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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测评《衣柜》|每个「我」都求关注和表达,但缺失了文学的魅力

 文穴阅读馆 2021-04-14

作者:Jay

校对:litcave 工作室

配图:Online

测评书目:《衣柜》

作者:奥尔加·托卡尔丘克

《衣柜》只有薄薄的120页,而行距之大,简直能塞下一个波兰民族。翻开目录,三篇小说占了一半篇幅,另一半由诺奖授奖辞、作者受奖演讲、访谈三篇文章充数。

也难怪现在的人不买书,倘若一个读者冲着奥尔加·托卡尔丘克的名字来,读出了小说的意味那还好,否则,还以为她的「作品」也这么「水分十足」呢。

回过来看小说。三个短篇中,最长是《房号》,二十分钟即读完。三个故事所书写的,分别是冥想者、观察家、造物主。

第一篇《衣柜》讲述的是主人公常常想要躲进衣柜,最后和丈夫住在里面。衣柜仿佛成了一只能量坑,不断吸引着主人公。篇幅越短的故事,往往解读的难度也越高。你可以将旧衣柜看作是暂且寄存一个人身上每个身份所需衣服的容器,也可以是现代人逃避外界的最后安身之处,当两人住进衣柜,整个故事变得妙不可言。

第二篇《房号》讲述的是一个清洁工打扫酒店不同房间时的所见所思。每个房间留下肮脏或整洁的痕迹,也映射着旅客的人生姿态和生存境况,甚至暴露最丑陋的一面。清洁工就像尘世的观察者,在她的认知中,那些人没有名字,只是某个标着号码的房间的暂住者。每当旅客走后,她来负责收拾、整理,有次她不得不当着一位旅客的面换床单,情景十分尴尬。

第三篇《神降》,一位程序员在电脑构筑世界,又不断对世界感到失望,最后用洪水和火雨毁灭它。「上帝」是个悲观的、只靠补助度日的程序员。

只有将三篇小说串在一起时,读者才从中感到震撼。这些人物的身份都微不足道,但在各自的世界里,他们分别是思考者、秩序的守护者、创始者(和毁灭者)。如果读到奥尔加·托卡尔丘克的受奖演讲,就能立马发现三篇小说的内核。

今天,我们处于一个前所未有时代,每个人都在以「我」的视角做出最自然、最人性化、最真实的表达,但同时每个人都在求关注,结果导致的是相互遮蔽。

托卡尔丘克认为,绝大部分的讲述者再真诚再煽情也好,始终缺失的,是故事的隐喻维度——隐喻,能使读者舍弃自我,从而成为「小说中的人物」,找到命运的各种共同点。这种能力,当今的作者与读者,都越来越缺失。

文学的魅力就在于隐喻,隐喻从来不属于大众,它对读者的思想品质有一定要求。所以在未来,它注定是越来越小众的,但文学不会消失——它的本质在于叙事,而叙事是人必需的,它很可能会换一种形式罢了。

三篇小说,是一个纯粹的写作者面对当今世界的思想境况。躲进衣柜是为了冷静地跟不同身份的自己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单纯地相处;游走于酒店的「房号」之间,是为了站在最中心(打扫和整理每个房间,也即维持秩序的人)同时也最边缘(不起眼的身份)的位置,去观察形形色色的一切并且赋予生活痕迹以隐喻;而《神降》,是作者勇敢而悲观地在叙事上作出新的尝试。

有了托卡尔丘克在文学创作上的清醒,我们才对比看出其余绝大部分创作者的糊涂。托卡尔丘克是孤傲的,像个抱着怀旧情怀的顽固派,甚至口出「大多数人从来都不读书……文学一直都是精英的功课」这样引起大众反感的说辞。

但不得不承认,站在时代前端的「先知」,他们的观点往往是冒犯大众的,至少世界性的伟大作家从来不媚俗。如此的姿态,我们在今天很少能看见。

近期测评预告

「文穴」lit.cave编辑部 将从列表中挑选一本做下一期测评,读者可在评论区说出最期待的书目!未选中的将列入近期待定名单。(向右滑动查看)

《梦境救援》

伊坂幸太郎 2020年11月

《散步的侵略者》

前川知大  2020年12月

《不检点与倍缠绵书》

彭剑斌  2020年11月

《难言之隐》

戴维·洛奇  2020年06月

《月桂树已砍尽》

瓦莱里·拉博等  2020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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