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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帧照片忆流年

 语文桃花源 2021-04-29

初见这帧照片,是在一本书的封面上,纯净的眼神,纯净的微笑,那天真的表情里,还带着一丝孩童的狡黠。而这帧照片的主人,是被称为“文化昆仑”的钱钟书先生。

当时的我,正值青春,偶然在大学课堂里,知道了钱钟书先生,于是,迷上了他的《围城》,迷上了他的《管锥编》。

一次周末,和同学闲游,来到太阳城对面的长春图书批发市场。在一家家狭小的图书门面店进出着,信手翻看,随意浏览,蓦然间,竟被一本书深深地吸引。因为,它有一个足以激起我的阅读兴趣的书名——《钱钟书传》。

而这帧照片就嵌在书的封面上,照片里的钱钟书先生,他在对着我笑。

我也笑了,抿着嘴的样子,像极了钱钟书先生,那一时,我的心,纯净如水,天真如童。

我痴痴地读着这本书,知道了钱父因他的口无遮拦,给他取字“默存”;知道了他入清华的时候,数学仅仅考了15分;知道了他在28岁的时候,就被清华大学破格聘为教授……最让我钦佩的,是他与夫人杨绛先生的爱情。杨绛先生是他最贤的妻,最才的女,两人志趣相投,伉俪情深,历经风雨六十多年。找一个懂我的人,携手一生,成为那时青春的我,关于爱情最美的梦。

读了《钱钟书传》,我更痴迷于钱钟书先生了。形,学其读书时的大笔勾画;意,学其生活中不喜蝇狗,求安于静。时时慨叹着,生不逢时,今生难入钱门之下。

至今还记得,得知钱钟书先生去世的时候,是在学校的操场上,正在晨练的我,颓然地坐在草坪上,看着天空的残星,内心中涌动着酸涩。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后来,我有时会安慰自己,今生虽不得见钱钟书先生,但,在同一个时空里,我们曾共同存在过。

岁月浸染沧桑,白云几经苍狗,多年后,我手中的《钱钟书传》,书页已经泛黄,封面已染尘垢,可我还会时不时地把它从书架上拿下来,摩挲着,翻阅着,想着曾经,想着过往。

真没想到,多年后,我竟然会知道这帧照片背后的故事。

这帧照片的拍摄者,是大导演张艺谋的同学,他的名字叫邓伟,一位摄影艺术的践行者。

1980年秋,邓伟来到北京三里河南沙沟,几经波折,三次遭拒后,以他的诚意感动了钱钟书夫妇。

为钱钟书先生拍照的时候,邓伟把相机慢慢地向前推移,推移到镜头允许的最近距离,没想到,在他按动快门的那一刻,镜头前的钱钟书先生竟然微微地一笑,那笑容,很是天真,很是澄净。

感谢邓伟,让这瞬间的微笑,定格为永恒。

很是喜欢邓伟说过的这句话:这些文化名人,再不拍,就来不及了!

是啊!钱钟书先生那一代,出现了很多大师,而这些大师,才是真正的大师,在他们还是后浪的时候,就在各个领域做出了让人惊叹的成绩,他们就像一朵朵美丽的花,在所钟情的土壤里绽放着,惊艳着世人,扮美着人间。

可人不能永生,一切都将会过去,在人生的舞台上,我们都是匆匆的过客,大师也不例外。

但我们可以把美好珍藏,珍藏在记忆里,珍藏在影像里,珍藏在文字里。

世事烦扰,但我从不肯妄弃了手中的笔,我时时地提醒自己,用文字记录下我的喜怒哀乐,记录下我的悲欢离合。为有文字,我的心绪不再了无痕。

这些记忆,会在以后的岁月中被时时撷取,让我想起那年,那月,那事,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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