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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写给欢乐的第83封信。 1 亲爱的欢乐： 某个周日下午，气温骤降，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春雨，我和你们窝在家里。 你们在房间看书，我在书房码字。敲击键盘的手，“噼里啪啦”地忙碌着。 不知何时，你们走进书房，姐姐手中举着一副时下风靡校园的“WUNO”纸牌，说：“妈妈，我们打会牌吧。” 正在码字的我，其实很不情愿。但看到你们期待的眼神，有些不忍心拒绝。于是，盖上笔记本电脑，陪你们打牌。但我的全部心思，却仍在文字的世界里。 打了两盘后，我说：“这牌好无聊，我不想玩了。”姐姐着急地说：“我觉得很好玩啊，再陪我们玩几盘嘛。”妹妹嘟起小嘴说：“妈妈，那是因为你不投入。” 2 最近一段时间，我似乎一直很忙。 我曾和你们开玩笑说：“'桑葚三味’公众号很像妈妈的第三个孩子，是你们的小妹妹，妈妈每天晚上要花好几个小时陪她哦。” 你们对这个“小妹妹”倒也十分理解，总是自己看书、做作业、画画、写毛笔字、踢毽子……很少来打扰我写作。 周日，原本是我们的“家庭出游日”，我总会带你们到处走走、玩玩。但最近几个周日，我总是忙着和读者见面、交流，很少有时间陪你们去大自然里走走。 为了“打发”你们的空闲时间，我总是对你们说：“有时间就多看会书吧，书里的世界最精彩。” 我似乎忘了，你们还是孩子，是需要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孩子。 我也似乎忘了，你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3 直到前几天在朋友圈里看到朋友C的分享，我才惊醒，我已经很久没有真正“陪伴”你们了。 朋友C在新昌某中学担任计算机老师，有一儿一女，儿子读高二，女儿读初二。她在朋友圈里分享了这样一个故事： 今天下午，我在收拾冬装。小宝说：“落叶好美，我想做叶脉书签。”我说：“好啊好啊，妈妈立刻换掉睡衣，去实验室。”扔下所有，立马出发，气温虽又骤降，但冷不了我们的热情。 实验中，我们尝试了很多树叶，香樟树叶、桂树叶、橘树叶、玉兰树叶、栀子花叶，黄杨木叶、石楠叶等。发现桂树叶最合适不过了，玉兰树叶也很好，石楠叶太嫩失败，有些树叶无法完成。 整个过程中，刷叶肉是最麻烦的。不能刷破，也不能刷损叶脉。不过，女儿得出的经验是：煮透，牙刷要呈圆绕刷，叶脉软的要放手心刷。 制作过程网上查：第一步是用10%氢氧化钠水煮，第二步是在清水里刷叶肉，第三步是放双氧水里泡24小时后上色。 等我们把做好的叶脉泡在双氧水里时，天已黑透了。 4 从朋友C细腻的描述中，我仿佛看到了她陪伴儿女做叶脉书签时温暖的笑容和孩子们专注的神情。 这样用心的陪伴，才是真正的陪伴。 惭愧的我，和朋友C用微信语音聊了很久。她告诉我，在陪伴孩子成长的过程中，她喜欢陪孩子做两件事，一是亲近大自然，二是动手制作很多小东西。比如，他们每年自制不一样的花灯，做过比爱因斯坦的凳子更丑的小凳子，做过树叶贴画，还做过竹子弓箭、宝剑、大刀、香袋、投石车、小书包、小书架…… “也许我是农民出身的的原因，我特别喜欢大自然山水的生命，也喜欢带着孩子们去感受大自然的气息。喜欢把田野搬进家，喜欢拾松果造型，喜欢捡树枝插花，喜欢孩子们亲自动手的过程，喜欢孩子们思考探索的过程……至于结果，管它呢，玩得开心就好。” 手机那头，朋友C爽朗的笑声深深感动了我。 正因为她十多年来一如既往的用心陪伴，她的两个孩子，动手能力和独立生活能力都特别强。她儿子屋里摆满了各种小发明、小制作，俨然是一个小小发明家。 5 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中年男人去看心理医生，苦恼地说：“医生，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条件，我每天忙工作，忙着赚更多的钱，但是，孩子却不爱我，和我没有话说。我该怎么办？” 这位医生平静地告诉他：“当你选择将99%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时，你本身就没有打算扮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人的时间是有限的，当你将时间花在不同的地方时，得到的结果注定不一样。” 如果父母不好好陪伴孩子，却想要孩子发自内心地爱父母，其实是很自私、贪婪的想法。 什么是陪伴？只是身体待在一起，就是陪伴了吗？不是的。 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父母，包括我自己，很多时候，“身”和在孩子在一起，“心”却在另一个世界。比如，眼睛最喜欢盯着的，或许是那个闪烁着荧光的手机。 6 父母白天大多要忙于工作，能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也就是每天晚上，从吃晚饭到孩子睡觉前这段时间。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睡前给孩子讲故事，是很好的陪伴。 认识一个朋友Y，在外贸公司工作，白天忙得晕头转向，晚上还时常加班。但是，不管多忙，每天晚上，她都会和五岁的女儿共读一本绘本，并将母女的朗读录音发在朋友圈里。 我常听这对母女的录音，妈妈温柔的讲述和女儿脆生生的童音交织在一起，听得我心都要融化了。 请听一段母女俩共读的《白雪公主》——  6 孩子，当我在反思最近没有用心陪伴你们时，刚好看到了一篇题为《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很多事不要怪她》的文章。文中有这样一段话： 有一次，妈妈在家炒菜的时候，忽然对我说：“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不知道怎么教小孩。怕你走歧途，怕你过得不好，怕的事情太多了。妈妈也没有当妈妈的经验，不要怪妈妈没有别人家的妈妈好，妈妈也想当个好妈妈。” 我想起最近有很多读者给我留言说，读了《我的心里住着一个孩子》后，发现自己很多方面做得不够好，对不起孩子，内疚……我一般会先安慰她们说：“会反思的父母，还是好父母。” 其实，每一位父母，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不正是在“反思—改进—再反思—再改进”的螺旋式上升中前进吗？有问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存在问题。 7 孩子，谢谢你们，让我在“陪伴”这件事上发现了问题。我会回到从前，像曾经那样用“心”陪伴你们，和你们一起成长。 当你们从依依求抱、憨态可掬的小娃娃，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时，希望我可以坦然地告诉自己：在该陪伴的时候，我是那样喜悦地牵着你们的手，一起欣赏过生命中一段曼妙的风景。 这段风景，如果不是用“心”，或许会看不见。 2017.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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