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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 | 中科院华南植物园:​转录组和代谢组揭示铁皮石斛的花发育分子机制

 转录组 2021-04-20


编译:YQ,编辑:夏甘草、江舜尧。

原创微文,欢迎转发转载。

导读
花器官发育的ABCDE模型在鉴定花器官方面有重要作用。A和E基因鉴别萼片,A+B+E基因鉴定花瓣,B+C+E基因鉴定雄蕊,D和E基因鉴定心皮,ABCDE基因均属于MADS-box转录因子的MIKCC组,而在兰花中一些MIKCC基因在进化过程中缺失。其中,B基因在花瓣和唇片中高表达,而A基因在萼片中高表达,然而,A基因在蝴蝶兰和石斛兰两种兰花中没有明显的器官特异性表达模式。
许多兰花通过嗅觉、视觉和触觉吸引不同传粉媒介,花的颜色和形态发挥重要作用。花的发育与次生代谢和碳水化合物贮藏有关,是一个复杂的生理过程。石斛花蕾发育过程中,果聚糖和淀粉含量下降,可溶性糖浓度在花完全开放时达到峰值,导致水势下降。甲基-D-赤藓醇磷酸盐(MEP)是异戊二烯前体生物合成的中间体,其衍生物在合成类胡萝卜素和挥发性化合物中发挥重要作用,研究表明MEP在花瓣中积累。此外,碳水化合物是花发育所必需的物质,不仅提供能量,而且是花的次生代谢产物(如颜色和香味分子)的前体。
石斛属是兰科植物第二大属,许多石斛植物因其药用价值而闻名,如火山斛、金斛和铁皮斛。铁皮石斛是一种珍贵中草药,广泛分布于热带和亚热带地区。本研究利用转录组和代谢组分析铁皮石斛的早期花蕾和盛开花,探讨其花发育的分子机制,有助于更好地了解铁皮石斛花发育过程中的基因调控和代谢过程。

论文ID

原名:Transcriptome sequencing and metabolite profiling analyses provide comprehensive insight into molecular mechanisms of flower development in Dendrobium officinale (Orchidaceae)

译名:转录组和代谢组揭示铁皮石斛的花发育分子机制

期刊:Plant Molecular Biology

IF:3.302

发表时间:2020.09

通讯作者:段俊

通讯作者单位:中科院华南植物园

DOI号:10.1007/s11103-020-01058-z

实验设计

① 植物材料。铁皮石斛种植于温室,采集5mm花蕾(S1)、10mm花蕾(S2)、盛开的花(S3),-80℃液氮冻存。
② 转录组测序。提取各发育阶段的花样品总RNA,Illumina HiSeq对cDNA文库进行高通量测序。TopHat进行序列拼接,HTSeq计算基因表达水平,倍数变化为2.0/0.5视为差异表达基因(DEG),使用COG、GO、KEGG、Pfam、eggNOG、Nr、KOG进行注释,根据表达模式进行STEM聚类分析。
③ 代谢组分析。紫外分光光度计测定叶绿素a/b含量、总花青素含量,UPLC-MS/MS分析类胡萝卜素含量(包括八氢番茄红素、α-胡萝卜素、β-胡萝卜素、γ-胡萝卜素、β-胡萝卜素醛、玉米黄质、叶黄素),HPLC分析甘露糖含量。每个发育阶段的样品冻干研磨,加入80%甲醇和0.1%甲酸提取,进行总代谢物HPLC-MS/MS。

结果


1、铁皮石斛花发育过程的差异表达基因和代谢物分析

铁皮石斛花与其他兰花有相似结构,包括雄蕊和雌蕊融合而成的柱状结构,三片花瓣状萼片,两片花瓣和一个唇瓣(图1a)。这些花器官在发育早期都在花蕾中(S1),柱短,唇瓣顶端有紫色斑点,其余部分为绿色。在花芽发育中期(S2),柱伸长明显,唇呈紫色。当花成熟开放时(S3),萼片和花瓣呈黄色,大部分区域出现红色素沉着。S1和S2的差异表达基因最少,1176个基因下调,1466个基因上调。S1对比S3差异表达基因最多,有3283个基因下调,3473个基因上调(图1b)。所有差异表达基因分为8个基因簇,基因簇1和4分别在S3时期上/下调,而在S1和S2无显著变化。基因簇2和3分别在S1-S3时期逐渐上/下调(图1c)。基因簇1包含最多基因(2413个),这些基因富集于脂质运输和代谢、运输和分解代谢、次生代谢物生物合成。这表明花发育过程有活跃的脂质代谢和次生代谢。
代谢组结果表明大多数代谢物与新陈代谢相关,只有少数代谢物与环境信号传递和遗传信息传递相关(图2a)。在三组两两比较中(S1 vs S2、S1 vs S3、S2 vs S3),分别有126、160和129个代谢物存在显著差异,其中数量最多的是类黄酮,其次是氨基酸及其衍生物。S1 vs S2有26个独特化合物,S1 vs S3中有27个,S2 vs S3中有24个(图2b)。所有差异代谢物分为5个簇,代谢簇1和5在S1中含量较高,而在S2中含量降低。代谢簇2在S3中大量积累,代谢簇3和4在S2中浓度最高(图2c)。代谢簇5中的大多数氨基酸及其衍生物在花的发育过程中逐渐下降。KEGG分析表明S1 vs S2的重要途径是异喹啉生物碱生物合成、二苯乙烯/二庚烷和姜辣素的生物合成,而S1 vs S3和S2 vs S3的重要途径是苯丙素的生物合成。

图1 铁皮石斛花发育过程的转录组测序分析。a:花的三个发育阶段:S1(花蕾表面淡绿色,约5mm)-S2(中等花蕾淡绿色表面,约10mm)-S3(成熟黄花);b:三个发育阶段差异表达基因数目;c:差异表达基因的聚类,以及GO富集。

图2 铁皮石斛花不同发育阶段的代谢组分析。a:代谢物的KEGG注释;b:三个发育阶段两两比较的差异代谢物数目;c:差异代谢物聚类分析。

2、差异表达MADS转录因子鉴定

特定转录因子对花器官发育具有明显的作用,如ABCDE模型的基因,均属于MADS家族转录因子。本研究铁皮石斛基因组共发现35个MADS转录因子基因:分为MIKC*(4个基因)和MIKCC(31个基因)(图3a)。有18个MADS基因在三个发育阶段表现不同的表达模式,其中所有的SQUA基因、2个AP3/PI基因、2个AG基因、3个SEP基因均为差异表达基因。3个SQUA基因在S1-S3中表达下调,而AP3/PI、AG和SEP基因除DoAGL1外均表达上调(图3b)。

图3 铁皮石斛MADS转录因子的系统发育及表达分析。a:MADS转录因子分类;b:MADS基因在花发育过程中的表达水平。

3、差异表达生长素应答因子鉴定

除了MADS转录因子以外,其他许多转录因子也影响花的发育,如生长素应答因子(ARF)。铁皮石斛基因组中共鉴定22个ARF基因,这些ARF基因可分为三组(图4a)。共12个DoARF基因为差异表达基因,其中10个基因在S1阶段高表达。基因组中发现2个ARF1同源物和4个ARF2同源物(图4b),且这些同源物均在S1-S3中表达下调,DoARF16除外。在花发育过程中,ARF6/ARF8分支基因均未出现差异表达,ARF7/ARF19分支基因DoARF4在S1-S3表达上调,ARF分支的DoARF20在S1中表达最高,在S2中表达最低,而DoARF15、-18和-21在S2中有高表达。

图4 铁皮石斛ARF基因的系统发育与表达分析。a:ARF基因分类;b:花发育过程ARF基因的表达水平。

4、叶绿素、类胡萝卜素、类黄酮代谢分析

铁皮石斛花发育过程中,颜色从绿色到黄色明显变化。叶绿素a/b含量逐渐下降(图5a-b)。4个叶绿素生物合成基因CHLH、CHLM、CHLE和DVR在S1和S2中高表达,但在S3中表达大幅下降(图5c)。叶绿素分解代谢基因NYC1和PAO呈上调表达模式,在S3中表达最高。因此,叶绿素a/b合成减少和降解增强可能是花发育过程颜色变化的原因。
在类胡萝卜素生物合成途径中,PSY基因在S3高表达,两个编码ζ-胡萝卜素去饱和酶(ZDS)和番茄红素异构酶(CRTISO)的基因表达模式与PSY相似(图6a)。β-胡萝卜素是由β-胡萝卜素异构酶(CIS)催化由9-cis-β-胡萝卜素异构化形成,两个CIS基因在S3中表达最高。类胡萝卜素包括茄红素、α-胡萝卜素、β-胡萝卜素、γ-胡萝卜素、玉米黄质、新叶黄素在S3中大量积累,然而叶黄素含量在花发育过程中没有显著变化(图6b)。
类黄酮合成基因在花蕾期(S1和S2)表达量最大,但在S3中表达量显著下降(图7a)。类黄酮合成途径基因CHS、F3H、CYP75B1、FLS、ANS、DFR的表达模式相似。根据黄酮类化合物的积累规律将其分为3个簇(图7b)。簇1的类黄酮在S1中富集,簇2在S3中富集,簇3在S2中富集。簇1中有7种类黄酮:芹菜甙元4-O-鼠李糖苷、芹菜素-7-O-葡萄糖甙、栀子素、C-戊糖基木犀草素、七甲氧基黄酮、甲基芹菜素C-戊糖苷。簇2中有两种黄酮醇(槲皮苷 3-D-半乳糖苷、槲皮苷-3-O-槐糖苷)和异黄酮(鹰嘴豆素 A 7-O-葡萄糖苷、黄豆苷元、黄豆黄苷)。槲皮素及槲皮素衍生物在S2中大量积累,而槲皮素3-D-半乳糖苷和槲皮素3-O-葡萄糖苷在S3中大量积累。4种类黄酮代谢前体(查尔酮、酪氨酸、苯丙氨酸、香豆酸)从S1-S3含量逐渐下降。
花青素是一种类黄酮,是决定花颜色的主要色素。铁皮石斛花的唇瓣和蕊柱中有紫色斑点,表明花中含有花青素。然而本研究中HPLC-MS没有检测到花青素。采用分光光度法表明开放的花中,唇部的总花青素含量>300 μg/g FW,柱部>100 μg/g FW(图8a)。分析类黄酮合成途径基因CHI、CHS、F3H、CYP75B1、FLS、ANS、DFR在不同花组织中的表达,结果表明大部分黄酮合成途径基因在S2中高表达,DoCHI基因在唇瓣高表达。ANS和DFR在柱上表达高于萼片和花瓣(图8b)。这表明花青素在花蕾唇处大量合成。

图5 铁皮石斛花发育过程中叶绿素含量及其代谢途径基因分析。

图6 铁皮石斛花发育过程中类胡萝卜素代谢途径基因及含量变化。

图7 类黄酮生物合成途径基因表达模式及含量变化。


图8 不同花组织中总花色苷含量和类黄酮生物合成途径基因的表达模式。

5、花发育过程中积累甘露糖

甘露聚糖是铁皮石斛主要的生物活性多糖。本研究分析了从铁皮石斛花中分离得到的花芽多糖的单糖组成。甘露糖是主要的单糖,S2中的甘露糖含量比S1高8倍(图9a)。分析甘露聚糖生物合成基因的转录水平,包括核苷酸生物合成基因、核苷酸糖转运基因、纤维素合成(CSLA)基因。在核苷酸糖生物合成通路基因中,UGD、FRK、PMM在S1和S2中高表达,而GMP和2个GAE基因在S3中高表达(图9c)。一个编码UDP-半乳糖/UDP-葡萄糖转运体(UTR)基因在S3中高表达。编码GDP-甘露糖转运蛋白的三个基因在三个发育阶段表达差异较大,其中两个基因在S1中表达最高,一个基因在S3中表达最高。铁皮石斛中含11个CSLA基因,DoCSLA2、-4、-9和-11在S2中表达量最高,DoCSLA5和-7在S1和S2中表达最高,其他基因表达量较低,如DoCSLA1和-10(图9d)。

图9 甘露聚糖含量及甘露多糖生物合成基因在花发育过程的表达模式。a:花发育三个阶段甘露糖含量的HPLC-UV色谱分析;b:S1-S3中甘露糖相对含量;c:甘露聚糖相关编码基因的表达模式;d:CSLA基因的表达模式。

6、IAA和ABA在花发育过程的作用

先前研究表明内源IAA和ABA影响花蕾发育。TAA1基因编码一种色氨酸转移酶,在IAA生物合成的第一步介导色氨酸向吲哚-3-丙酮酸(IPA)转化。RNA-seq结果显示TAA1在S1中的表达量最高,分别比S2和S3高2.6倍和5.6倍(图10a)。这说明IAA可能在S1中大量积累。确实,IAA在S1中含量最高,在S2和S3中含量逐渐降低(图10b)。9-cis-类胡萝卜素双加氧酶(NCED)编码基因在S2和S3中上调(图10c)。相一致地,ABA含量在花发育期间逐渐上升(图10d)。因此,IAA和ABA都在铁皮石斛花的发育中发挥作用。

图10 吲哚乙酸(IAA)和脱落酸(ABA)在铁皮石斛花发育三个阶段的生物合成。a:IAA生物合成途径基因的表达;b:花发育过程中IAA相对含量;c:ABA生物合成途径基因的表达;d:花发育期间ABA相对含量。

讨论



植物叶片含大量参与光合作用的叶绿素。铁皮石斛中S1时期叶绿素含量较高,S3含量较低。叶绿素b在高等植物中常转化为叶绿素a而降解,NYC1、PAO等基因是催化叶绿素降解的关键调控因子。叶绿素生物合成通路4个基因CHLH、CHLM、CHLE和DVR的表达在S1和S2中较高,而在S3中显著下降,可能是导致叶绿素含量相对较高的原因。一致地,类胡萝卜素含量高时,S3中的PSY基因表现高表达。这表明胡萝卜素积累是造成铁皮石斛花呈黄色的原因。然而,无颜色的类黄酮大部分在S1中积累,而黄酮醇仅在S2或S3中大量积累,且唇瓣花青素大量积累,表明唇瓣的花青素生物合成在发育中发挥重要作用。
激素分析显示从早期花芽到成熟花,生长素IAA含量降低,脱落酸ABA含量增加,说明这两种激素在调节花的发育中发挥协调作用。生长素缀合物是植物维持游离IAA水平的主要方式,与酰胺相连的IAA-氨基酸缀合物是植物生长素缀合物的主要形式,其中IAA-Asp和IAA-Glu广泛存在。本研究仅检测到IAA-Glu,且在花发育过程中呈下降趋势。先前研究表明ABA通过调控类黄酮途径基因参与类黄酮生物合成。本研究中类黄酮途径基因ANS、CYP75B1和CHS在S2中表达量最高,与S2中ABA含量较高可能相关。

评论


本研究利用转录组和代谢组分析,揭示了铁皮石斛花发育的分子机制。研究结果表明MADS和ARF转录因子参与花的发育过程,且类黄酮和多糖的生物合成影响花的发育过程,且内源生长素IAA和脱落酸ABA是花发育的重要调控因子。研究结论有助于阐明铁皮石斛花发育的重要调控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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