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晨练,阳光从绿树的缝隙间穿过,淋漓地撒在脸上,满是温暖与祥和。忽然看见喜树周围的兰草丛中居然有一些野麦,已经长出了麦穗子。既然郑州的麦子已经有了果实,想必处于更南方的家乡,麦穗应该更饱满甚至快要收割了吧。 《颂》曰:“大、小麦秋种冬长,春秀夏实,具四时中和之气,故为五谷之贵。“小时候麦收天里,我们农村的娃娃比城里的孩子多了一个假期,名为“麦假”,因为我们要帮家里收麦子。 我当时还小,不曾拿镰刀割过麦子,后来有了“大联合”就更不需人力了。 在父辈和祖辈还用镰刀割麦的日子里,晚上,家里的男人要在东坡地里看着麦子。月明星稀的夜晚,奶奶做好晚饭,妈妈就骑车驮着我去给爷爷和爸爸送饭。我觉得睡在田野里是很好玩的一件事,小拖车上有棉被,耳边微风拂过,我嗅到的满是田野里泥土的气息和甜甜的麦香,我时常想着,黑暗中会有善良的、会发光的小精灵来找我玩吗? 我央求大人让我留在这里,可大人说什么也不答应。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车后座上,觉得原本很悦耳的白杨树上的蝉鸣和池塘里的蛙叫都是那么的聒噪。 现在想想当时可真是幼稚,大人怕我在地里被吸血的蚊子叮咬、因夜间的寒露受凉,而我却那么不知好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花露水和艾草香帮我驱赶走蚊虫,我心里却犹是忿忿。 后来有了大型的收割机,好几亩地的麦子一天就能收完。父亲和祖父很高兴不用再睡在露天的野地里了,可是我也不会再有机会去彻夜地感受田间的麦香了。 新打出来的麦子很脆很嫩,又香又甜,可以直接吃,不像晒干后的麦子那样很硬只能打面。 六月的麦场上,是铺天盖地的金黄,麦子翻了一遍又一遍,有时用竹耙,有时小孩们直接用脚趟过去,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同心圆,不对,应该说螺旋更准确一些。 麦子晒透了,就会卖给收粮食的商人,当然自己也会留几袋打面用,自己种出的麦子打出的面粉蒸馒头、擀面条,都香极了。麸子用水和了可以喂鸡喂鸭,一点儿都不会浪费。 可惜现在很多土地都被承包了,村民们外出打工,回家了吃的面多是买的面粉,虽然很白很细,我却总觉得不如自己家种的麦子打出来的面更具麦香。 田间那浓郁的麦香也许一去就不会再复返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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