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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

 李全文的世界 2021-04-09
            人老了,极容易怀念,记忆中很小的一个片断,就足以将心灵击穿。前天在安塞区遇见诗友米宏清,就想起过去那些美好的细节,那些属于文学青年的葱绿时代。
          在《延安日报》还不叫《延安日报》的时候,杨家岭副刊已经叫杨家岭副刊了,我发了第一首诗《胸鼓寄情》,高兴得差点背过气,沿着报角小心翼翼地剪下来,珍藏了几十年。一发不可收拾,几乎天天投稿,几乎月月发诗,盼望着从这张党报的副刊上亮相,那种自豪,那种无法控制的冲动,实在难以形容。那时候,米宏清也热衷于创作,我们经常同框,在同一个版上发表作品。那时候,我知道了安塞,知道那是一片沃土。
        那时候的杨家岭副刊有稿费,虽然捉襟见肘,却也是对精神生产的一种补偿。那时候,许多好诗、好散文都出自这里,引导着一个方向,一种情怀。那时候,文学是多么神圣,文字是多么干净,编辑与作者的关系清澈见底,茄子一行,辣子一行,少了阿谀逢迎。
          那时候,我认识了杨葆铭老师,顾秀榆老师,孙文珍老师,这些人认真负责,功底深,以编辑的担当扶持培养了很多延安的文学青年。那时候,诗就是诗,散文就是散文,是有标准的,是高贵的,是不容亵渎的。那时候,我捧着一张延安报的激动犹如捧着一碗红烧肉,巨大的颤栗发自心底。
          不知从何时起,我在各种报纸和文学期刊的发表欲望降低,索然无味。有一个省刊的诗歌特刊,名义上发的全是诗,又大都与诗无干。成为著名诗人让一些人不惜道德情操,利益交换,虽然是捧着奖杯和荣誉证书,站在领奖台上却像小丑一样可笑,可悲。
        怀念终归是怀念,怀念代替不了现实里的尴尬和窘迫。在一座城市,找到一个真正可以谈论文学这个话题的人已经很难。那些独居的灵魂,散落在阡陌,流浪在辉河,你不认真寻找,注定空手而归。
          山中有清气,不觉春已半。我压了压僵硬的骨骼,拉了拉萎缩的神经,在春天的面前抬不起头来,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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