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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去上学【四】

 东营微文化_ 2021-04-21

跟我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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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我们是要上早操的。
全校学生以班级为单位列两队,围着四年级教室前的大空场子跑步。学校没有像样的操场,这个中间长着三棵高大挺拔的白杨树的空地就当我们的操场了。学校也没有专职的体育老师,教三年级和四年级的两位数学老师兼做我们的体育老师。三年级数学老师瘦瘦的稍微年轻些,不过他整天动作迟缓老气横秋,还穿一身灰白的中山装,与年纪老的教师也没有多大区别,说他年轻就是因为他的头发长长的乌黑发亮。他不仅教三年级数学、带操还兼着全校的美术课,学校的黑板报每次都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
四年级数学老师是我们学校年纪最大的。他高高的个子上一颗聪明绝顶的脑袋特别显眼,由于后脑勺很长很长,远远地看,整个脑袋像是横放在脖子上的,脸的一面倒是平整,就是皱纹太多。别看他长得粗犷了些,他在我们学校却是最有才华的:既教数学、带操,又教我们打算盘,还教我们写大仿。我们描摹的大仿交上后,他总是认真圈阅,用毛笔蘸着红墨水把其中较好的字圈起来,以示鼓励。到今天,我敢拿毛笔写字,虽然写不好,但我知道,这是他老人家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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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级我们开始上夜校。
吃过晚饭,同学们背着书包端着用空墨水瓶改制的煤油灯,从村子各条胡同里汇集到教室来。于是,原本寂静空旷的学校里又有了生气。昏黄的小油灯照亮了教室,倒显得校园更黑更静。同学们读课文写作业,熏得鼻孔乌黑,第二天早晨咳出的痰也是黑的。
上了五年级,我们晚上就用上了汽灯。这可是“高科技”,班上年龄大的男生负责换灯罩、点汽灯。灯罩是一种特制的纱网,燃烧过的灯罩非常脆弱,一般情况每天都得换新,如果运气好,一个灯罩也可能连用几天。如果运气不好,一天光点灯就得浪费几个。不过,点着的汽灯非常亮,挂在高高的屋梁上照得整个教室如同白昼。同学们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光明,都紧张而安静地学习,只听见汽灯工作时发出“嘶嘶”的声音。
村里只有这一台汽灯,村民家里都是用煤油灯。大多数煤油灯是人们用玻璃瓶子改制而成的,也有的家庭用的是罩子灯,因为加了像花瓶一样漂亮的玻璃罩子,起到了聚光的作用,就显得比自制的灯亮了许多。罩子灯的焾子比较粗,是可以用底部的螺旋钮往上旋的,不像自制的灯焾子细,得用粗点的针一点一点往上拨。有的家里两种灯都有,光自家人在屋里时,就点小土灯,有外人来串门时才点罩子灯——这样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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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级的语文老师个子高高的头发长长的,他喜欢边讲课边用手将头发向后拢去,时间长了,发型就成了大背头,露着光光的额头。他的板书与他的个子正好相反,他喜欢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扁扁的粉笔字。每当需要板书时,他高擎着长长的胳膊,向左倾斜着硕大的脑袋,微眯着眼睛,像在黑板上作画一样,那神情告诉我们:书写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五年级数学老师个子比语文老师矮一些,但长得很强壮,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他给我们讲解了很多复杂的综合应用题。有行程问题,有相遇问题,有追及问题,还有水池注水应用题,如:甲乙两个水管同时向一个水池注水,一小时能注满水池的7/8,如果甲管单独注水40分钟,再由乙管单独注水半小时,共注水池的1/2,甲乙两管单独注水各需多少时间才能注满水池?
数学老师有一本厚厚的数学资料,专门研究应用题的。他曾将那本书借给我,让我做做里边的题目开开眼界。虽然我没有做几道题,但那本厚厚的略有些破旧的,沉甸甸的书却一直在我的心里。

(摄影  王高山)

作者简介:贾延翔,山东省新泰市楼德中学教师。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伊春市作协理事,山东省泰安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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