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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鲜战场长达两年一个月的阵地战阶段，我志愿军在武器装备和后勤保障严重落后的情况下，除了发挥我军近战+夜战传统外，还把我军在二战期间对付日军的地道战搬到了朝鲜战场。只不过是地道的规格大了一点，规模更大一些，地道改称为坑道；在进行地道战的同时又加进了炮战，简称为坑道战，标准称谓是坑道攻防战。  一、我军善于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发明了坑道战+炮战1951年6月，志愿军第47军14师接替第65军一线防务后，开动脑筋，在阵地交通壕内侧每个人构筑2个宽1米、深1米多、顶厚2到3米的“猫耳洞”式的地洞用来防炮，简称为“防炮洞”。在实战中发现，这种规格不大、可以简单施工的“猫耳洞”式的“防炮洞”可以有效地抗击大量敌军炮弹和敌机轻型炸弹的轰击，有效降低了人员伤亡。1951年7月3日，志愿军司令部把这个经验通报给各军。  但是，这种“猫耳洞”式的“防炮洞”对于抵御敌军重炮和重型炸弹的攻击能力有限。后来，我军阵地上又出现了小坑道。第67军200师598团有一个班的战士在战斗中把两个防炮洞挖深，又向左右拐弯挖通形成了一个马蹄形的小坑道，防炮功能大增。在两个洞口被炸塌后，仍可通过洞口的缝隙以轻重机枪向攻击友邻阵地的敌人射击。这一经验很快引起志愿军司令部的高度重视。  1951年10月3日，在马良山战斗中，我志愿军第64军191师571团7连依托坑道战斗，战果颇佳，大显神威，志愿军司令部立即在各军推广了这一经验。此时敌人秋季攻势已被我军粉碎，战场情况相对平静。我军抓住这一时机，在1952年上半年，组织大规模坑道作业。到1952年5月底，各部队构筑坑道总长度近200公里；同时还修筑坑道式、掩盖式、露天式掩体75万多个；构筑掩蔽和露天式堑壕3420公里；构筑避弹所、指挥所、观察所、掩蔽部、地堡等8万多个。  形成以坑道为主的防御体系后，战场正面防御效果更为明显。数据显示，1952年1—2月敌军在极猛烈炮火支援下对我军进行小部队攻击273次，仅成功11次；而3—5月敌军小部队攻击90次，则无一次成功。与此同时，志愿军各防御正面坑道工事形成后，敌人的空中轰炸和炮火轰炸对我军的杀伤力大大减弱。1951年夏季，敌军每发射40—60发炮弹杀伤我军1人，而在1952年1—8月间，每发射660发炮弹才杀伤我军1人。  我志愿军的坑道分为屯兵坑道和战斗坑道，屯兵坑道大都构筑在距顶部30米处，战斗坑道距顶部15至20米处。屯兵坑道与战斗坑道连贯。主阵地坑道开设4个坑道口，两个在反斜面，两个在侧前方；有的坑道设3个坑道口。如此设置，可以便于机动出击，敌人不易全部摧毁。敌人占领表面阵地后，保护坑道口就成为后方炮兵的职责。用准确的炮火阻止敌军破坏坑道口，同时还要大量杀伤表面阵地之敌。  二、我志愿军坑道战+炮战的两个典型战例战例之一：我军在坚守马良山战斗中依托坑道大显神通。我军第64军191师571团7连在1951年秋坚守马良山216.8高地战斗中，直面英军1师29旅的两个营和部分美军。10月3日战斗打响后，敌军首先用飞机轰炸，然后是雨点般的炮弹、燃烧弹落到阵地上，上百辆坦克吼叫着冲来，数千步兵伴随坦克向各个山头阵地推进。  我军未雨绸缪，在战斗前就组织兵力挖掘了战斗式坑道。但此时的战斗坑道两个出口均面向敌方，可以观察策应和火力支援；坑道口与前沿战壕的距离是40多米，有遮蔽式交通壕相连接。 10月3日，216.8高地战斗进入白热化，7连主官均身负重伤。第二天，副连长闫志刚奉命指挥作战。5日，美英联军上百门重炮对我军阵地猛烈轰炸了3个多小时。11时，大批英军在坦克掩护下再次发起冲锋。7连官兵把敌人放近到30米，各种枪支骤然开火。当一个排英军偷袭一个我军据守的山包时，闫志刚率部冲出坑道，代理排长陈忠兴率领战士们从另一个坑道口冲出，一颗颗从天而降的手雷炸得敌人稀里哗啦。随后，3排官兵一连打退敌人一个连的3次冲锋。在敌人第4次冲锋中，闫志刚命令全部战士撤入坑道坚守。  夜幕降临后，闫志刚组织3个排三面同时向敌人出击。官兵们迅猛地冲出坑道，一阵搏命拼杀，夺回主阵地。此次防御作战，7连官兵灵活机动地运用战斗式坑道，打退敌人21次进攻，击毙英军640多名士兵，缴获迫击炮3门，长短枪40多支。 战例之二：在上甘岭战役中我军进行坑道战+炮战43天。在1952年10月14日至11月25日进行的上甘岭战役中，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先后调集兵力6万多人，用300多门大炮，170多辆坦克，3000多架次飞机，对我军两个连防守的3.7平方公里高地发起攻击。在不间断的43天战斗中，阵地易手达59次，敌军900多次冲锋均被我击溃。在这次战役中，我军主要采取坑道战+炮战的战法，取得了完胜。我们可以从此次战役的3个阶段可以看出这种战法的神奇之处。  第一阶段：为期7天的坑道防御作战。1952年10月14日4时，“联军”突袭上甘岭，用数百门重炮、数十辆辆坦克和40架飞机，狂轰滥炸597.9高地和537.7高地，火力密度高达每秒落弹6发，占领了表面阵地。597.9高地是双方争夺的焦点，我军自然不会让敌军轻易得手。我军134团8连组成出击分队。在我军炮火掩护下冲出坑道，接连攻下1号、3号、9号阵地。10月19日，135团6连出击分队从坑道中冲出，先后攻占6号、5号阵地和0号阵地。597.9高地和537.7高地被我军全部夺回。  “联军”恼羞成怒，再次向两个高地猛烈反扑。几经厮杀，最后形成“联军”白天占领表面阵地，志愿军夜间再夺回阵地的局面。我军在7天反击中3次收复全部阵地，4次部分收复阵地。我45师投入的21个连伤亡超半。至此，我军决定改用坑道战作为主要作战手段，待机全面反击。  第二阶段：进行保护坑道的防御作战。597.9高地当时有3条大坑道和5条小坑道在我志愿军控制之下。“联军”占领表面阵地后，采用无后坐力炮抵近射击、炸药包爆破、手榴弹炸和灌毒气、瓦斯等方式，妄图摧毁我军坑道。对此，我坑道部队一面呼叫纵深炮火打击破坏坑道之敌，一面主动出击。以冷枪狙击杀伤敌军目标，在11个昼夜中歼敌300多人；以战斗小组为单位，深夜潜出坑道，夜袭阵地表面之敌158次。我军在坚守坑道的日子里是极端困难的，前送弹药给养的官兵在通过敌人封锁线时牺牲惨重。但我志愿军坑道部队的官兵们，不负众望，顽强坚守，勇敢出击，使表面阵地的“联军”如同坐在火山口一般难受。 第三阶段：我军最后的反击取得决定性胜利。“联军”为了拿下上甘岭，增兵至6万人左右。我志愿军总兵力也增加到4.3万人。11月1日，我志愿军15军第45师占领597.9高地主峰后，奉命移交给第12军31师91团8连接防。此后，我志愿军第12军成为上甘岭战场的主角。又经过反复拼杀，于11月5日全面收复和巩固597.9高地。 11月6日开始，12军31师92团全面收复537.7高地。11月18日，34师106团接防。清晨5时，在“联军”猛烈的炮火轰击下，6号阵地落入敌手。11月20日9连在我军炮火掩护下，发起反击将6号阵地夺回。随即击退“联军”6次冲锋，坚守住了至关重要的6号阵地。 在上甘岭战役中，我军的坑道战+炮战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联军”在我军坑道工事前尸横遍野。美国人无奈地承认，志愿军上甘岭阵地是“攻不破的东方堡垒”。 三、美军和南朝鲜军照葫芦画瓢，弄巧成拙 痛定思痛，美军和南朝鲜军也很快“照葫芦画瓢”，开始大量构筑坑道。只是，他们没有得到我志愿军的真传，更没有我军官兵的顽强战斗意志，修筑再好的坑道工事也是个摆设。 美军的坑道较为简单，也许这才符合美国大兵的嗜好。一般情况下，美军每一条坑道设两个出口，一为进出口，一为观察窗口。坑道内豪华、宽敞，高2米，宽3米，木料配框，有休息室和仓库，坑道口与交通沟野战工事相连。而南朝鲜军的坑道要比美军复杂一些。一般用坑道、盖沟、地堡相连接。但其普遍射界狭窄，出入口小而且少。 1953年7月13日晚，在金城战役中，我志愿军20兵团全线对敌人发起猛攻。609团3营攻下916高地，控制了南朝鲜军表面阵地，随即，1连3排承担了肃清坑道敌军的任务，他们首先连续歼灭了3条堑壕内的敌军，在攻击第4条堑壕时遇到了敌军的顽抗，排长决定用轻机枪和冲锋枪封锁掩盖堑壕的出口后，用火箭筒将其出口摧毁，把敌人堵死在里面。随后，组织战士们实施逐段爆破，关门打狗。最后，残余的30多南朝鲜士兵打死了主张顽抗的军官，缴械投降了。3排官兵又连续作战，转入肃清坑道敌人的战斗。被困在坑道里的敌人在军官的督战下拒不投降，负隅顽抗。战士们在敌坑道顶部挖了一个坑，用5根爆破筒把坑道顶部炸开一个大洞，守敌大部被炸死炸伤，余者只好出洞投降。在这个坑道里，我军共俘虏50多名敌军，其中有美军顾问两人。 我志愿军的坑道战+炮战，引起了国内外军事专家学者的兴趣，从而丰富了军事学术的内容。美军和南朝鲜军虽然在战争后期也构筑了坑道，但其仅仅停留在“藏”的功能上。结果是，在我军面前，“藏”是藏不住的，他们给中国军人当学生，显然还不够资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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