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老朋友孙义折腾好黄山老街邮局,一直没邀我去,也就没法记录;这回他又开始折腾马鞍山的邮局,自然少不了诗词和李白。心里琢磨着,黄山没去成以后再说,可马鞍山去过几次了,随口就讨要了稿费。周五周六观摩和奋战双十一后,晕晕乎乎地记起来还有个作业,可脑子不转了,只能从废纸堆里扒出流水帐交任务。 位于马鞍山市雨山路的诗歌主题邮局 有阵子了,妻一直说我朋友圈如陈醋之酸,她的女性朋友一律受不了,让我自觉屏蔽,遵命了事;前几天,有朋友也说我朋友圈太过苦涩,回复说这是中性心态,落在文字间可能略带涩味。男人中年,被人嘲笑油腻;我过四十,被嫌弃味酸,怜悯苦涩,其实平淡正常而已。 自嘲:将就酸涩解油腻,调味清淡拌岁月。 【正文开始】 旧闻李白廿年前 节日前夜,一杯咖啡,几支烟后,心象夜一般静寂,思绪飘向三年前此夜的采石矶,是纪念太白的吟诗节,当时没留下一点文字,只将一片记忆留到今天。 (一) 是大三的时候,文来书往后就有了忧郁,生性随意,到长途汽车站中车次表中选中马鞍山,登上了将发的车向陌生的城市索取一份自在。静坐六个小时(当年的车和路)后行至和县渡口,上船倚栏观江,江水起伏,浊水中偶有江猪露头,怎么也找不到读“不尽长江滚滚流”时的心情。到对岸再上车二十分钟到马鞍山火车站,坐在路边小店里喝杯饮料,买一张旅游图,忽然想到古人实在是茫然出游,寄身车轿甚而踯躅而行。按图索地又登上公交赶到采石,一个古朴的小镇,天将暮,随着不多的几个行人,一路寻店问宿,岂料我的学生证被数次拒于店外,路将尽头,集贤客栈将信将疑纳我入内。安顿好再冲个凉,休息后趿着拖鞋走在小镇巷中,淡然小镇,居民个个都如无怀氏之民,自顾自地生活。路边有“黄桥烧饼”,久闻其名,初尝之后记挂至今。南京街边的烧饼再无当日香甜。这是闲话,天黑下来,没有路灯,凭着路边屋子的灯光摸回客栈,一身疲惫很快也就一枕黑甜。 醒过来已经是日高起。 采石矶下的长江 (二) 简单早餐后走进采石公园,园名是郭沫若所题,字极洒脱,可他十年浩劫中却声名不守,人难以一言尽。 郭沫若题名的采石矶 入园后便是翠螺山庄,竹松相伴,江水绕畔,时有江风惹松涛阵阵,竹叶哗哗,格外清新的空气,是个修心的好居处。 漫不经心地跟着小道绕行,到了一个小潭边,几段回廊接着几个亭榭。柱子上题有诗词,应该是太白留给马鞍山的风雅,字迹俊逸,颇有几句妙语,可日子长了怎么也记不起来了。读完诗词后回到路上,几分钟后是个广场,一边有几个园中园,择一进去,是略嫌拥挤的庙堂,有方孝儒吊太白的文字,词句间饱含锋芒沧桑,当时记在纸上,可三年的漂泊后纸条早不知何处,甚是可惜,这是文事。 采石矶三台阁远眺 小园出来,拾石级而上,直到崖边,清冷的江水日复一日的把石崖舐成险峻的采石矶,翻过栏杆,缘石而下,掬一捧江水,清凉袭心。旁边不远处就是跃江捉月的地方,说来李白有恋月情结,常见“窗前明月光”,仙气十足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妙不能言的“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最绝当是此处,醉酒身轻,跃江捉月,乘鲸而去,只留下一袭长衫给后人吊念,已是千年后,江水不息,山石依旧,人生于沧桑实在是短。 采石矶上的三台阁 拾级而上的我被石阶累得喘息时候到了太白衣冠冢。一对年轻的夫妻正向他们的孩子解释何为衣冠冢,可孩子总是不懂,我自己也不明白后人选择这里的原因。随便地歇在石头上,看着别的游人,竟涌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何妨为乞丐,人行于前,鲜有留步。是啊,人们都在忙着游山玩水,实在没有必要留意他人,各自觅取开心足矣。人生在世当如此,大家都匆匆世间,没去想该停在某时某处关注自己不知道的人和事,于是就有了凡人们的自在生存的空间。名人们便不同了,为人所直视,少了随意,甚至象戴安娜般被追逐的目光逼的得香消玉陨,这不是能用名利换回的平衡。 胡思乱想之后,路还得走下去,过了三元洞,拣一条寂静的林间小道找古栈道,怎么也找不到,人却走到了崖边,缘石侧下去,已经是出了采石公园。崖石上有几句题词,大意是:某男甘为某女舍身。想来也是,攀到绝崖上留话的人,稍不留意就会落江取义了,实在是舍身的勇气所致。此般勇气尚不知为何人,和伊人还是人生两不知。几枝烟后的静坐,顺着江边另一条路和一些民工同行,时间才到正午,有足够的的时间和精力去太白镇看真冢。 (三) 上车,下车问路,再上车蜿蜒赶到墓园,冷冷清清。凡人们只有葬在田间乱石荒冢之间的待遇,太白就有后世人为其修葺墓园,年复一年有敬慕者凭吊,我们凡人只能是亲人们在清明和忌日烧张纸,十数年后渐被淡忘,待下代人再去后,便归于无人知问的境地,不过这也是一种自在随意,不着一丝而来,不挂一丝而去。 太白堂 十月的天气不冷,可凄凉浸人心脾,不辩方向地乱走,也摸到了冢边,和衣冠冢相似形状,却多了许多杂草,怕是人们面对谪仙时的遗骨的不安使然,应该不是一种怠慢。李白走到当涂—族叔李冰为官处便没能离去,或许这里也是他心仪的归处,而不是后人说的天柱,一袭长衫游遍天下,已是困苦不堪。许是吊念之心让我觉得这里穷山恶水,怎能担起洒脱千年的李白留下的风雅。说是太白的棺木放在山溪中,竟溯水而上,后人为他杜纂了一个仙气十足的终点。 这荒草杂生的古冢中埋得就是诗骨,不忍卒看。墓园中草地很多,碑石亦多。我是一个人来的,念旧事人已独,吟旧诗心将摧:杂草荒冢埋诗骨,伤心寒意吊谪仙。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出门拦车,竟不敢回头望一眼并不想再来。后来听说,新建高速公路喧嚣车声扰得太白清静,谁让他自己选此地,谁让我们后来的人如此浮躁且忘乎所以,这也是后话,更是闲话。 车行车止,又回到了火车站,不愿留宿。打油几句纪行: 江水曾淹唐时月,青莲只留长衣衫。采石拦江当途恨,谁人再言谪诗仙? (结) 夜更深更静,已是凌晨,点上一枝烟,该让迟缓沉重的心情归于梦中了。 【二十年后】 互联网时代,捞出方孝孺的文字很容易,一起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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