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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如何行走的 老家的墙上挂着一只老挂钟。那是我小时候，家里建了新房子，搬进新居时，亲戚送的贺礼。挂钟稳当地挂在墙上，钟的表面装饰着两匹金色的骏马，金光闪耀，很好看。它是我童年的陪伴者，我对它有一种说不出的喜爱和崇拜。 挂钟在墙上按着它的节奏行走着。那时，我天真地认为挂钟里有一双神秘的大手控制着时间。每到一个时间点就“当当当”地响，声音清脆悦耳。每当钟响的时候，我都跟着数，为自己学会了这些数字，学会看时钟而感到高兴。小时候顽皮，为了让我规矩一点，父亲指着挂钟对我说：“早上，大钟响7次的时候要起床吃饭，吃完饭后，只能带妹妹在院子里玩，钟响11次的时候吃午饭，下午大钟响5次的时候要记得洗米煮饭……” 我曾经好奇地问过爷爷：“为什么挂钟会响？”当教师的爷爷用数学原理和物理原理对我说了一大通。我还是不明白，依然对时间的行走感到好奇。尤其是读完童话故事《灰姑娘》时，我更加惊异时钟的神奇之处。童话中的灰姑娘得到仙女的帮忙，变身美丽的公主去参加王子的舞会。但她必须在12点前离开，因为当12点的钟声敲响时，华丽的衣服，高贵的马车瞬间消失不见。我曾幻想：如果把时钟的时针卡住了，没有12点，那灰姑娘就可以和王子不停地跳舞了。 挂钟每时每刻不慌不忙地行走着，气定神凝，不为窗外燕子的呢喃和苦楝树的灿烂盛开而放慢脚步，也不会因为北风呼啸和落叶缤纷而较快脚步。它的脚步，是世界上最笃定的脚步。我喜欢听它脚步的声音，总是一个节奏，好像一首温馨的摇篮曲。时间藏在挂钟里，与我们一起迎接日出，送走夕阳，不离不弃。 在那个手表稀少，没有什么电子产品的年代，家里有一个挂钟，掌握时间的行走，是一件很有优越感的事情。邻居常问我：“柳子，几点了，到点煮饭了吗？”“柳姐，几点了，到时间上学了吗？”每当有人问我，我就像小旋风似的跑回家，看墙上的挂钟，然后快跑出来，告诉他们：“差两分钟就四点半了，煮饭还早了点。” 也正因为有了这挂钟，我们的生活变得有规律起来。到了指定的时间，我们得起床、上学，得被父母吆喝着去睡觉。有时候，我们赖在床上想再贪恋一下棉被的温暖，在月光下疯玩不想回屋睡觉，但都不得不听从挂钟的提醒。在挂钟的陪伴下，我小学毕业了。在镇上读书时，也习惯在床头放一只小闹钟，时刻提醒自己别迟到，别偷懒。 二十多年过去了，新房子变成了老房子，挂钟也变成了老挂钟。因为没有人上油和上发条，已经锈迹斑斑，尘土蒙面，停止走动了。心中甚为遗憾。 前几天，我第一次发现了时间的痕迹。在梳头时发现了一根白发，它在清晨的曙光中像一道银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原来时间一直悄悄地藏在我的头发里行走，只不过这次它露出了痕迹而已。我还看见，时间在母亲的脸上行走，它让母亲像花朵一样绽放，也在她的眼角绽放出花朵——鱼尾纹。时间也在奶奶的口腔里行走，她的牙齿一颗一颗地脱落，只喜欢吃豆腐和鸡蛋了。时间让院子里的苦楝树从一棵小树苗变成高大提拔的大树，让自行车的辐条沾上了铁锈，让一座老屋的腰越来越弯。时间也会变魔法，让一些人消失，让一些人出现，我的曾祖母、爷爷就是被时间无情地接走的。 我们在行走，时间在行走。时间是如何行走的，我们都有自己的感受。其实，我们和时间是一对伴侣，我们相依相偎走过每一天，只有懂得珍惜，懂得付出爱，才能获得生活的馈赠。 愿你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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