营操场上空的大广播响起了熄灯号。“熄灯了，开始训练！”唐班副惯例开始组织熄灯后半个钟的小练兵，小曾撑起瘦弱的身体，咬着牙，一个俯卧撑接着一个俯卧撑。 累！双臂在颤抖，床也在颤抖。 热！胸前已经湿透，额头上也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眉毛往下流，渗进了眼里，觉得有点不舒服。 新兵的生活就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练！在唐班副的眼里，自己是两个不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不会不行就练呗。 这些天挨得骂，比自己前面十八年受过的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小曾觉得很苦逼，似乎唐班副一天比一天更狠，跑步、单杠、双杠，原地的，运动的，是不是这世界上就没有唐班副想不到的训练方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今天就到这儿，睡觉。”唐班副的一句话，终于使得疲倦的小曾松了口气，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天晚上，集体看完了央视的《新闻联播》，外面风不是很大，唐班副带着全班新兵去操场上搞体能。 “先慢跑两圈，把身体活动开。”唐班副右手往跑道上一指，“开始！” 两圈过后，身体微微发热的新兵又做了一遍原地的准备活动，然后就被带到单杠前。 “上！”唐班副的口令永远是那么简洁明了，就像炊事班早上的稀饭，清澈见底。 一轮单杠过后，小曾觉得双臂有点吃不消了，可又不敢提，谁让自己体能弱呢？唐班副总爱说，不行就练。 似乎唐班副对今天晚上兄弟们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继续上啊，再来一轮，表现好，我们就带回！” 这下子，小曾就更加不敢提自己撑不住的事情了，再咬咬牙吧！ “上！” 一个接着一个，终于轮到小曾了。只见他来了一个鱼跃，双手抓住了单杠，使出所有的力气做了一个不算标准的引体向上，吊在上面，手臂在发抖。 嘿！小曾一声大吼，再来一个！ 拉到一半，双臂乏力的小曾突然从单杆上重重的掉下来。 小曾第一反应就是想站起来，但是感到左小腿一阵钻心的剧痛，眼前直冒金星，差点晕过去。 “怎么了？”唐班副蹲下来，伸手想扶他起来，但是没有成功，只听见小曾颤颤巍巍的说了左腿两个字， “过来！”唐班副手一挥，兄弟们围了上来，唐班副指了几个身材高大的兄弟，“你们几个，把他架起来，慢点，小心，左腿。” “三轮车，卫生队！”唐班副说话就是那么简洁。半分钟时间，只见一个炊事班的老兵蹬着买菜用的三轮车来到单杠边上，然后七手八脚的把小曾放躺在车卡里，老兵和唐班副护送着去了师医院。 师医院的医生简要的问了情况，立马安排拍片子，十来分钟过去了，片子结果出来了——爆裂性骨折。看到小曾痛苦的表情，当值年轻军医觉得有点严重，当即转送到贵港的191医院，又重新去拍片子，结果出来一看，好家伙，只是左小腿骨裂了，老老实实在191养着吧。 唐班副觉得很过意不去，没怎么搞啊，他还有一身的好武艺没来得及施展，还有好多绝活没出手，怎么就弄的骨裂住院了？ 小曾在医院卧床休养，行动极不便，于是唐班副主动请缨在医院照顾小曾的起居。 “来。”这是每天早上唐班副给小曾端来洗漱用水，小曾洗完脸刷完牙，唐班副就把水倒掉，然后自己才刷牙洗脸。 “吃啥？”这是唐班副问小曾早饭吃什么。 上午没事情干，唐班副弄来一个收音机，给小曾戴上耳机，听听新闻和音乐什么的，解解闷，又或者买来《读者》、《青年文摘》之类的杂志，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 晚上，帮小曾洗澡，然后洗衣服，关怀备至。就连半夜小曾起来如厕，唐班副都要爬起来背着他去，以防万一摔倒。 小曾屡屡要求自己洗衣服，总是被唐班副冷冷的一个眼神憋回去。 经过二十多天休养喝药调理，医生看到小曾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长时间没有运动过而出现了两只腿的肌肉大小相差太大了，最后作出了出院结论，给了一个全休两个月的假条。唐班副自掏腰包，打车把小曾带回连队继续休养。 回到连队以后，连长亲自上排房来看小曾，并嘱咐班长排长他们要安排轮值对小曾的吃饭问题，并安排炊事班给我做病号饭，小曾感动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没曾想到连长还那么细心，没有嫌弃任何一个兵。 一晃一年过去，唐班副要退伍了，退伍之前都有一场饯行战友的加餐，小曾喝了很多的酒，抱着唐班副哇哇大哭，唐班副眼圈里眼泪转了几转，还是没有掉下来，半晌之后，嘴里蹦出几个字，“哭个JB！” 时隔现在，唐班副退伍已经十九个年头了，每每想起在塔山部队的生活，那些摸爬滚打的时光，那些有血有泪有笑声的岁月，小曾总是会心潮澎湃。 小曾很想念自己的唐班副，他很想对唐班副说一句 班副，你还好吗？ 备注本文内容源自小曾叙述，改编而成，如有不当之处，请谅解。 小曾，原名曾令平，广东惠州人（原属广东惠阳），1999年12月入伍，在123师师直工兵营地爆连服役2年，2001年12月退伍。 唐班副，原名唐军新，广西桂林人，其他资料不详。 小曾依旧记得当时的连长孔令平，指导员何新理，还有战友：黄童武，苏智刚，何成辉，苏进，高飞，招振秋，艾华，李燕兵，李红兵，马小贵，任金昌，覃宇箭，韩涛等人。 小曾希望他的战友能看到这篇文章，并与他联系，他很想念当年一起战斗过的兄弟们。 小曾微信号：zlp13680814801电话:13680814801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