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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琳洁 | 追故乡的人

 富春少年 2021-04-28

2020“富春山居·味道山乡”杯青少年主题征文大赛获奖作品

追故乡的人

二等奖作品

永兴学校初中部  八(1)班

骆琳洁  指导老师:习永玲

小时候的记忆已经不清晰了,我却唯独记得行走在乡间的惬意。

又是一个寻常的秋日,我往山上走去。

沿路是一丛丛狗尾巴草,一簇簇星蓝花,似是近几年才出现的。它们在风中摇曳着,我并不觉得它们像在朝谁点头招手。几秒钟后,微重的脚步声响起,远去。

我行至山头,垂目俯瞰这小小的村落,变化也不大。河对岸的洋房拆了 ,河中心一度漂泊的渔船没了,山脚下的老年活动室改成了厂房,以及屋后的竹子枯败了,好像是谁家盐水泼错了。想到这儿,我还是想回来看看——这一片的蓝天,这一带的流云,软糯的红柿子以及盼着我们的爷爷奶奶。

每次回家,一进门看到的就是端坐在沙发上的爷爷和忙活于油盐酱醋的奶奶。基于习惯,我们总是会问候爷爷。父亲宽大的手掌搭在爷爷的手上,轻轻地拍着。纵然,大多时候爷爷都是无动于衷的,父亲依旧如一。随着家人的陆续离开,客厅里就剩我与爷爷了。我轻捧着爷爷的手,它们总是很冷,我便会握很久,就像小时候爷爷紧攥着我一样。

我跑出家门,一直跑,直到跌坐在石阶上。我望望山头,“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消散了的一切又重新凝结,继而又一次消散。”我回忆起了一些事:那时在村里常会听到一些外乡人的吆喝,比如“破凉鞋、牙膏壳、乌龟壳、甲鱼壳、旧塑料拖鞋……兑糖吃啰!”从年头走到年尾,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三两个收破烂的人到村里来。如果有孩子给他们需要的废品,他们就会从随身挑的担子上凿下点糖给那个孩子。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村里垃圾堆得到处都是,当年那些收垃圾的人都不见了,来得多的反倒是本地一些卖菜的。

我缓缓起身,头也不回地掠过这片土地,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沿途看树影婆娑,风吹稻浪。止步。眼前这块地,爷爷奶奶曾在这儿插秧、耘禾、割禾、打谷、挑担。我看着满田的稻株,真觉得这不是人能做完的事。父亲却曾说:“割完一块地,心里会有说不出的喜悦。这种磨练是必要的,我关于生活的很多耐心,就是从田里锻炼出来的。”

渐渐地,我回过神,稻群目送我离去。我回到家,开始找母亲,找着了,拉着她在院子里一同坐下。母亲说:“我啊——都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了,话么少了那么多。”她垂着摆弄着一根稻草,“是因为长大了么。”母亲喃喃自语道。一瞬间,我想起了熊培云的诗:

我常常思念南方

宽阔的森林与河流

如水稻田里戴草帽的少年

一朵镶着银边的积雨云……

雨水落进了乌云

豆芽长出了花朵

弟弟躺在摇篮里

那个帮妈妈挑水的孩子哪去了

——“Neverland”梁实秋将其译为永无乡。如同乌有之乡,它并不真实存在,而是作为一种隐喻,代表永恒的童年、不朽以及避世。我记忆中的故乡,没有地平线,有的只是连绵不绝的山冈,以及山冈上猎猎的树与风。

从故乡到世界,又从世界到故乡。我对故乡并不留恋,我深爱的只是这儿的“人”和土。如同《回家的少年》:

……

可我

还年轻啊

没敢走太远

也许妈妈

就再也找不着我了

那一年

星星砰砰落地

时间戛然而止

走在寂寞山谷里的乡村少年

刚回到家

外面的天就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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