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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会客厅 | 儒学不是公民教育,应该精英先成为君子

 冬可燃冰 2021-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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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国学热”也许是一场阴谋。是否是阴谋,就看在主导谁先读《论语》。“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老板要讲情怀,屌丝应该先谈钱。如果让小姐读论语,结果就是和嫖客谈恋爱,悲剧就诞生了。总之,当代中国的精英要做君子,不要继续做装睡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读《论语》要从精英阶层开始。

著名学者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颜世安教授在永慕庐做了关于《论语》的精彩演讲,很多观点颠覆了我们以往的肤浅印象。让我们跟着颜老师通过这本书走进儒学的传统,探寻我们的文化基因。纵然小人常见,君子难得。做君子也应该是每个人心中得向往和追求。

本文通过讲座录音整理而成,未经颜老师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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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学就是精英教育

《论语》要从精英阶层开始

文/Miss 半城

图片颜世安教授在永慕庐讲演

中国的传统文化断了

文王既没,天之将丧斯文。

多数学者认为,在一百多年前,中国的儒学传统差不多就中断了。

到底什么叫中断?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在民国早期,一个年轻人要上前线打仗。但凡读过几年书,他会把这些古人的道理讲给家人朋友,告诉他们自己取舍的理由。在今天,这样的事情绝无仅有了。当遇到一件事情,在讨论它对或不对时,我们不会去想它与古代的传统和道理之间的联系。

我们都说自己有几千年的文化传统。其实,传统一旦中断就必须要重新去建立,这个过程很漫长。文化建设,我们要向美国学习。美国是一个没有“历史”的国度,但美国并不是没有文化的暴发户,它的立国基础与文明根基,和欧洲几千年的文化传统是血脉相连的。在美国的大学里会开设一门阅读欧洲中世纪经典的通识课,课堂上大家边读边讨论,并和现实连起来,连起了社会最基本的教养。这样的事情在国内大学几乎没有。

现在的“国学热”的意义很难说清楚。如果传统文化能有一个正面意义的复兴,根源应该在广泛的阅读运动。

君子本位:优秀的人做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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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听众们

《论语》是孔子留下来的唯一一本书。儒学传统中的基本内涵在于一个健全的理想社会要以君子为本,也就是君子本位。

孔子生在春秋末期,这是一个中国古代贵族社会快要灭亡的时代。当时的社会问题很多,孔子认为最大问题就是精英不像样。那时候精英是指君子,也就是老贵族。《论语》对当时人的态度是不屑一顾的。《论语》里有一个贯穿的点,就是如何做一个君子。孔子有一个想法,他想从政治入手救这个世道。好的政治不在制度,而在优秀的人,这就叫君子本位。

孔子君子本位包含了很多层含义。

1、首先要有君子,制度设计才有依托。孔子培养学生,读书明理,是为了将来他们能承担一方的责任。孔子认为假如社会有一批这样的人,在各个地方,把政治搞上道,哪怕地方很小,也能为天下的扭转,打下政治基础。这是儒学长久的一个信心。

2、君子本位从政治上理解就是君子承担责任。这是一个文化理想。是关于人类社会的理想。孔子认为最高的是品质上的东西。要有优秀的人来领导这个社会,才能指向这个目标。

3,从底层的小地方做起,这是君子本位的又一层意思。君子本位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用在治理国家方面,希望弟子学习做人,最后是要从政治入手解决问题。从政治入手,指的是从小地方。

如何成为一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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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世安教授谈及“君子”

在《论语》中有一条伏线,孔子的弟子中有一部分人最后受不了学习而离去了。今日,我们求学尚有一个可期的毕业,但孔子那里求学是永远没有尽头的。

孔子的弟子们心底很着急的。“樊迟请学稼”就是一个著名的例子,樊迟问孔子怎么种庄稼。樊迟的心思孔子一下子就看透了,学种庄稼是曲折表达不满,觉得学个君子太难。而今人们对这句话常有误解,认为这是孔子瞧不起劳动人民。

曾子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这是孔子终身学习的正面表达。能不能成为一个“喻于义”,“上达”,“坦荡荡”,是需要一辈子去学习的。

《论语》开篇第一章:“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读的我们要去体会孔子最初和学生谈的时候的情状: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我们古代精神文明的种子就是在那时候种下来的。人不知而不愠的意思就是一个人很有学问、能力,但别人不了解你的能力,你却一点都不着急。一个内心有支柱的人才能不着急。

如何做一个君子,孔子从不给定义,都是针对一些具体的问题,说一些具体的做法。

论语与当代生活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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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学书院创始人周晓虹老师

《论语》讲了很多如何做君子的道理。我们应当首先理解道理,理解君子应该是什么样的,然后再做评判。

“君子”是汉语中唯一可以描述这种人的词,但现在的“君子”只是用来形容老实人,缺失了在文化上的向往。儒学曾经作为共识,实际上是这种向往曾经作为共识。大家觉得这个社会的领袖是有接近这种品味的人来担当的。

儒学不是公民教育。儒学对君子的要求是对少数愿意的人的,不是对所有人。孔子认为血缘不重要,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改变。这其中还有一层道理就是对多数人应该宽容,不做要求。小人在论语中的意思不是贬义的,是指普通人。

孔子把人分四种:最上是生而知之,第二种学而致知。第三是困而后学,最下是困而不学,小人是人群中的多数,困也不学,因此在下。这是人性里面一个长期存在的弱点。

两千年过去了,社会生活变化很大,进步飞快,但有些人性没变。人性有英雄性的东西,孔子鼓励人性中的英雄性。但如果一个人的英雄性没有被鼓励出来,孔子也不批评。

儒学的复兴要靠年轻人的选择。读书明理,改变自己,战胜自己的弱点,一点一点的让自己坚强起来。一旦在年轻人中有超过地位、收入的评价标准来相互评价,文化的种子就开始了。先不说做事,先做交友。问题的解决可能不是来自书斋,而是一群年轻人实践出一种生活方式。做君子应该是每个人心中的向往和追求。

当下中国精英,应该先读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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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慕庐座无虚席

儒家是真正的精英之学,君子之学。儒学和所有宗教不同的就是不传教。孔子真诚地希望有少数人能承担责任,而不是做给别人看。

当今,90后形成了一个新的都市白领精英集团。外表光鲜,高收入,却没有精神归属感,这群人现在急需建设属于自己的文化。在养成精英文化时,君子之学可以作为养料。像传统讲的那样高的品格,是很难去实现的,求之太高,会适得其反。

现在的中国要复兴,很重要的是,能不能在一二十年或是更长的时间,在文化上出来一个比较有力的,能接通文化血脉的精英群体,而不仅仅是有钱,开名车,在俱乐部里攀比物质上达到的程度。我们开始在文化上有相互的批评,在精神上有要求,有砥砺,有担当。当这样的精英群体出现时,才是中国将来能成为一个大国最重要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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