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列车上 7月25日整天都在Z164列上度过。主要任务是聊天,打扑克和观窗外风景。 一觉醒来已凌晨4点半,火车已在郑州,然后一路西行,到中午时分到达西安,接着过咸阳,宝鸡,进入甘肃天水市。 在西安时,列车停留10分钟,陈卫东同学急急然下车,探头探脑,东张西望好像在寻觅什么,忽然眼睛一亮,见前头也有个女人在探头探脑,东张西望。 忽然,那女的喊道:“陈卫东?! ” 陈:“啊,是你,阿娟,怎么在西安碰到你?” 女:“几年前的事怎样解决?光买书包是不够的!” 陈同学一阵尴尬,脸红耳根,不知所措。但马上镇定了下来,说道:“别声张,别声张,我老婆在此!” 我在想,陈同学的种子撒得也太广一些了吧?随处能遇到这种事情! 在车上无聊,就打扑克,我从不打扑克,有时也凑到旁边观看,有时也瞎指挥两下,居然放屁吹着火,瞎猫碰上死老鼠,赢了一副。有时为出牌的事发生争吵,东阳侬喉咙钵头哼,旁人纷纷引颈探望,以为在吵架,可他们却自得其乐,照旧忽儿发神经一样地大笑了阵,忽儿站起来甩扑克,不知所以,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相视,然后又无可奈何。 绿皮火车电插头较少,一节车厢仅两个,手机充电成问题。幸好我带去一个接线板,插上去可多人充电,妻子夸我真聪明,连这种细节小事都能想得到。我说:“这是陈卫东的功劳。”出发前,陈同学特意打电话我,说:“要带上接线板充电。”走南闯北的人,经验丰富。 蒋国平插上接线板没几分钟,就被列车员发觉,他马上走过来说:“不能用接线板的。”蒋国平说:“这里没插头,手机没电了。”列车员说:“可用充电宝充。”蒋国平说:“那列车上该预备充电宝。”列车员说:“想得美,自己带。” 下午,我在睡梦中又被蒋国平叫醒,他叫我把接线板拿来充电。我说:“别让没收哦,列车员已警告过你了!”他说:“不能明目张胆充电了,我把电线藏到桌板底下充。” 蒋国平刚插上接线板,列车员已站在他身边了,说:“你这人怎么这样的?已经两次了哦!”蒋国平吓得战战惊惊,忙把接线板收起来,等列车员走过后嘟嘟囔囔地说:“真见鬼,好像我被监视了似的。”我说:“人家一看你就不是好人,早排上号了。光光的头,你蒋光头非那蒋光头,小心为上哦。” 进入陕西和甘肃境地之后,给人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地广人稀,一眼望去人家稀少,住房一二层居多,他们以前住的是窑洞,现改为平房楼房居住,已大为进步。 这里地广人稀,我说:“每户应该有几亩地吧?” 陈卫东对我笑笑,说我孤陋寡闻。他说:“他们每户都是上百亩几百亩的。早先的时候土地是'讴天地’的,什么叫'讴天地?’就是你站在高处大喊,只要能听到喊声的天和地都是你家的。” 到底是管过土地的人,对土地的概念深刻,看来他土管局没有白呆。 这里的时差与我们东阳本地已相差2小时了,六点钟的时候,还日头高挂。8点钟天空还相当明亮,可以看书读字。 6点钟的时候,列车员过来说:“因为下雨,车速减缓,到西宁时间将晚点2小时。” 本来就很难熬的时间,又要晚点2小时。车内人很有些牢骚,但为安全计,牢骚归牢骚,大家还是表示理解。 自昨天晚上起,这里的天气晴晴雨雨飘忽不定。雨大时,雨滴砸在车窗上扑扑作响;一会儿又晴空万里,碧空如洗。从车窗里望到的渭水黄流滚滚,泥沙俱下,像薄羹流动,一碗水半碗泥确信为真。 四周的山岙层层叠叠,像人工修理过的痕迹,但大多数为雨水冲刷所致,高高低低。这里的山大都是由黄泥砂结石,雨水一淋,黄泥被冲下,留下一些坚固的砂石,奇形怪状,颇为奇观。 晚上9点钟到达兰州,列车在此停靠10分钟,许多旅客都下车去透透空气,我留在车为大家看东西。 11点50分,到达西宁车站换乘列车。一下车,顿感清风送爽,虽是大暑天气,这里却温度宜人,像是中秋以后的季节。大家一阵忙碌之后,又被安顿在另一列火车上,车厢号铺号与原来完全相同,这时已经0时6分了。 我们换乘的车是Z165,车上的列车员比起Z164来,声音要高亢得多了,讲起话来震耳欲聋。他们手里提着一个小喇叭,在列车上走动,小喇叭不断重复地叫喊:“上车的人请扫二维码,到拉萨没有安全码出了车站。”分贝之高,让人受不了。我对走过的列车员说:“你的小喇叭声音能不能调得低一点?”他怒目视我,停顿了一下,径自走开了,小喇叭依旧那么刺耳。 大家都在问:“为什么要换乘?” 列车员说:“从西宁开始,就真正进入高原了,空气会变得稀薄起来,因此列车上开放氧气的,你们是吸氧进拉萨的。”我这才明白换车的原委。 坐车虽然比不上干活累,但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蜷曲,狭小的空间限制了人的自由范围,是体力和精神的双重压迫。 我躺下后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6点多了,窗帘是遮着的,里面还是漆黑一片,外面透进来的一丝光亮顿感明晰,像放电影一样,随着列车的快速前进,在迅捷更迭,刷,刷,刷…… 6点半左右,列车停在格尔木车站,时间有20多分钟。经过修整,将进入真正的高原地区。列车员说:“过格尔木之后,一些人可能会出现气喘,胸闷,嘴唇发紫等缺氧症状,大家要做到少说话,少运动,多休息,多喝水。” 但我们这班人马都很自信,对此不屑一顾,认为海拔3650米是小菜一碟,因为我们去年在川西时已经过了海拔5000多米的考验! 6点40分,列车驶离格尔木,沿途是光秃秃的群山,寸草不生,赭色山完全裸露,像褪了毛发的动物横亘在大地之上。每一眼都是一幅美丽的铜版画!我禁不住喊道:“大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接下来还有安多,那曲,然后就到终点站拉萨了。这一段也是最为奇险的路,我们非常期待。 此为西藏之旅第2篇。 (2020年7月25日 Z165列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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