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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丈夫赵骞,是十八军成长起来的优秀文艺干部

 雪域老兵吧 2021-04-10

从新四军、十八军成长起来的好干部赵骞

郭牧予

我的丈夫名叫赵骞,他是在新四军、十八军成长起来的优秀文艺干部。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奋斗的一生,令人难忘的一生。

今天,我来讲述他的成长故事,以传承新四军、十八军精神。让子孙后代铭记革命前辈的奉献,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为把祖国建设得更加美好富强而奋斗。

我的丈夫赵骞,是十八军成长起来的优秀文艺干部

风华正茂的赵骞

进军西藏

一、西藏采风

1951年元旦,一野政治部战斗剧社和二野政治部文工团合并,成立西南军区战斗文工团。赵骞在创作室任研究生。

三月,是万物争春的季节。两个野战军合并在一起的文艺战士们,雄心勃勃,斗志昂扬,准备打一场漂亮的文艺仗。文工团已派出一个民间歌舞采风队奔赴西藏,又派创作室陈野民、赵骞、高平到西藏采风。那时西藏尚未和平解放,斗争还很复杂尖锐,大军也还未开进西藏,川藏公路也未全面开工。进西藏路途遥远,气候恶劣,行程艰险,政治斗争十分复杂,要完成采风任务是十分艰巨的。

4月,他们到达甘孜,继续向西前进,主要代步工具是马匹。以陈野民为首的他们一行三人,顶风冒雪,穿行在世界屋脊上的雪山冰河中。有天经过一座山时,战友们已策马前行,赵骞的马走得慢掉队了。这时赵骞的疟疾病发了,作寒发热,全身颤抖,幸好随身备有奎宁片,取出几粒就着积雪吞下去,不知什么时候倒伏在马背上昏迷过去,识途的马驮着他走在荒凉的山上,把他驮到了驿站。等得焦急的战友赶忙迎上前去,见他不省人事,两人合力将他扶下马来一声声地叫着:“赵骞!赵骞!”在战友的呼唤中他苏醒过来,才知刚才发生的一切。令人庆幸的是他自这次过量服用奎宁后,疟疾竟奇怪地离他远去,终身未再复发。

从岗托出发那天,预定住宿离岗托不到九十华里的同普兵站。途经海拔四千公尺的矮拉山。出发时骄阳高照,暖气融融,没想到中午过后,漫天大雪纷飞,迷得连眼睛也难睁开,好不容易到了山顶,那里的雪更大更深了,一直没到了膝盖以上。他们既看不清方向,也找不到下山的路。他们走来走去都在雪窝里转悠,连一个可避风挡雪的石崖也找不到,根本无法支撑帐篷。如果到天黑还下不了山,可就无处安身了。他们三人商量,分头向三个不同方向去寻找下山的路,谁找到了,就鸣枪为号,其他两人就到枪响处会合一同下山。三人分头行动起来。

赵骞牵着马走在看不见路的雪山上,试图寻找一条下山的路,走着走着,脚下突然一虚陷在了雪窝里,如果马站得稳,他可以拽着马缰或马脚、马尾离开雪窝,可偏偏是人马一块掉进雪窝,马匹压在他身上,只有一个头在外面,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幸好手臂没被压着,他费力地掏出驳壳枪:“啪!啪!”两枪向战友求救。陈野民和高平听见枪声,还以为他很快找到了下山的路,立刻朝枪响处奔去。可当高平赶到一看不觉惊呆了。只见赵骞和马掉进了很深的雪窝中,马死死地压在赵骞身上,赵骞的大半个下身好像变作了马身,一动都不能动。他喘着粗气,脸胀得通红,充满了焦急和愤怒。他对高平说:“这马把我压坏了,我真想把牠枪毙了。可又一想,把牠毙了,反而把我压得更死,更起不来了。我只好朝天鸣枪,向你们求救。”看得出那马的蹄子触不到地面,牠很想站起来,却使不上力,拼命用嘴拱着雪窝想站起来,嘴和鼻子流了不少的血。陈野民赶到后,和高平一前一后,连抬带拉好不容易把马拽出了雪窝,赵骞才得救了。他们不敢再分开了,三人一起小心地寻觅道路。人困马乏,又冷又饿,天上黑漆漆、地上雪茫茫,方向不明,路程不知,当他们迷惘无计可施时,遇到藏胞,并在他的指引下终于在天黑时分下了山,摆脱了可能被冻死的困境。

快到昌都时,要经过宗义拉,雪霁拉和甲皮拉三座大山。后两座山的海拔都在4850米以上。人走在山上,只见一片云海茫茫,变幻莫测。这种景象,没到过西藏的人,只有坐飞机时才体验得到。

翻过甲皮拉,昌都已遥遥在望,天却渐渐黑了下来。陈野民和高平已策马前行不见踪影。高平回忆当时他骑了一匹恋家的马一股劲儿地向前奔跑,根本不听骑手驾驭,把他驮到村子里一个矮小的马棚里,差点碰了高平的头。到甲皮拉山顶天已昏黑,赵骞骑了一匹也许惧怕黑暗的马,不管赵骞怎么拉牠、打牠、用马料哄牠,牠都纹丝不动,一步也不前进。赵骞又急又气还是拿牠没法。前不久露宿雀儿山有陈野民和高平在,还有一位跟马的藏族姑娘,和不期而遇藏族小伙儿,这次却单人匹马。幸好那晚没有下雪,赵骞只好裹紧皮大衣,紧缩在马肚子下。山风呼叫着,人和马互相偎依暖和着对方。熬过了难熬的一夜。第二天天色放亮,马儿才开步向昌都缓缓走去。陈野民和高平急了,赵骞更是无可奈何任凭马儿信步而行。

我的丈夫赵骞,是十八军成长起来的优秀文艺干部

赵骞、高平、陈野民第一次西藏采风合影

二、西藏部队文工团的排头兵

1951年11月,赵骞奉西南军区派遣,他和立兵同志率一支由28人组成的文艺小分队支援进藏。立兵是位女同志,身体又较弱。作为一个老兵、一个男同志,赵骞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有多重。他不仅协助立兵组织演出,亲自参加演出,还主动挑起打前站的工作,为战友安排好食宿,烧水照顾大家烫脚消除疲劳。小分队到达甘孜。因高山缺氧,人们都感到头昏脑胀胸闷,每走一步路都要喘许多口气,比在内陆走十步还累。韩秀霞同志一下车就口吐白沫,人事不省。赵骞顾不得劳累和高山反应,跑前跑后把大家安排得妥妥帖帖。

在甘孜,小分队和十八军文工队合并,成立西藏军区后方政治部文工团。赵骞任创作组组长,带领高平、星火、郭牧予为文工团创编节目。

当时,十八军先遣队已随张国华军长远赴拉萨,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处境十分困难。1952年春,王其梅政委在昌都作报告,动员全军指战员积极行动起来修筑康藏公路,吃大苦,耐大劳,尽快把公路修到拉萨,争取西藏早日解放。全军上下紧急行动,全面投入修路工作。文工团必须紧密配合,反映部队现实,表彰好人好事,鼓舞士气。全团同志深入连队,参加筑路,体验生活,排练节目,慰问演出。自创节目才能贴近生活,反映部队现实。创作节目成为全团工作的龙头。赵骞领导的创作组每年三月就深入筑路部队。生活在连队中,和筑路战士一起滚打在工地上。他们认识了千万个平凡中不平凡的无愧于英雄称号的筑路战士,记下了英雄的丰功伟绩。在共同劳动中和英雄们结下了永生难忘的友谊,摸到了英雄们的思想脉搏,体验到英雄们的喜怒哀乐,并深深为之感动。虽然他们都是初学写作的新兵,都不由得拿起手中枪——笔——刻画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天寒地冻,自来水笔的墨水冻结了,他们把笔放到口里哈哈气再写。为了更好地反映现实,提高创作水平。他组织战友开展集体讨论,分头执笔写出作品,再让大家帮助提修改意见。这种群策群力的集体创作方法,使创作组的写作水平不断得到提高,创作出了一些受广大群众欢迎的节目,有些节目流传全国各地。短短一年多时间,他们创作的歌曲《打通雀儿山》(高平词)、队列歌曲《胸前掛着解放西藏纪念章》(赵骞词、周仁年曲)、歌剧《运输线上》(集体讨论、高平执笔、罗念一曲)、歌剧《张福林》(赵骞创作、罗念一曲)、短篇小说《送行》(赵骞、解放军文艺、1951年7月)、报告文学《共产党员高付印》(赵骞、重庆日报、12月)、歌曲《叫我们怎么不歌唱》(星火词、罗念一曲)、歌曲《骑马进城买东西》(郭牧予词、罗念一曲)、舞蹈《运输员飞渡金沙江》(郭牧予词、赵静如、李俊琛等编舞)等节目,在1953年西南军区文艺会演中分别获一、二、三等奖。他们的创作和演出,富有浓郁的西藏部队的生活气息和民族特色,受到上级和部队指战员的肯定和欢迎。在这些活动中,赵骞成为文工团立兵副团长的得力助手,在文艺创作上是文工团的有力组织者和参与者,是西藏军区后方政治部文工团文艺活动的排头兵。

三、雀儿山上练红心

1951年4月,赵骞和陈野民、高平第一次登上雀儿山,夜宿在雀儿山顶。那次是进藏采风路经雀儿山。

一年后,他和西藏军区后方政治部文工团的同志又来到这闻名天下高耸入云的雪山。他们要经过雀儿山到前方修路部队慰问演出。凑巧的是也是黑夜来到山顶,遇上大雪封山不能前行。不同的是这次满山寒风怒号,飞雪狂舞。有不少同志因高山缺氧病了,文工团滞留在雀儿山顶。

公路初通,大部队已推向前方,只留下十多位战士守护在山顶上。立兵副团长动员大家发扬部队文艺兵的战斗传统,顶风冒雪,为守护山顶的战友慰问演出。全团同志立即行动起来。赵骞、王国樑等同志积极带头组织演出。冰冻的路面是舞台,铺上两张雨布防滑。皑皑雪山作背景,映衬着文工团员的颗颗红心。高山缺氧点不燃煤气灯,就用汽车灯照明。一场生动活泼,别开生面的演出开始了。一首《打通雀儿山》抒发出筑路英雄的壮志豪情。一声声“胸前掛着解放西藏纪念章,金光闪闪燦爤辉煌。无论走在什么人的面前,到处都是羡慕的眼光。我们忠于祖国建设边疆,无限骄傲无尚荣光”。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迎着溯风,搓搓冻红的手,捧起竹笛凑到唇边,吹出从内心深处,对筑路部队、对战斗在雪线上的战友的赞美和深深的爱。歌声、琴声、笛声压住了呼啸的寒风,披着雨衣坐在雪坡上看演出的战友,浑身披雪成了雪人,心却随着歌声激烈跳动,双手不断鼓掌巳拍得绯红。演员和观众都情绪激昂,心滚烫滚烫。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但大雪封山的境况并未改变。扫雪机轰鸣着向山的东西两头扫雪,但一时难以打通被深埋在积雪下的公路。生病的战友已很难支撑,必须立即下山。但茫茫雪海那里是路?党支部动员大家,面对的情况是对共产党员、共青团员的一次考验。战士的字典里没有“困难”二字。我们必须朝着西台站探路前进。背上必需的服装道具,两人一组探路下山。王炳智同志患高血压,雀儿山的恶劣气候极度缺氧,已使他奄奄一息!赵骞找来树枝,扎成担架,组织四个男同志轮流抬担架下山。高平第一个报名抬担架,没抬担架的先走一步探路,踏实了才让担架下去。探路的要冒陷入雪窝的危险,抬担架的要忍受高山缺氧的痛楚,还要负重安全抬好病号。空手下山的人到山下时,双手都打起了泡,赵骞他们抬担架的艰难可想而知。

我的丈夫赵骞,是十八军成长起来的优秀文艺干部

退休后的赵骞和郭牧予

(本文插图均由郭牧予之子赵卫提供)

作者简介: 

郭牧予 十八军战斗文工团的一名老兵,1928年3月生于成都,成长于成都。学生时代就向往革命,50年代初成都解放便投笔从戎参军入伍到十八军战斗文工团战斗剧社。同年跟随文工团随川藏公路筑路大军进藏,一路慰问演出。二郎山顶风雪交加的夜晚顶风冒雪慰问演出、昌都解放战役、通麦天险抢险等都曾留下过我的身影,见证并参与了整个川藏公路筑路的历史过程。在通车前夕就地转业后被分配到日喀则分工委工作并积极地参与了当地的土地改革运动。六十年代初受到不公正待遇被强制送回内陆,在四川一煤矿工作,任工会文化干事,一直从事文化教育方面的工作。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得到平反并在那里一直工作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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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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