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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的况味

 魏春田 2021-04-16
又想起了数日前丁香的喧闹。花开如一团紫雾,又如一片紫色的云,缭绕在树林中,微风抚过,飘逸的紫气,仿佛就是二千多年前那片东来的紫气,从容不迫,潇洒淡定,从古延续到今天,滋养着一个民族的灵魂。
我是喜爱丁香花的,花不大,有五瓣的,六瓣的,但通常只是四瓣。每瓣的底部相互连在一起,围成喇叭的样子,中间是细细淡黄的花蕊。
花与花牵着手,花与蕾傍着肩,一枝花,二枝花,三枝花,花开满树,花树如海,便是丁香花的时节,便成了丁香花的世界。
丁香花香与槐花、海桐的香不完全一样。槐花的香过于甜腻,如洋槐蜜的味道;海桐的香过于淡然,总是在若有若无之间;丁香的花香别树一帜,甜中带有苦,苦中和着甜,当你刚接触到苦,甜便会取而代之,这味道也名该就是人生况味了。
在盛花期,离开很远,丁香特有的花香便扑鼻而来,透过嗅觉浸入骨髓,形成的记忆会长久地保留在灵魂的某个地方,时不时的会流淌出来,聒碎一池的月色,从傍晚到黎明。
暮春了,丁香花已零落地不见了影子。丁香树上挂着的是逐渐长大,由嫩绿变青的叶子,从枝头到树尾,层层迭迭,错落无序,却在无序中透着一份淡雅与素朴,仿佛初春时的繁盛是很久以前的事,与今天没有多大的关系。
阳光洒在树上,将树的婆娑投射在地面上,斑驳的影子在风的戏弄下,不时变幻着样子,或大或小,或左或右,像游戏地孩子,不时地露出纯真而清涩的笑容。又仿佛是下山的小和尚看见美女时淡定中摇曳的心魄。
这就是了丁香花,孕育过繁花而后归于平淡,抱于朴而守于真,这份透澈古今的见识,是格局,更是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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