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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慊慊只为汝”的南朝杂曲

 文山书院 2021-04-18

南朝的主要文学成就在于它的赋。赋到南朝,是真正诗化的文体。《雪赋》、《月赋》、《枯树赋》、《春赋》、《荡妇秋思赋》、《哀江南赋》、《恨赋》、《别赋》……南朝赋不仅咏物,而且赋情。相比于汉赋的佶屈聱牙,磅礴宏大,南朝赋流丽亲昵,哀婉深切,更容易打动人心。甚至骈文,这种太过格式,不被称赞的文体,在南朝亦分得赋的一脉芬香,有“水皆缥碧,千丈见底”这样美丽的句子。

赋之下才是诗,而南朝的好诗全在它的民歌。说民歌,合适又不合适。这些曲子最开始是民间传唱,但传唱到后来,名声大了,创作者就不仅限于民间了,比如梁武帝亦曾作《子夜四时歌》。严谨一些,将这些诗歌拢称为南朝杂曲,或南朝乐府。《古今乐录》里有记载,说“吴声十曲:一曰《子夜》,二曰《上柱》、三曰《凤将雏》、四曰《上声》、五曰《欢闻》,六曰《欢闻变》,七曰《前溪》,八曰《阿子》,九曰《丁督护》,十曰《团扇郎》,并梁所用曲……又有《七日夜》、《女歌》、《长史变》、《黄鹄》、《碧玉》、《桃叶》、《长乐佳》、《欢好》、《懊恼》、《读曲》,亦皆吴声歌曲。”这些诗歌大都是四句五言,写的题材也一样,男女情私,所以不可避免的有侧艳之色。这也影响了南朝宫体诗的产生。[1]但同样是艳诗,宫体诗不能与民歌相比,因其一无情一有情。

梦笑开娇靥,眠鬓压落花。

簟纹生玉腕,香汗浸红纱。

                   ——萧纲《咏内人昼眠》节选

反覆华簟上,屏帐了不施。

郎君未可前,待我整容仪。

                         ——《子夜夏歌》节选

此二诗一为宫体,一为民歌,描写的的场景相似,但情味绝不相同。前者只冰冷地将女子作器化描写,后者则重在写女子见心上人的心情,仪容不整,不忍相见,可知相重之心。

  南乐里,《子夜》是流传最广的歌曲,由此产生出《子夜变歌》、《子夜四时歌》、《大子夜歌》等。关于“子夜”之名的由来,有两说,一说为“有女名子夜,造此声,声过哀苦。”二说为“鬼歌子夜”。所以,《子夜》的调子是艳而哀的。

落日出前门,瞻瞩见子度。

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

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

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

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

前丝断缠绵,意欲结交情。

春蚕易感化,丝子已复生。

今夕已欢别,合会在何时?

明灯照空局,悠然未有期。

自从别郎来,何日不咨嗟。

黄檗郁成林,当奈苦心多。

……

郎为傍人取,负侬非一事。

摛门不安横,无复相关意。

……

常虑有贰意,欢今果不齐。

枯鱼就浊水,长与清流乖。

……

感欢初殷勤,叹子后辽落。

打金侧玳瑁,外艳里怀薄。

……

欢从何处来?端然有忧色。

三唤不一应,有何比松柏?

……

人各既畴匹,我志独乖违。

风吹冬帘起,许时寒薄飞。

我念欢的的,子行由豫情。

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

侬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

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

……

初时非不密,其后日不如。

回头批栉脱,转觉薄志疏。

                            ——《子夜歌》节选

《子夜歌》一共有四十二首(每四句一首),按照先后顺序,选了十五首,可以看出是写一段爱情的萌芽与消减。开头两首诗男女互唱,女子严妆出门,男子夸她美而芳;女子自谦,说最让她感激的是老天让她遇到了心上人。后来的诗歌都是从女子的角度写的,先是相悦时的婉转相怜,但很快出现了变故,先是离别,不知相会何期,女子的心情像黄檗一样苦涩。后来,男子负心,女子感叹他对她的感情像薄金打的玳瑁,看着漂亮,实际上轻薄,没有份量。即便如此,女子也无法决绝地放手,只是哀伤地感慨,最开始并非不亲厚,可情分却一日不如一日了。由于情感最终归于无奈悲苦,所以绮艳的描绘并不会让人觉得轻浮,反而达到哀感顽艳的效果。《懊侬》(《懊恼》)、《读曲》与《子夜》相似,不仅在情感上相似,语言上也相似,还会有几乎一模一样的句子,如《子夜》有“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读曲》有“雾露隐芙蓉,见莲讵分明。”《读曲》有“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子夜秋歌》有“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这些句子可能在当时流行甚广,所以成为一种固定用语。再举个例子,《懊侬》有“懊恼奈何许,夜闻家中论,不得侬与汝。”《华山畿》有“未敢便相许,夜闻侬家论,不持侬与汝。”名异而情同。

在写作手法上,各种南朝杂曲也十分相似,首先是对心上人的称呼,“欢今果不齐”(子夜)“欢来不徐徐”(欢闻变)“我与欢相怜”(懊侬)“我色与欢敌”(读曲)“闻欢下扬州”(莫愁乐)“言是欢气息”(孟珠)……南朝女子将心上人称作“欢”,仅是这个称呼即可看出其殷殷之情。其次是在谐音与借代上,南朝的诗歌极爱用谐音,用“莲”谐“怜”,“乘夜采芙蓉,夜夜得莲子。”;用“梧”谐“吾”,“迢迢空中落,遂为梧子道。”;用“丝”谐“思”,“春蚕易感化,丝子已复生。”;用“油”谐“由”,“双灯俱尽时,奈何两无由。”……在借代上也用得很巧妙,非常能突出借体与本体的相似。用黄檗之苦来代指心苦,“黄檗万里路,道苦真无极。”用豆荚的缠绕来代指情人的行为,“欢行豆挟心,见荻多缠绕。”用松柏的长青不改色来代指贞心,“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比喻也用得巧妙,居然能想到用香与香炉来喻人,“欢作沉水香,侬作博山炉。”亲昵到极致。后来,李白将这首小诗的意思,隐秘地表达在自己的《杨叛儿》中——“君歌杨叛儿,妾劝新丰酒。何许最关人,乌啼白门柳。乌啼隐杨花,君醉留妾家。博山炉中沉香火,双烟一气凌紫霞。”

还有就是前文提到的,南朝诗歌多为四句五言,最明显的是《子夜歌》,以及由此而来的变歌、四时歌等。唐时,无论是绝句还是律诗,五言的出现都比七言早,很明显是受了南朝的影响。《懊恼》、《读曲》也以五言为主体,但也有长短句,且这些长短句还写得非常好。比如《懊恼》里只有一首诗非五言,“山头草,欢少。四面风,趋使侬颠倒。”以音律来说,这首诗念起来去比《懊恼》里其他诗要铿然有力。这对后世小令,如《荷叶杯》、《点绛唇》的形成多少有点影响。以作品质量来说,只短短十三个字,意思却表达得很到位。人似草,欢乐少,四面风来,让人颠倒。《读曲》里的长短句较多,有三句最好,“思欢久,不爱独枝莲,只惜同心藕。”“欲知相忆时,但看裙带缓几许。”“奈何许,石阙生口中,衔碑不得语。”好得都不需要加以解释。也有四言,如《白石郎曲》,“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青溪小姑曲》,“开门白水,侧近桥梁。小姑所居,独处无郎。”与《诗经》的四言相比,南朝的四言少了端庄,多了明丽。而长短句最多的要数《华山畿》,这也是个人最喜欢的南朝诗歌。偏爱颇甚,多占用点篇幅。

首先解释一下题目,《华山畿》写的是一个发生在华山附近的故事,和由此产生的诗歌。这个华山不是陕西的华山,而在江苏。《古今乐录》解释了它的故事背景:“《华山畿》者,少帝时,南徐一士子,从华山畿往云阳,见客舍女子,悦之无因,遂感心疾而死。及葬,车载从华山度,比至女门,牛不肯前。女出而歌曰:'华山畿,君既为侬死,独活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棺应声开,女遂入棺,乃合葬焉,号'神女冢’。自此有《华山畿》之曲。”是一个男女相殉的故事。那个痴情的男子死后,棺材经过所倾心的女子家门口,女子唱道“君既为侬死,独活[2]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南朝居然也有这么强烈的情感表达,弥足珍贵。这也是格外偏爱《华山畿》的原因,不像《子夜歌》等那样软。

闻欢大养蚕,定得几许丝。

所得何足言,奈何黑瘦为?

啼著曙,泪落枕将浮,身沈被流去。

奈何许,所欢不在间,娇笑向谁绪。

啼相忆,泪如漏刻水,昼夜流不息。

一坐复一起,黄昏人定后,许时不来已。

不能久长离,中夜忆欢时,抱被空中啼。

相送劳劳渚,长江不应满,是侬泪成许。

奈何许,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

夜相思,风吹窗帘动,言是所欢来。

长鸣鸡,谁知侬念汝,独向空中啼。

   ——《华山畿》二十五首选十

感染力不在于语言的长短,“奈何许,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短短十三个字,将爱情的无解与身不由己表现得淋漓尽致。天下那么多人,就钟情这一个,不管对错,都没办法更改。“奈何许”和“君既为侬死”两首,都堪和《上邪》并论。

同为南朝之作,《华山畿》必不可免的与其他南朝民歌有相似之处,比如《读曲歌》有“思欢不得来,抱被空中语。”《华山畿》有“中夜忆欢时,抱被空中啼。”但《华山畿》还是有不同于别的南曲的特殊魅力,比如它对眼泪的描写。《华山畿》中好几首都和眼泪有关,因为分别与相思,女子留了许多眼泪,多到泪水能把枕头飘起来,自己随着泪水一起流去;多到像漏刻里的水,昼夜不息;多到流满了一条长江。手法自然是夸张的,但情感却十分能动人。而“一坐复一起,黄昏人定后,许时不来已。”写法很平实,但一样感人。从黄昏到深夜,坐卧不安,因为早过了约定时间,对方却没有来。不用描绘在漫长的等待中如何心焦,“一坐复一起”的动作中已能深刻体现。“夜相思,风吹窗帘动,言是所欢来。”亦同此例。这种朴实无华的表达效果甚至比“泪落枕将浮,身沈被流去。”的夸张更震撼。

总之,相对于其他的南朝杂曲,《华山畿》的语言不艳丽,不软媚,有力度,有感染力,在靡靡的南音里,是光而不耀的存在。

南朝也有许多才华昭昭的文士,名气大些如谢眺、鲍照,名气弱些如何逊、阴铿,也写像“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这样的好诗。不过,如开篇所说,南朝的文人创作之精华在于赋,其他余慧不再展开。倒是有一位南朝君主的乐府诗不能在此篇错过,即梁武帝箫衍。梁武帝既是南梁的开国君主,也将南梁政权送向末路。这位好佛的皇帝给后世留下许多典故,也留下不少漂亮的乐府诗。最著名的是《河中之水歌》和《东飞伯劳歌》。

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

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

十五嫁于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

卢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

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

珊瑚挂镜烂生光,平头奴子擎履箱。

人生富贵何所望,恨不嫁与东家王。

——《河中之水歌》

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

谁家女儿对门居,开颜发艳照里闾。

南窗北牖挂明光,罗帷绮箔脂粉香。

女儿年几十五六,窈窕无双颜如玉。

三春已暮花从风,空留可怜与谁同。

——《东飞伯劳歌》

莫愁是南朝杂曲里常见的名字,用来代指美女。《河中之水歌》采取了和《孔雀东南飞》一样的描写手法,“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于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卢家很富贵,莫愁的生活很丰裕,“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珊瑚挂镜烂生光,平头奴子擎履箱。”看起来是春风得意的生活。但莫愁并不那么快乐,因为“恨不嫁与东家王”。物质尽管优渥,却也抵不上没有嫁给心上人的遗憾。前面铺陈了那么多,最后两句收尾,举重若轻地传达出一个看似美满的少妇的无奈。《河中之水歌》前六句一韵,后八句一韵,节奏明快,朗朗上口,文辞既朴素又华艳,是南朝乐府里的珍品。特别是它的结尾,从浅层看,这是一个已取得世俗评价中成功生活的女子的隐痛,每每想起,怅恨不已。往深层看,人生亦是如此,十分努力地将它弄得花团锦簇,然而还是有遗憾,无法填补,只能叹息。《东飞伯劳歌》的字辞比《河中之水歌》的要工丽,但整体水平逊于后者。前两句以劳燕分飞和牵牛织女不能时常相见起兴,接下来的几句是从一个男子的立场下笔:对门的那个女孩长得真漂亮,年纪也正青春。最后两句是感慨,为这个青春美丽的女子发出的感慨,春天过去了,花就被风吹落了,红颜比花儿还易凋落,这个女孩子现在固然是青春美丽的,可是她的青春美丽又能留给谁来欣赏呢?这种红颜不得其赏的情感是诗文里常见的哀咏,《古诗十九首》有“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阿房宫赋》有“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见者,三十六年。”人类能传承文化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基本情感的相同,几百年、几千年的时间过去了,还是这样的感受、感叹,所以不会觉得隔膜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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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朝杂曲里还有一首绕不过的名篇——《西洲曲》,这篇抒情长诗也是我最早接触的南朝诗歌。关于这首诗,有诸多争议之处,首先,它的作者难定,有箫衍说,有江淹说,有无名氏说,不知谁家为确。不过对于普通读者来说,谁写的《西洲曲》毋须纠结,知道它创作的大体时间就可以了。关于这首诗的内容,以及“西洲”的所处,也是疑案,有全篇皆为女子的口吻写相思的解释,也有男女互写相思的解释,还有新说,即全篇都是男子的口吻来思念女子。关于“西洲”,有“西洲”是虚指说,也有“西洲”是实指的解释。甚至,诗的季节也难定,是四季相思,还是秋季相思?都无定论。先将原诗列于下: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西洲曲》

很明显,全诗四句一韵。并且,不管是有意无意,诗的最后四句,已经具有五绝的平仄。以场景来说,个人认为,诗中描绘了四个场景,前四句为第一个场景,“西洲在何处?……风吹乌臼树。”为第二个场景,“树下即门前……莲子青如水。”为第三个场景,“置莲怀袖中……海水摇空绿。”为第四个场景。最后四句是情感寄托。这四个场景里,从第二到第四个场景是连贯的,第一个场景用得是时空交错的写法。全诗一开篇是一个女子的回忆与自述,她忆起梅花开时,她曾去西洲折梅,寄给她在江北的心上人。然后转回现实自述,她穿着杏子红的单衫,一头青丝黑鸦鸦的。季节定位是初秋,这样,她的衣着就很合理了。第二个场景,她自问自答,“西洲”在哪儿?回答:“两桨桥头渡”,显然,“西洲”是虚指,在女子所居的附近,那里长着乌桕树,飞着孤单的伯劳鸟。单栖的伯劳暗喻着独居的女子。第三个场景,先交待了女子的居所,就在西洲的乌桕树下。然后描绘了一幅初秋采莲图,描绘的语言简洁而美,“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又用了南朝诗歌的常用手法——谐音,以“莲”谐“怜”。第四个场景描写的是采莲以后,把莲子藏到了袖中,因为袖子是红色的,映得莲子也是红色的,这儿又用谐音,“莲心”谐“怜心”,“莲心彻底红”即相怜、相慕之心十分诚挚。然后藏着莲子登楼远望,想望见心上人的归来,但事与愿违,她只能倚栏垂手,看着流不尽的绿水滔滔。最后四句是感叹也是祈望,虽然隔山隔水,但情绪相连,希望借着南风,把你的消息,你的模样吹到西洲,吹到我的梦里。说得巧妙、恳切、感人。这样看来,全诗都是女子的口吻。

不过,见仁见智,这种看法仅是个人之见。总之,《西洲曲》颇有南朝水汽氤氲的宛转哀婉之美,能体会到这一点,也就够了。

南朝香软柔媚的诗风影响很深远,从隋到唐初,都挣不脱这绵密的金缕珠网,后来四杰身体力行,陈子昂振臂高呼,继之张九龄、王之涣、王昌龄和随后而来的王摩诘与李太白,冠盖京华之盛终于取代六朝金粉之香。南朝诗歌的这一脉芳魂,飘飘荡荡,在一百多年后的晚唐,于李商隐、韩冬郎的诗里得以托息,但最终融在了丽愁绮怨的花间词中。


[1]刘师培在《中国中古文学史》中指出,“宫体之名,虽始于梁,然侧艳之词,起源自晋,晋宋乐府,如《桃叶歌》《碧玉歌》均以淫艳哀音被于江左,迄于萧齐,流风益盛,其以此体施于五言诗者,亦始晋、宋之间,后有鲍照,前有惠休,特至于梁代,其体尤昌。”

[2]一种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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