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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 | 我的大学(75)

 流水船歌 2021-04-14

                         75

近来,学校里接二连三地请外地老师来上课,刚刚刘操南教授上完课,又请来了杭州大学张金泉来校讲《诗词格律》和音韵方面的知识。这些东西内容十分乏味,我听起来也没有兴趣,也提不起兴趣来。张老师虽然是讲了一天多,但我们的收获并不大,这不能怪教师,主要是我们自己不感兴趣。

学校里请外地老师来上课,总是放在学校饭厅进行,四个班同时听,而且也没有桌子,大家就拿了一条凳子坐着听大课,就像平时集会那样,记笔记只好放在膝盖上或者放在前人的背上写。这样的上课方式,听课效果很难保证的。每次上课总是闹嗡嗡的,要不是有扩音喇叭,肯定什么都听不清。那时我就想,要有录音机把它录下来,再拿到教室里来听,效果肯定会好很多,但那时候,录音机是很稀罕的东西,一般单位还真没有,像我们大学里就没有录音机。那时,我真的很希望学校里有个像会议室或者报告厅那样的建筑。

下午听课时,卢伟民看见3班的李红仙跟陈月芬都在那儿发笑,我不知他们笑什么。但我回头一看,就都明白了。原来李红仙画了许多人头,说是“三毛”的一生。

我急忙一把抓过来一瞧,全是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偶像。画笑的不像笑,画怒的不倒眉,更没有什么艺术成分的享受。每个头像旁都写有文字:如“三毛出生了。”、“三毛长大了。”、“三毛哭了”、“三毛愤怒了”、“三毛死了”……这些人头像,我粗粗估了一下,不少于20个吧。

我心中暗自好笑。这时,只见卢伟民已写了几句话给我看:

                   奖给

   学校前途光辉灿烂的女画家

       司密斯X

         1980.11.25

             美如清照宋词

             势如白石遗作

    我看了后,也写了一行:

                     奖给

        天下第一女画家

               中国中央美术学院

                    1980.11.25

可卢伟民并没有传给她。

我的生日是公历是11月25日,农历十月十八日,,今天正好是两日相重,20年才第一次两日完全重合,20岁在古代是加冠成人的年纪。可是我并没有感到我是一个成人了,我还认为我是一个孩子。在早些时候,我曾有这个打算,在我20岁生日的时候,想请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庆祝一下的,但由于钱的原因,终于没有按我的意愿去办。上次回家本想讨点钱来,碰巧又没有人在家,这次生日只得委屈自己一下了。在别人看来20岁生日是人生的一个重要日子,但对我来说,它也就是一个平淡的日子。但我自己在心里还是庆贺自己成人了的,告诫自己做事说话要有成人的样子。我特别对不起韦东明和叶勇挺两同学,前些日子,我们曾经约好,我要请他们吃饭的,但我实在没有钱请他们。请容许我在这里表示一下我的歉意吧。

天气逐渐转凉以后,在一些同学的要求之下,学校开放了一个教室当作学生的舞厅。我班里也有人去跳,男的几乎没有,——只是我所知道的没有,真的有没有我真不知道。女的只有某某一个人。在当时的我看来,参加所谓跳华尔兹舞的,没有一个是正经的人,都是些滑头、鬼头鬼脑的人。学校里几个鼎鼎有名的同学也参加了跳舞,使许多同学感到诧异。

因此,关于跳舞的议论就成为课余饭后话题。

“你知道他们跳舞是想什么吗?还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生理需要,像那几个男的,全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只是那些女人太不争气,无话可说。”

“某某这个人真是没说的。飘飘然的,也不是好东西,今天晚上靠在教室门口好像是掉了魂似的,不知被谁勾去了魂。”

“跳舞的这些人全不是什么好人!”

“决不是不能跳舞,在我们这个学校里就是不行,要是在杭大,浙大那还差不多。搞这些东西,捅破纸说话,还不是性发作吗?真是见他妈的鬼!”

“随他们的便吧,我们自有主张就行,人家要干什么我们也没有权利去干涉。”

吃晚饭时,叶勇挺看见我买出菜来,好像是十分饥饿的小孩,急忙上来用汤匙在我的盘子里挑了一匙往口里送,嘴里骂着我“陆狗毛”。

我心里一阵恶厌,我不喜欢与别人吃同一个碗的菜,特别不习惯这个碗搞一下,那个碗撮一下,而他这种行动我早已感到厌恶。

可他却笑嘻嘻的若无其事。他买了菜后,又坐到了我的身边。他的菜和我菜并排放一起,他这个碗挑挑,那个碗拨拨,把每个碗都梳理了一遍。

我说:“你不要这样子行不行?夹就夹了,不要把整个盘子都翻过来好不好?”

他仍然我行我素。还说“我们都睡一起的人,吃点菜算的了什么。”

我说:“你这个吃相,我不喜欢。”

他还冲你笑笑。我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他吃完了饭,还把他盘子里的菜汤全倒到我的盆里,那时,我还没吃完饭呢!当时我真想面对他把汤全倒到地上去,可我没有这样做,我忍了下来。我只好把我的菜倒到菜缸里去,自己重买一盘菜过。

我正心情闷闷不乐,毫无味道地嚼着饭粒。

他从食堂量米的窗口量出米来,走过我身旁的时候,他抓起一小把米就朝着我和吕为苗撒过来。他这个人很不爱惜粮食,我曾多次与他讲过,他总是讲“又不是你种的,反正是学校里发的,你我全一样,你吃了,我丢了,你管不着。我劝说虽然无效,但对于他这种行为我尤为痛恨。

这时,我心中的怒火顿时又蹭地被他的行为点燃了起来。我端起菜盘就朝他倒去,当时我真想连个碗都摔过去,他侧身一避,菜没有倒到他的身上。我感到吃饭毫无味道,饭也就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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