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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鹗:晚清第一全才!奇才

 茂林之家 2021-04-21

刘鹗(1857年10月18日—1909年8月23日),谱名震远,原名孟鹏,字云抟、公约。后更名鹗,字铁云,又字公约,号老残。名著《老残游记》作者,署名“鸿都百炼生”。汉族,江苏丹徒(今镇江市)人,寄籍山阳(今江苏淮安区)。刘鹗学识博杂、成就卓著,是“小说家、诗人、哲学家、音乐家、医生、企业家、数学家、藏书家、古董收藏家、水利专家、慈善家”,乃晚清第一通才、奇才。

刘鹗:晚清第一全才!奇才

刘鹗遗像(罗振玉题照)

一生是传奇

刘鹗原籍镇江丹徒,曾祖刘克嶷、祖刘文寿、父刘成忠三代皆为进士,他们一直以官为业,全眷随任,居官清廉。刘成忠与李鸿章是同年进士,后来曾任京中御史、河南知府与道台。

咸丰七年(1857年),刘鹗出生于江苏六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他四岁读《唐诗三百首》,从小散漫,聪明过人,喜杂学。光绪二年(1876年)八月至南京应乡试,不中,遂回淮安专心研究经世之学。又至扬州,拜见太谷学派南宗李光炘(龙川)。二十四岁又去,与毛庆蕃一起,拜李光炘为师,从此终生信奉太谷学派“教养天下”之说。

科举失意后的刘鹗,从此便无意仕途,热衷于经商。作为官宦子弟的刘鹗要去闯风险甚大的商海,这在当时也算是惊世骇俗之举。但刘鹗说干就干,先后在淮安开过烟草店,在扬州开过诊所,在上海开设石昌书局,为中国石印之始。但是他开一家赔一家,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如此蹉跎到了31岁(1887年)。

1888年(光绪十四年),开封、郑州段黄河决口,治河官员都束手无策,清政府将重任交给广东巡抚吴大澂(详情参阅:大收藏家414期:吴大澂,文武兼资,收藏之富可敌国,还有个孙儿叫吴湖帆)。由于吴与刘鹗的父亲刘成忠有旧交,喜好水利的刘鹗,关了上海的印刷厂,投奔吴大澂,向吴提出“设闸坝以泄黄”,“引清逆淤,束水以攻沙”等建议。他不辞辛劳,身临一线,参加了治黄实践,最终使大堤合拢。吴大澂上奏请奖,刘鹗推功于其兄梦熊。次年,刘鹗担负起测绘黄河图之事,直到1892年(光绪十八年),刘鹗作为提调官先后完成了《豫、鲁、直三省黄河图》、《历代黄河变迁图考》等,为治黄作了很大贡献,期间他还曾入山东巡抚张曜幕府。1895年,经继任山东巡抚福润两次推荐,刘鹗终于进了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以知府任用。

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刘鹗应外商福公司之聘,任筹采山西矿产经理。后又曾参与拟订河南矿务机关豫丰公司章程,并为福公司擘划开采四川麻哈金矿、浙江衢严温处四府煤铁矿,成为近现代史上中国最大外资企业——福公司在中国聘用的第一个买办,刘鹗从中获得巨额分红。罗振玉(详情参阅:大收藏家402期:罗振玉,百科全书式的国学大师)《刘铁云传》谓:晋开矿“而君汉奸之名大噪于世。”但对于刘鹗来讲,福公司成了他通过“国无素蓄,不如欧人开之,我严定其制,令30年而全矿路归我”的途径实现“曲线救国”理想的救命稻草(今之招商引资?)。

刘鹗:晚清第一全才!奇才

英商福公司开办的焦作煤矿(资料图)

富起来的刘鹗,先后在上海自办商场、纺织厂,但都失败;随后干脆和日本人合作在东北开设盐场,违反国家政策大肆走私到缺盐的朝鲜,牟取暴利,也帮了日本在朝殖民当局的大忙。又私自拜见日本使节要人,并多次东渡日本,还曾纳日本女子为妾。

1902年,刘鹗瞅准津浦铁路动工的好机会,与长江水师提督程文炳等在南京组织“三洲地皮公司”,合购浦口九濮洲地,此地为紧挨浦口火车站、浦口码头的黄金地段,“刘鹗名下追出之一股,每一股均约1370亩”(又说1945亩、5000亩)。若以当时300两白银一亩计算,刘鹗的身家超过41.1万两白银,若以现在一两白银160元人民币的购买力计算,刘鹗是身家近亿的大地主(炒地皮的前辈啊!)。

刘鹗:晚清第一全才!奇才

手绘图中标注出刘鹗炒地位置(彩绘部分)

由于刘鹗所买地块地理位置好、升值潜力大,让不少富绅眼红。江浦一带有个劣绅叫陈浏,想要刘鹗转让土地,不料却碰了一鼻子灰。于是他通过京中御史吴文翰将禀帖投到清廷军机处、外务部、邮传部等,控告刘鹗“私集洋股,揽买土地”。陈浏的控告举报状到了清廷军机处,此时袁世凯正执掌大权。刘鄂早年与袁世凯曾在山东巡府张曜手下共事过,袁为自己长久不被重用,曾请刘向张请求提拔任用的事,而张却认为袁“才可爱而性未定,资可造而识未纯”,没有同意袁的要求,因此袁世凯以为刘鹗不肯为他出力,一直怀恨在心。因此在得知刘鹗买地后,袁世凯密电两江总督端方,给刘鹗安上了“擅卖太仓存谷牟利”、将地卖给外国人等罪名,逮捕并发配新疆迪化(端方曾计划做手脚放走刘鹗,但阴差阳错没有成功)。

一九零九年七月初八,刘鹗突然中风,当天凄凉辞世,终年52岁。他的遗体随后运回淮安,次年安葬于淮安东南曹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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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名著《老残游记》

1903年(光绪二十九年),刘鹗开始写小说《老残游记》。据说他之所以写这部书,是有意借该书稿费资助其朋友连梦青的。

在《老残游记自序》中,刘鹗认为中国以往的作家,从屈原到曹雪芹,他们的著作都是他们的哭泣。接着又说:“棋局已残,吾人将老,欲不哭也得乎?吾知海内千芳,人间万艳,必有与吾同哭同悲者矣!”

中学语文教材里有一篇课文《绝唱》,就选自刘鹗所著的《老残游记》,已为众人所熟知。目前,这部书的中文版本已超过186种,外文版本有英文、法文、德文、日文、捷克文、匈牙利文,还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世界文学名著。

铁云藏龟

刘鹗一生中最重要的收藏是甲骨,共达5000多片,后出版了甲骨文著录书《铁云藏龟》,第一次将殷墟甲骨公之于世,对我国甲骨的研究起到了开创性作用。

刘鹗通过多种渠道大量收购,先是委托古董商赵执斋奔走齐、鲁、赵、魏之郊购得3000多片;后又从好友方药雨处购得范姓所藏的300多片;他还派三儿子刘大绅到河南收购得1000多片;数年之间,前后加起来总共收藏甲骨5000多片,成为早期出土甲骨的著名收藏家,对甲骨资料的保存和集中作出了重大贡献,并第一个提出甲骨文是“殷人刀笔文字”,还识辨了40多个字,其深刻见解后来被日益增多的证据所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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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 资料图

此后,刘鹗将甲骨文拓本带到江南,罗振玉看到以后希望他编印成书。刘鹗跟罗振玉是同乡,两家住得很近,后来还结为了儿女亲家。刘鹗还曾延请罗振玉为西席,教授本家子侄。1903年,刘鹗从搜集到的甲骨卜辞中精选墨拓了1058片,以石印出版了我国第一部著录甲骨文的著作《铁云藏龟》(共6册),罗振玉、吴昌绶、刘鹗分别为该书撰写了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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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云藏龟》(资料图)

《铁云藏龟》被后人评价为“研究甲骨文字的许多著作的开路先锋”,使甲骨文由只供少数学者在书斋里观赏的古董,变为可以研究的珍贵史料,由此扩大了甲骨文的流传范围,推动了甲骨学研究的不断深入。虽然该书因出版较早、拓印不精,并收入了少量伪片,但是它为当时和以后的学者从事甲骨文研究提供了极大的方便,甲骨文由古董收藏转为科学研究的对象,可以说正是以这部书的印行为发端的。因此,对甲骨文字的研究,具有开拓作用的人当推刘鹗。

抱残守缺藏千古

刘鹗嗜古成痴,喜好金石、碑帖、字画及善本书籍,热衷于研究三代文字。1895年寓居上海时,他就收购了青铜器数十件。而集藏的“上自殷契及隋碑,巨若鼎彝,纤如泉珍,旁罗当壁,广及诀罂登”等千年古董,因历经沧桑,不免残缺不全,但他视若珍宝,特为书斋取名“抱残守缺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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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云藏龟·陶·封泥》(资料图)

其中,《铁云藏陶》是我国学者研究古陶文的第一本系统性著作。《铁云藏货》是刘鹗在生前亲自编订的,共计116页,汇集了鲍康、胡义赞、潘祖荫、王锡、杨继振、王懿荣的部分旧藏,有不少为从未著录过的珍品。这部著作直到1986年,距刘鹗逝世77年之后,才由中华书局刊印传世;《铁云碑帖题跋》、《抱残守缺斋藏器目》则为后人所辑。

刘鹗亦有藏书,伦明的《辛亥以来藏书纪事诗》和郑伟章的《文献家通考》都著录有刘鹗的事迹,但对他的藏书实况却语焉不详,比如伦明的书中提到刘鹗:“铁云素以收藏著称,除书外,金石甲骨之属尤富。旋尽散,其书为会文斋、文友堂所得,曾见会文斋有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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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刻本《长安获古编》刘鹗旧藏

《老残游记》中仅有一段是关于藏书的记载。光绪十七年的冬天,刘鹗专门跑到山东的聊城去看海源阁的藏书,但不知什么原因他没能看到,这让刘鹗有些愤怒,于是他把这件事写成一首诗,然后把这首诗抄录进了他的小说中,原话是这样写的:“老残至东昌观书未果,即于客舍壁上愤然题诗曰:"沧苇遵王士礼居,艺芸书舍四家书,一齐归入东昌府,深锁嫏阛饱蠹鱼。"从这几句话中可以读出刘鹗是对藏书史极其了解之人,否则他写不出如此内行的诗句。其实转念再想想,如果他是一位对古书没有感觉的人,怎么可能在大冬天冒着风寒专程跑那么老远去看书呢?!(韦力先生语)

不会治河的大夫不是好的音乐家

早年学医的刘鹗,在扬州一度悬壶济世,写有“温病条辨歌诀”和“要药分剂补正”。“老残游记”中那个摇串铃走四方的郎中老残,就是他自己的写照。曾写有“温病条辨歌诀”、“要药分剂补正”、《人命安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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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刘氏抱残守缺斋钞本 曲钞(资料图)

刘鹗精通乐律,是广陵琴派的传人,曾为其琴师张瑞珊先生刊刻了“十一弦馆琴谱”,还刻有“抱残守缺斋手抄琴谱”(现存残稿)。

教养天下

刘鹗信奉太谷学派,该学派主张“一蚁之饥如已之饥,一蝶之寒如已之寒”,每个弟子要立志或以“教天下为已任”,或以“养天下为已任“。刘鹗就立下以“养天下”为已任的终生目标,他的所作所为无不是为天下民众着想,虽然他屡战屡败,但百折不挠,奋斗终生。

刘鹗因父亲刘成忠的原因,与王文韶、李鸿藻、李鸿章、张曜有着深刻的关系。他利用李鸿章之子李经方、李经迈和王文韶之子王稚夔、王钧叔等人的关系,与萧王善耆、庆亲王奕劻搭上线,并和梁启超等维新派人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和宋伯鲁、大刀王五等社会名流也是至交,并先后参加了东文学社、农学会、保国会、救济会等社会团体。对外方面,他和英国、意大利商人关系密切,和日本驻华公使也有交往。刘鹗在北方掌握着天津的《日日新闻》报刊,在南方则和上海的多家报纸有着紧密联系,足以左右一些舆论。有着这样复杂的国内外背景,虽然刘鹗一辈子最高的官衔也只不过是一个候补的知府,但他在无形中却具有很强的社会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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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像

刘鹗的原配是表亲王氏,同时有侧室衡氏,茅氏、王氏和郭氏,继室是郑氏。去日本时还带了一位日本夫人回来,但她不久就自己回国去了。据史料记载,刘鹗与妻妾们的关系是不错的,除衡氏因为“扶正”起了龃龉,甚至对簿公堂外,其他妻妾感情均甚好,即使三、四两妾出身卑微,刘鹗仍与之恩爱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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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汉杰——满山桃李正当时(图片来源于聚镁Art0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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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水无香——似水流年(图片来源于聚镁Art0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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