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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故宅

 有品者读 2021-04-08

文章编号:GA02019

每次回故乡,总不忘去老屋看看。虽然早已屋易其主,但它永远是我心中忘不了的地方。

忘不了那人、那事、那情、那景……

来到老屋的大门口,复杂的心情被西下的残阳拉得悠远绵长。

在当时那么艰难的困境下,任劳任怨的父亲用他的勤劳智慧,带领我们建起的庭院式的、四间四进的大瓦房,让我们是多么欣喜、多么骄傲、又羡煞了多少村里人!

然而,故乡,是因为你的贫穷、你的落后、你繁重的劳作,让我们迫切地想离开。而今,身在喧嚣浮华的都市,才发现从未曾留意过的你,是那么真、那么纯、那么美!

屋里的陈设丝毫未曾改变,只是更多了一些岁月的沧桑。想往昔,爱整洁的妈妈总是带领我们姐妹仨把屋子拾掇得一尘不染。而今,我们留下的大衣柜、大木床等等杂物,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油污不堪的桌椅板凳七零八落,仿佛在向我诉说新主人的不爱惜。

站在鸡栅前,耳旁仿佛还回响着母鸡下蛋后“咯咯”的报喜声。那时候,我们最好的美味便是妈妈的糖水煮鸡蛋;布满蜘蛛网的厨房里,还留有妈妈的唠叨和袅袅炊烟;父亲最心爱的那头大水牛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破败的牛栏在时光长河里消蚀、斑驳;空空如也的猪圈让我想起了以前热闹的杀猪场面,热情好客的父母,总是在这天请上几大桌,个个开怀畅饮、推心置腹,畅谈一年的丰收喜悦;屋后的菜园里,还回荡着我们姐妹高举自来水管浇菜的欢笑声;屋旁一排排整齐的松树,因岁月的洗礼更加苍劲挺拔;门前的稻田里,还淌着父亲的汗水和庄稼疯长的拔节声……

回到堂屋中央,仔细环顾四周:宝石蓝的中堂镜已不再明亮;褪色的老挂钟早已停摆;锈迹斑斑的大吊扇还能否启动?朱红色的门窗,油漆已渐渐剥落……

看着这熟悉的一切,一股暖流油然而生,温馨的画面顿时凝聚:

忘不了下一代呱呱坠地的第一声啼哭;

忘不了妈妈每天变着花样的可口饭菜;

忘不了父亲用汗水换来的满仓满囤的粮食;

忘不了爷爷那把破旧的大蒲扇,黝黑的脸膛藏不住慈善的笑;

忘不了每次离开时,颤巍巍的奶奶翘首远送,直到我们的身影消失在村子尽头;

忘不了和叔叔们满满三大桌也挤不下,且一摆就是三天的团年宴;

忘不了——不能忘!怎敢忘!

道不尽的是乡思,斩不断的是乡情。

故乡,你用甘甜的乳汁哺育了我们一代又一代,如母亲般温暖的怀抱,给予了我们无尽的爱和眷念。多少次倦了的时候,就想着明天一定回到你的怀抱停泊一段日子。

猛然间便醒悟:回不去,再也回不去了!

反复在梦中的那片净土,我只能深深地把你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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